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說得出做得出啊!
看上去美噠噠的一個二十歲美女,昨晚跟張凡在一起的時候也算得上是風情萬種,女性味十足,不料下手殺人卻是那麼果斷利索!
沒有人會知道嚴莊主的真正死因,都以為他在睡夢中心梗了。
張凡的透視神瞳卻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嚴莊主心室破裂,心臟受到重壓而裂開……
好重的手法!
可以說,在這個山莊裡,應該只有張凡和阿珊能出這麼重的手,因為,這是個恐怖的力氣活。
張凡苦笑一下,心中感慨萬千:
這故事的背後,要有多大的深仇巨恨,才能讓一個「侄女」對「伯父」下此重手。
張凡把目光粘在她的臉上。
阿珊仍然保留著昨天晚上初經人事之後那種臉龐的紅潤和美麗,看上去格外嬌媚堪憐。
張凡心中對她多多少少有些感激,但實實在在地在心底有些疑問:一個黃花處子,為什麼剛剛認識一個男子,就這麼毅然決然地要自薦枕席?
難道仍然要「歸罪」於小妙手?
不對吧?被小妙手治過病的女子多了去了,難不成都要……
張凡沖她瞪了一眼。
這一眼,很重,意味深遠。
阿珊看來極為聰明,馬上領悟了張凡的意思,柳眉一彎,從包里掏出紙巾,在眼睛上揩了一揩,做出痛苦狀。
不過,沒有人注意阿珊的表情,因為所有人都聚焦在了阿珊媽媽身上。
「啊啊,她大伯,你這一走,讓我們寡女倆個怎麼活呀?」
她哭得哀痛欲絕,聲音繞樑。
張凡聽得出,這是真哭。
一個給自己的親老公戴了格林帽,然後親老公被殺,然後,殺人的人也死了,對於她來說,這一切過去,她儼然已經是一無所有了。
張凡認為,在她內心裡,應該明白嚴莊主是怎麼死的,因此,更加增添了一層悲傷。
深夜裡那段對話,她完全會體察到阿珊對嚴莊主起了殺心!
張凡暗暗搖了搖頭,不知她是哭嚴莊主,還是哭自己:自己親生的女兒,把自己的情人給殺了……
「不要哭了,」張凡走過去勸慰道,「你這樣哭,會出問題的,你作為嚴莊主的弟妹,算是他最近的親屬了,怎麼打理後事,你要有個主意。」
張凡說著,輕輕扶住她。
他的手扶在她的後背,從角度上沒有人能看得見這個角度,他機敏地在她後背上點了幾下。
很重很「刻意」的指法。
她渾身一震。
即是張凡的手法極重,凌厲之勢令她筋骨悚然;也是這幾下子很意外,明顯地有暗暗提醒之意;
阿珊媽媽內心一驚,全身冷嗖嗖的:難道,這個張醫生知道了什麼?難道,真是阿珊做下的?
她眼神一凜,看了張凡一下。
張凡左眼角顫動一下。
這又是一個暗示。
阿珊媽媽儘量自然地把哭聲慢慢減下來,然後停止了。
她第一次認真地打量眼前這個男子。
「以我的診斷,嚴莊主應該是睡夢中心梗發作。」張凡道,「我們進來的時候,他雙手緊緊捂在胸口,應該是心梗發作……」
阿珊媽媽一陣感激,臉上微微紅了紅,點了點頭,「張神醫能把我女兒救活,醫術肯定是沒問題,張神醫的診斷我完全相信。」
「嚴莊主有心臟方面的病嗎?平時?」
張凡誘導地問。
旁邊站了這麼多人,眾人的嘴必須堵住。
已經死了一個,何必要害另一個。
都是窩裡鬥,又沒社會危害,大事化小是最佳結局。
「他一直心臟不好,這次阿珊病了,也給他刺激很大,所以……」她說著,又哽咽起來。
這哽咽,不是悲痛,而是感激。
沒想到,這個張神醫素不相識,救了女兒的命,眼下又在極力替女兒開脫,簡直是一顆救星下凡!
「嗯,應該是這樣。那趕緊準備後事吧。這事不要太張揚,趕緊辦完,否則的話,傳出去消息說山莊裡停屍三天,以後這莊院會大貶值,想賣都賣不出去了。」
張凡很有韜略地道。
阿珊媽媽明白張凡的深層意思,他是在催促早點火化,只要火化了,什麼證據都沒有了,萬一此時嚴莊主哪個遠親蹦出來提出懷疑,那警方一參與進來,就危險了。
第二天下午,阿珊突然打電話約張凡喝茶。
張凡知道,應該是有些事情要做個了結,畢竟,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肯於對於自己的救命之恩不做回報。
張凡不想把美好的時光浪費上喝茶上,便訂了一個酒店房間。
阿珊如約趕過來。
她臉色紅潤,表情輕鬆,穿一身絲質裙衫,特別適合她這種半豐腴的體質,令人看了又想看。
「怎麼樣?」張凡問道。
「結束了, 一個小時前,嚴莊主爬煙囪走掉了。」
她的聲音帶著輕蔑,更有幾分詼諧。
「你怎麼確認他殺了你父親?」張凡皺眉問道。
這個問題,是個關鍵問題。否則,嚴莊主的死就沒道理。
「我看到了一段視頻!」
視頻?
嚴莊主殺人的時候被錄了像?
「不信?」她隨手從包里掏出一隻U盤,甩過來,「都在這裡。」
張凡手頭沒有電腦,更何況他也不想看見這種隱秘的東西,便把U盤推過去:「我信了。」
張凡想問問,阿珊媽媽說嚴莊主是阿現親爸的事。
可是這個問題不能直接提問,直接提問,相當於承認自己偷聽了她們母女深夜爭吵的內容。
「阿姨對你伯父的死,很痛心的。在現場,她哭得很悲痛嘛,這……正常情況下,做弟妹的不會這樣哭大伯哥吧?」張凡試探地問。
「我爸爸走了之後,兩人一直……你懂的。我媽認賊作夫,甚至還對我說我是伯父的親生女兒……」
「她為什麼這麼做?我很不明白。」
「這個莊園,是我爸的,我爸走後,已經全部全法轉移到了我媽名下。可是,金蟾幫對我家這塊產業垂涎己久,我媽媽靠的是我伯父跟金蟾幫周旋才得以保衛家業。」
「噢!」張凡嘆了一聲,心中悟出很多。
不過,嚴莊主未必就不是阿珊的親爸爸,這一點……
「也許,」張凡微笑道,「你媽媽是真心愛著你伯父吧,你也未必不是你伯父的親生女兒。」
「不可能!我父親的死,警察局沒有破了這個大案,但警察局有我父親的DNA樣本。我已經做過親子鑑定,也偷偷取到我伯父的頭髮絲,也做過親子鑑定,結論是,我是我父親的親生女兒,跟我伯父沒關係。看……」
她從LV里掏出兩份文件,甩給張凡。
張凡拿過來,掃了兩眼。
確實是省軍區陸軍總院作出的兩份DNA報告。
很權威的。
不用懷疑。
是事實。
「收好吧,最好是銷毀。這個,現在已經沒用了,除了危險,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及時銷毀,免得以後引起別人的猜測和懷疑。」張凡道。
「是呀,是沒用了。」阿珊恍然悟道,「你的打火機……」
張凡一笑,取過兩份報告,雙手摁住,揉搓了幾下。
報告變成了碎紙屑。
確切地說,變成一堆白色的粉末。
張凡把粉末撒在茶几的咖啡托盤上,然後倒在紙簍里。
阿珊吃了一驚,然後又笑了。
張凡去洗手間洗了洗手,走回來,笑道:「現在沒事了。」
她微微一笑,笑容有點甜,接著從包里抽出另一隻紅色的本子。
張凡看到,那本子封面上三個燙金大字「私有房屋產權證」。
「這個,給你。」
她把產權證向他推過來。
「什麼意思?」張凡問道。
「這是我家的一幢三層門市樓,在商業街最北端,地段不錯,市值不會低於六千萬,拿去吧,算是我給你的診金。」
「這……」張凡有些受驚。
「我伯父不在了,這幢樓的管理工作我和我媽都做不好,不如送給你。還有,我媽和我商量了,我伯父去世,家裡的產業肯定要受到影響,尤其是金蟾幫,不可能放過我們這塊肥肉!我的意思是,要把家族產業的管理交給你去打理。」
她講得很認真。
張凡聽了,也是很認真地受到震驚。
這怎麼可能!
替人家打理業務?
張凡沒這份時間,更沒這份興趣。
「不行。」張凡搖了搖頭。
「幫幫忙不行嗎?要知道,如果我們想要招聘職業經理的話,一天內會有一百個應聘者。可我知道,只有你可靠。」
「為什麼?我很壞的。」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即使你把這份產業全騙去,我也認了。外人,則不行。」
人家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張凡不好再說什麼,沉思一會,「我長年在京城開展業務,省城這邊很少過來。你看這樣行不,錢總是我的好朋友,可以說是命運共同體那種關係,他的業務大部分在省城,他一年大部分時間也在京城,省城的業務全交給手下去做。我建議,不如把你家產業托錢總代管,每年按協議付些管理費。」
「錢總……」
「錢總在省城是有號的,不是誰想踩就可以踩的。」
「那你呢?真的想甩手不管?」
「哪能呢!別說這幢商業樓,就是沒有這幢樓的話,就憑……呵呵……你懂的。」
阿珊眉頭一皺,嗔怒道:「德行!前天晚上我本意是……沒想到你是個蠟筆!少廢話,我問你,我家的事你到底想不想管?」
「沒事的時候,我當然不管;有事的時候,我能不出面嗎?」張凡收起笑容,認真起來,拿出手機,給阿珊發過去一個手機號碼,「如果遇到大事,比如涉及到金蟾幫和你家產業的大事,如果你萬一打不通我的手機,就打這個手機。」
「這是誰的號?」
「是誰你不要管,平時也不要試圖跟她聯繫,像她這種關係,你只能用一次,所以,我建議你到最關鍵的時候再動用這層關係,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