第860章巫瘴

  張凡進門後,見朱軍南和幾個護士正圍在朱小筠床前,個個哭喪著臉。

  朱小筠臉色蒼白,吟聲不斷,眼裡透出對病情的絕望。

  「張神醫,你可算來了!」朱軍南衝過來,「小筠她這是怎麼了?病情比以前厲害多了!剛剛用過半個小時止痛針,就重新開始痛了……」

  張凡冷哼一下:「這事,你得問溫老中醫!」

  「是他搗的鬼?」

  「我可以肯定是他!」

  「這老棺材穰子,我放不過他!」朱軍南憤憤地,眼中殺機生起。

  張凡走進床前,俯身問道:「小姐,你感覺怎麼樣?」

  朱小筠臉上失去了前天晚上的傲慢,求生欲望使她哀求道:「張凡,你……給我看看,我感覺這回不行了,可能是要死了吧……張凡……」

  「是這裡疼吧?」張凡伸手按住她小腹。

  「從這裡開始疼,往外……往全身擴散,沒有一個地方不疼……」朱小筠喘息著,汗水從額頭上流下來。

  「你平躺下來,我檢查檢查再說。」

  張凡示意傭人把朱小筠的枕頭從背後撤掉,把她平平地放在床上。

  「你先忍著點,別動,一會兒就好。」

  說著,暗暗打開神識瞳,向朱小筠體內透視。

  她僅僅穿了一件薄絲質睡衣,睡衣裡面三點式,除此之外,可以說是真空了,因此透視起來體內肌理脈絡格外清晰。

  從上往下,一寸寸掃視。

  是這裡了!

  張凡暗暗道一聲。

  只見朱小筠下腹部丹田之下,腹腔與皮膚之間,有巴掌大一塊黑色聚焦之物,比前天偷看到的大得多。

  此物呈扁狀,似霧似雲,似有似無,與周圍肌理無明顯邊際,既不像瘤,又不像炎症。

  張凡從未見過如此特殊的病灶。

  「來,伸出手,我給你把把脈。」

  張凡輕輕在床邊坐下,握住朱小筠伸過來的玉腕,閉目關脈。

  脈象沉滯,細數無力,間或有急脈驚神……

  號了五分鐘,張凡心中已然有數,鬆開朱小筠玉腕,抬頭對朱軍南夫妻道:「中邪崇了!」

  朱軍南夫妻互視一眼,驚得嘴巴快掉了:怎麼,小姐又中邪崇了?

  上次中盅,差占喪命;

  這次……

  想想真是不敢往下想。

  朱軍南拉著妻子向前靠了兩步,傾身恭敬地問:「張神醫,是何方邪崇?又是巫盅嗎?」

  張凡神色嚴峻,緩緩道:「小姐六神被一種無形的巫法控制,以致於體內病毒猖狂繁殖,吞噬正常細胞和神經元,因此全身劇痛無比。以此下去,小姐最多還有兩個時辰……」

  「巫法?」朱軍南夫妻驚嘆起來。

  「巫降之術。」張凡站了起來,「前天溫老中醫對小姐施巫降之術時,我已經感知了巫降術的氣場,如今小姐脈中儘是巫降之氣。」

  「這巫降之氣是怎麼產生的?」

  「它究竟產自何處,我尚不明了,初步分析,應該是巫降術中的某一法物散發出來陰瘴嵐氣,如果健康人中此瘴氣,有體內陽氣相抵消,並無大礙。而小姐原本久病體弱,瘴氣侵入無法排出……」

  「張神醫,你能排出瘴氣嗎?」朱軍南搶前一步抓住張凡胳膊,雙腿一彎,差點跪倒。

  張凡輕輕以臂力托住朱軍南,使他不至於跪倒失去面子,心中卻是一陣感動:可憐天下父母心!

  不由得眼圈帶濕,輕輕道:「朱總,真的抱歉,以我目前功力,雖然驅除瘴氣不在話下,但此瘴氣已經深入小姐體內五臟,若是大力驅除,恐怕連帶傷了小姐元陰之氣,那樣的話,小姐同樣生命不保!」

  「嘩!」凝芝痛苦擾心,突然放聲哭了起來。

  幾個女傭人,見主人哭了,便也跟著嗚嗚地無淚而泣。

  「夫人,不要著急……」張凡勸道。

  「小張,」凝芝突然張開雙臂,牢牢地抱住張凡。

  這一下,弄得張凡渾身不自在起來。

  摟著他的,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風韻俱存的美婦人哪。

  柔軟的雙臂和身體,緊緊地貼過來,對任何雄性來說都是絕頂殺器!更何況是元氣滿滿、元陽充沛的張凡呢!

  張凡心中一驚,身上已經汗津津地,後退半步。

  凝芝雙臂纏住張凡脖子,淚如雨下:「小張,救救我女兒!」

  張凡試探著伸出手,輕輕掰開她的胳膊,驚魂未定地道:「夫人,從哪個角度來說,我都不可能不用心的。夫人不必過慮。」

  說著,轉身向朱軍南:「朱總,解鈴還須繫鈴人,去問問溫老中醫吧。」

  「溫老中醫?」朱軍南輕哼一聲。

  「瘴氣既然是他所施,他必有解瘴之法,快點,不要耽擱了時辰,小姐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朱軍南一臉狂怒,沖隨從大吼:「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把那兩個貨帶過來!」

  幾個隨從答應一聲,一溜煙跑了出去。

  過了一會功夫,隨從一臉驚慌地跑回來,跌跌撞撞地,驚叫著:「朱爺朱爺,不好了,不好了,姓溫的跑了!」

  朱軍南臉色大變:「跑了?」

  張凡心下一沉:這溫老朽真有兩下子?竟然在朱家森嚴壁壘之下逃脫了?

  「快去看看!」

  大家一窩蜂地跑到關押室。

  只見室內空空如也,兩個年青守衛外衣被脫掉,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七竅流血已經沒氣了。

  張凡伸手試了試守衛屍溫,「人應該還沒跑遠,最多五分鐘!」

  「通知所有人,搜!搜!搜!老鼠洞都要挖開!」朱軍南怒極大喊。

  頓時,到處大亂起來,所有人都行動起來。

  張凡和朱軍南並肩走出樓來。

  守衛上前報告,說剛才有兩個穿著守衛衣服的人匆匆從樓里出來,向東北方向去了。

  張凡便和朱軍南向東北路上搜去。

  這條路兩邊是河汊,越走越窄,走過二百多米之後,前面出現了一個船塢。

  船塢上一隻渡船隨波起伏,並無一人。

  「哪去了?」朱軍南困惑皺起眉頭。

  前面就是一個大湖,湖面有幾十畝大小,對面是懸崖。

  這兩人難道能泅水渡過去?

  不會吧,渡過去也無法爬上岸。

  「是不是投水自盡了?」朱軍南問。

  張凡搖了搖頭,「這種人沒有自盡的勇氣。」

  說著,沿著湖邊向前搜索。

  湖邊的水裡長著一人多高的蘆葦,從岸上看,清清楚楚,裡面無法藏人。

  張凡突然停住腳,招手示意朱軍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