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精心護理下,一點一點,她的脈博跳動變得有力,漸漸恢復了正常,臉色也紅潤起來。
到了第二天中午,周韻竹終於醒了。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家裡,張凡坐在身邊。
張凡臉色疲憊,雙眼充滿血絲。
她可以想像得到,他經歷了多麼可怕的擔憂。
「小凡……」周韻竹輕聲叫了一聲。
她向他伸出手來。
張凡悄然握住了她的手。
「小凡,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竹姐,你總算醒了。」張凡聲音激動地叫了起來。
周韻竹看著張凡眼睛裡的血絲,心疼地問:「我睡了多長時間?」
「一天!我真沒想到,你恢復得這麼快。」張凡高興地說著,一股喜悅之情湧上心頭,鼻子一酸,兩顆淚珠落了下來。
「一天?在這一天裡,你睡覺了嗎?」她輕輕伸出手指,為他挑落眼角未滴下的淚珠。
「竹姐,你醒了就好了,你醒了就好了……
張凡喜悅地把頭抵在她的臉上,左右搖頭,在她的臉上摩挲著,「竹姐……」
周韻竹抱住他的頭,深深地親吻著,顫聲細語:「小凡,躺下,姐抱著你,你好好睡一會兒。」
經過緊張的一天一夜,張凡精力疲倦,突然之間一切都放鬆了,睡意頓時上來,閉上眼睛,鼻子裡呼吸著周韻竹的蘭香體氣,慢慢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周韻竹打電話把公司的事安排給孔茵去做,她要在家休息幾天。
張凡吃完早飯,接到朱小筠的電話,便出去了。
兩人在一家茶館會見。
朱小筠已經從網上看到了攝影基地咖啡館裡發生的大案,因此一見面便問:「那兩個人是你殺的吧?」
「自衛,純屬自衛。」
「我不信!一個是勺子穿腦而過,一個是毒針封喉,哪裡像是自衛?」
「是不是自衛,自有警察來判斷,你算哪路子評論家?告訴你,警察局昨天晚上來人跟我談了,我把情況如實講了,我沒有說假話,現場那麼多人呢,整個過程都被拍了下來。警察看了網友的視頻,也查驗了咖啡館的錄像,最後得出結論,我的兩次出擊,都是在遭受對方攻擊時才出手,無疑屬於自衛。」
「哼!」朱小筠冷笑一聲。
「你不用哼!你用腳丫子想想,我有那麼傻嗎?在咖啡館裡的錄像鏡頭下殺人?」
朱小筠半信半疑,瞟了他一眼:「其實,我是想說,你殺得好,殺了這兩人,對我有利。」
張凡想了一下,沒有抹開彎子,問道:「關你一毛錢事?」
「我要讓王少知道,我找的搭檔張凡很厲害,他應該有所顧忌,應該對朱家收斂收斂。」
「王少?他算什麼!我不會把他放在眼裡的。你放心,你的事,朱家的事,我管到底了。咦,我問你,你爸爸現在什麼態度?」
「我爸?唉,提起我爸我頭疼。王家的要挾,他不能不重視,若是王家真的把我家的老底給揭出來,上面肯定要一查到底的。這種事情現在經常發生在大家族身上,我爸為此寢食難安。他選擇的是出賣女兒,跟王家妥協。」
張凡皺眉:「那我現在能做什麼?」
「你要讓王家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讓王少知難而退。」
「噢……也許,通過攝影基地事件,王家應該知難而退了。我觀察一下吧,這兩天,京城一年一度的牡丹品花會就要開幕了,王家主持今年的年會,我可以去探探『敵情』。」
「牡丹花會?去年我爸帶我去過。就是在那次花會上,王少看中了我。從那以後,王家就開始打我的主意。今年,我也跟你一起去,我要當面讓王少看看我們兩人在一起。」
張凡為難地聳了下肩頭。
這事,有點為難。
女人,又是兩個女人。
只要是兩個以上女人碰到一起,必然會鬧出么蛾子!
他本來答應和春花一起去的。那些花是春花一手培養起來的,賣花時怎麼能不帶她去?若是只帶朱小筠去,現場新聞照片發到網上,春花看了會怎麼想?呵呵,張凡,你好樣的,我春花辛苦養花,然後你帶妖精去顯擺!
春花不氣死才怪。
「你別去了,我自己去就行,我可以在會上直接跟王少攤牌,我會叫他離你遠點!」
朱小筠有幾分不情願地點點頭,臉上泛起可愛的紅暈,嫩如水豆腐的肌膚從領口裡呈現出來,嗔了一句:「你是不是要領哪個妖精?怕我看見?」
「別鬧了,我領誰不領誰去,和你沒關。你若是再鬧的話,朱家的破事我不管了。」
「還挺厲害呢!」朱小筠吐了吐香舌。
她不敢再糾纏,兩人繼續喝茶,過了一會兒,她壓低聲音:「喂,我告訴你,王家的秘密,有線索了。」
「你是說王家背後的神秘力量?」張凡問。
「是的。」
「說說看。」張凡心中冷笑,且看朱小筠能拿出什麼樣的「重要」情報。無非是王家僱傭鳥人的事情。
朱小筠把椅子向前挪了挪,湊得更近:「王家與一個神秘巫術力量有關。這些巫者,好像是屬於一個古老的家族,家族中千年傳承神秘巫術和不可思議的殺力,但不知什麼原因,他們受控於王家,替王家搞定商業上的對手,暗殺仇家!」
「有這麼厲害?」張凡微笑。
「相當厲害!你有所不知,他們這伙力量,有一種……」
朱小筠說到這裡,打住話頭,直起身來,輕輕呷了一口茶,牛逼地笑著,「有些事情,我不想跟你兜底,除非你求我。」
「是嗎?」張凡表面冷靜,心裡已經笑翻了天。
「你一定挺好奇吧?我可以說給你聽,只要你答應娶我。」
張凡心裡這回是笑得七暈八素的。
眼前這個朱小筠真是奇怪!
以前,她跟張凡裝逼裝到了家,明明自己想,卻非要拿各種大小姐架子要張凡去追她。
張凡卻是壓根不搭她的碴兒。
現在可好,春風勁吹天地轉,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呵呵,只要兩人見面,就是「要嫁要嫁」的,好像鐵定了不想再來大姨媽,非要馬上懷孕似的。
想到以前受她的那些窩囊氣,現在全都報應回到了她身上,張凡高興地哼了一聲,得意得鼻孔朝天沖:「娶你?我一個農家小子,娶聲名赫赫的朱家大小姐?我不配,我折壽啊!我不被老天降怒雷劈,也要被你給欺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