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2章 牛氣沖天

  二族長臉上略有悽然,低頭沉思良久,慢聲道:

  「說來話長啊!王氏先祖在前清朝乃是聞名大巫之家,也就是江湖巫蠱界有名的『王蟲蠱』。王氏祖傳下來一道『蟲蠱九訣』,與我族有用。我鳥族絕期己近,近十年來,族內不斷有人毒發,毒發之時,由王氏祭一道『蟲蠱九訣』便可再活九個月。因此,我們全族投靠王氏,實屬無奈之舉!」

  「蟲蠱九訣?王氏族人里,哪個主咒這蟲蠱九訣?」張凡急問。

  真是深藏不露,王氏隱瞞家族的毒學祖傳之事,為的是在背地裡對商業對手下笊籬!

  不叫的狗,才會咬人!

  張凡此前只知道王氏不是什麼好人,沒料到竟然是江湖毒巫之後!

  「主咒之人,王氏每代只傳一人。

  前幾年是王老爺子主咒,這兩年王老爺子年紀大了,把主咒之職傳給了王少。」

  「王少?」張凡又是一個沒料到。

  王少看上去就是一枚花花公子,只知吃喝玩樂不務正業,不料在毒學巫術這方面,卻是天賦異秉,早早成材了!

  真特麼是老鼠生兒會打洞!

  「對,正是王少。這王少跟他老子、老老子一樣惡,掌握著我鳥族的命根子,對我們是肆虐無忌呀!不但對我族男人視為豬狗,說虐就虐,就是我族內少女,他也不放過!」

  「什麼意思?」

  「我族內少女,每發育成熟一個,王少必然先拉去祭壇一個。」二族長一臉苦相,眼裡似乎有淚花在閃,可見他說到了痛處!

  「祭壇?難道他把少女殺了做祭祀?」

  「不不,」二族長搖了搖頭,「他沒有那麼傻。他把少女拉去,就在他家巫壇之前給幹了……」

  「啊?」張凡又是一個沒料到。

  人家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王少,把窩邊草啃得一個不剩!

  「前前後後,我族內有十名少女的清白,毀在王少身下!我全族人敢怒不敢言!」

  「沒有一個少女能倖免?」

  「沒有一個。」

  張凡握了握拳頭,另一隻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抖著,差點把茶杯給捏碎。

  「你們鳥族的男人,都是烏龜嗎?眼看著自己族內的女人屢遭毒手,為什麼一直袖手旁觀?」

  「我們男人也是不得己呀!我們脖子上套著繩索,只要王氏一生氣,我們全完蛋!這一點,你沒親身經歷,說起風涼話來,當然一套一套的。如果你經歷了我們的一切,你恐怕還不如我們呢!」二族長一百步笑零步,竟然譏諷起張凡來。

  「少跟我訴苦!你們為虎作倀,要當表子又要立牌坊。你說的根本就是賤言賤語,若你鳥族真有骨氣,寧可玉碎,不為瓦全,不會與王氏同流合污,更不會在社會上殺了那麼多人,做下那麼多惡事!」張凡義正辭嚴地道。

  二族長很不服氣地看著張凡:「你調子唱得高,我跟不上,服了。」

  張凡又輕呷一口茶水,翻著眼皮,從茶杯上端把眼光投到二族長臉上,微微一笑,「今天你跟我談了這麼一大堆,是讓我在銅牛身上打主意?」

  「正是。」

  「既無密鑰,何不鋸開?」

  「要能鋸的話,何以等到今天!鋸開之日,便是我全族爆斃之時,何況裡面解藥與毒藥分置兩處,刀鋸一入,兩藥摻混了!」

  「必須用密碼打開?」

  「必須的。」

  「兩千年前設的密碼,鬼才會知道,你跟我說這些,你以為有屁用?」張凡嘴角一絲嘲諷。

  「我認為,以張神醫的神技,或許能打開它。」

  「我可前去一試,但你別跟我耍花招兒,否則的話,小心你人頭!」

  張凡回到素望堂,林巧蒙和護士正在病房給鳥人女孩打點滴,見張凡進來,忙問:「有事?」

  「你怎麼知道我有事?」

  「你臉上有喜色,我看得出來。」

  「你這兩天把診所的事交給肖燕打理,跟我一起去一趟大漠好不?」

  「去大漠?看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看一頭牛。」

  「一頭牛?」林巧蒙樂了,當著別人的面,她不好多問,「好吧,我這就安排肖燕。」

  第二天下午,張凡把京城這邊的事都安排完之後,便和林巧蒙開車向北出發。

  一路辛苦,穿山越嶺,次日上午,到達位於大漠邊緣的烏城市。

  這座草原城市,由於盛產煤炭而出名,城裡有幾百萬人口,街市相當繁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

  張凡按照網上預訂的酒店,來到了五星級落日大酒店。

  登記之後,兩人沒來得及休息,馬不停蹄直奔位於城郊的烏城市博物館。

  找到博物館館長,一打聽,館長的話差點把張凡給逗樂:

  原來,博物館把銅牛收藏之後,本想展出以便在考古界弄出點動靜,他們請了歷史學專家,把鳥族人的歷史與大華國歷史事件掛上鉤,在學術刊物和報紙上,宣傳鳥族的傳奇故事。

  不料,因為這段歷史過於傳奇,於是根本沒人買帳,被專家們斥為天方夜譚。

  所以,那尊銅牛被堆在博物館的倉庫里,落滿了灰塵,無人去看它一眼。

  有一天,烏城市一家證券營業部的老總來博物館,無意間發現了那尊銅牛。

  老總大感興趣,竟然花重金把銅牛租下,擺在營業部的總經理辦公室。

  據說,自從「請」到了銅牛,這位經理炒股的手氣那是與日俱增,買啥啥漲停,賣啥啥跌停,爽得他一高興,請人給銅牛鍍了一層金,打制了供案,供了起來。

  張凡和林巧蒙笑著離開博物館,直奔證券營業部。

  來到營業部經理辦公室,張凡一眼就看見一隻供案上鋪著紅絨,上面擺放著一隻一尺有餘的金色銅牛。

  姜經理是個愛開玩笑的中年人,聽說張凡想租這隻銅牛回酒店做點法事,他立馬捧腹大笑起來:「怎麼?想沾點牛氣?」

  「是的,我現在是全倉套牢。」

  「不必租它,你只要在我營業部開個大戶室席位,我保你半年翻番。」

  張凡左說不行,右說不行,最後沒辦法,給段小茵打了個電話。

  段小茵認識這裡的一把市長,她給一把市長打了個電話之後,一把市長馬上安排秘書長親辦此事。

  姜經理接到市里秘書長的電話,秘書長傳達了市長的指示,要他全力協助京城來的客人做好「相關事宜」,姜經理放下電話,馬上笑容可掬:「張先生,您來頭大著呢!早說呀,早說您是市長的朋友,我哪敢怠慢!」

  張凡光是微笑,不說什麼。

  姜經理忙叫來秘書,把銅牛包裝起來,送到了張凡的車上。

  把銅牛弄回到酒店房間,張凡和林巧蒙兩人把它抬著放在茶几上。

  金光閃閃,牛氣十足,煞是可愛。

  兩人興奮地圍著它,打量來打量去,然後異口同聲地叫道:「好!」

  研究了一下銅牛的五官,五官里確實都有可摁的按鈕,不過,張凡亂摁一氣,根本沒用。

  要知道,七七四十九個順序,必須要摁個天文數字才能碰巧摁對密碼。

  看來,按鈕是沒戲了。

  張凡打開神識瞳,細細地向裡面觀察。

  只見銅牛裡面是中空的,外層有一寸厚的鑄造銅,內部空間不大,但格局清楚。

  頭部五官的每一個按鈕,都是直達頭腦深處的機關。

  機關非常複雜,有如鐘錶的內部一樣,但工作原理卻是無法看清。

  張凡研究了半天,嘆了口氣,道:「破譯密碼幾乎不可能。」

  「那怎麼辦?鋸了吧?」林巧蒙笑道,「鋸了之後,就跟姜經理說丟了,賠他一筆錢就是了。」

  張凡知道林巧蒙是在開玩笑,也沒回應,睜著神識瞳向銅牛腹內觀察。

  細細一看,發現腹內有兩個凹槽,裡面裝著粉末,一槽是粉紅色,一槽是棕色。

  粉紅色,一般來說是警戒色,是毒藥;

  而棕色,則是藥材的正常顏色。

  張凡蹲在銅牛前思索著。

  既然密碼無法破譯,我把藥末弄出來不就成了?

  弄出藥末,只救鳥人女孩一個,其它鳥人只好任其自生自滅。

  別怪我無情,因為我沒辦法呀。

  我又不是救世主,非要拯救鳥族這群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

  「鋸吧?」林巧蒙捅了捅張凡。

  「二族長跟我講過,要是能鋸,他們早就把它鋸開了。一鋸的話,毒藥與解藥混為一談。」

  「那……除非你有特異功能會挪移。」林巧蒙含情瞟了他一眼。

  此時天還沒黑透,張凡被她這熱辣辣的一瞟,瞟得身上提前熱了起來,忍不住伸手在她身上拍了一下:「別用這種眼神瞅我,這種眼神很危險,本來今晚你是新娘,弄不好馬上就做新娘!」

  林巧蒙紅著臉,輕輕嗔道:「就這雙人標準間,連一張雙人床都沒有,雪白的床單,一點感覺也沒有,怎麼看也不像洞房。算了,還是鄭重點,等回到京城,我買套房子,好好布置一下,然後你過去……」

  張凡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繼續盯著銅牛往裡面看。

  「怎麼?你看得這麼認真,莫非你有透視眼?」

  張凡想了想,神識瞳之事,現在除了涵花,沒有別人知道。

  要不要告訴林巧蒙呢?

  張凡直起腰來,不再觀察銅牛,而是把眼光落在林巧蒙身上。

  「巧蒙姐,要不要我告訴你,你今天戴的是哪個牌子的文胸?」張凡笑眯眯地問。

  林巧蒙見張凡的眼光落在她胸前,立馬感到文胸下面又熱又癢,忙用手捂住,「不讓你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