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9章一吹之間

  對於這件事,張凡歷來是守口如瓶,天知地知張凡知,甚至沒跟涵花說起。閱讀

  為了掩蓋被衝出來的部分,張凡建議三叔把老爺溝煤礦的礦渣傾倒場改在在金礦地表上,當時張凡提出的理由是,用礦渣堆在那裡,可以擋住上游山谷下來的洪水,使老爺溝和老爺溝下游的張家埠村免於再一次受到洪水洗劫。

  這個建議非常好,從此使張家埠村永遠不會再受上游洪水的威脅了。

  三叔採納了張凡的建議,後來,一堆一堆的礦渣,把金礦都蓋住了。

  既然蓋住了,這個導演的侄子怎麼發現的?

  也許,他侄子發現的不是老爺溝金礦,而是另外一個金礦?

  張凡心裡不斷地轉圈,心想,必須從導演嘴裡得到更多信息:那個地方究竟叫什麼名?都有誰知道這件事?這些人有什麼打算?

  張凡裝作根本不信的樣子,冷笑道:「你說這此,都是哄小孩的的屁話!你以為能哄住我?想跟我來個緩兵之計?沒門兒,我看你還是去死吧!」

  說著,伸出手指,假裝要點導演死穴。

  「慢!」導演紅著眼睛,「你不信的話,可以先把我控制住,然後你自己去看看那個地方!或者,我陪你一起去!你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

  「去?去現場查勘?」

  「對。」

  「真有具體的地名?」

  「什麼叫沒有啊!那個地方叫……」

  導演說到這兒,又是回頭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然後吼了一聲:「滾遠點!」

  人群又向後退了幾步。

  導演更加壓低了聲音,幾乎用氣嗓,悄然地說:「叫老爺溝煤礦!」

  「啊?」張凡雖然早有預料,但真的從導演嘴裡說出這個極大的秘密所在,還是令他震驚!

  草,我最大的秘密,竟然有人知道了!

  怎麼會呢?

  難道秘密泄漏了?

  「我問你,這件事都誰知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是不是想殺我滅口,然後獨吞金礦?」導演警惕起來,有些後悔把話說多了。

  「我是想知道會不會有人走在我們前面!」

  「不會的。我侄子發現金礦之後,在往回運煤的路上,就出車禍死了。我當時得到消息,趕到醫院去看他,他奄奄一息,把這事告訴了我。也就是說,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此事了。」

  「噢……既然這樣,這件事我可以考慮……」

  張凡心不在焉地說著,一時之間,心裡亂成麻團!

  導演機警地發現張凡眼裡的震驚,看到張凡表情呆滯。

  人,在受到震驚的時候,警惕性當然降低!

  這個時候,是進攻的最佳時機。

  求生的本能,促使導演再一次掙扎。

  姓張的,今天,你一共躲過三次襲擊,但第四次,你躲得過嗎?

  我今天就沒想讓你活!

  更何況,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難道我不明白嗎?即使我告訴了你金礦的事,你豈肯跟我共享財富?到時候,還不是把我一刀抹了?

  我告訴你金礦的事,只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己。

  殺你,才是我今天要辦的事!

  他面容懇切,但暗暗在丹田運起一股氣,慢慢吸足滿肺的空氣,突然鼓起嘴巴,「撲!」地一吹!

  這一吹,力道極大!

  本來捏在他手指里的毒針,被氣流裹挾,脫手而去,飛向張凡的脖子!

  這一變故,真是石破天驚!

  手被擒,本無還手之機會,竟然能吹起手指上的毒針來起死回生。

  他要以一吹之力,反敗為勝!

  能在生死之際,想起這招來,說明這導演比武林高手,比職業殺手還更有幾分靈氣!

  他爸他媽要是從小把他送進武校,說不上真成就了一代武林大痂呢!

  這一吹之後,導演眼睛裡終於現出勝利的精芒!

  他相信,今天的搏弈中,他笑到了最後。

  不過,張凡畢竟是張凡,如果他死在這麼一個小導演手裡,那還能叫張凡嗎?

  導演,想多了。

  張凡向來對於正面的進攻,根本不懼。

  針速並不快!

  還來得及!

  張凡迅即一提真氣,脫口疾速吹出一口!

  「撲!」

  張凡的氣流碰到導演的氣流,兩股氣流在空中相撞,導演的氣流如小河汊遇到大洪峰,頓時被反轉!

  強大的氣流,挾裹著毒針,調轉方向,飛嚮導演的咽喉……

  咽喉上,多了一個細小的圓點,紅色的,比小米粒還小。

  毒針已然不見,穿透導演後脖梗子,落到了很遠的角落裡。

  導演眼睛一瞪。

  在失去知覺之前,吐出最後一句話:「我作鬼,也放不過你……」

  隨即,腦袋向上一挺,身子向後一倒,閉目而亡。

  前後不到十秒鐘,氯化物劇毒阻隔神經元,導演哏屁朝涼了。

  張凡飛起一腳,踢嚮導演,「廢物,你也配當殺手?!」

  導演被踢得滾了幾個滾,重重地撞在桌腿上不動了。

  然後彎下腰,小心地抱起周韻竹,大步向門外走去……

  在隨後的一天一夜裡,張凡守著周韻竹寸步不離。

  每隔一個時辰,為她輸入一次古元真氣,以此來補續她體內損耗的元陽之氣,維繫她微弱的生命力。

  他眼巴巴地看著她沒有血色的臉,很蒼白,毫無生氣。

  他熬了一味「七星回春補氣湯」,一匙一匙地餵給她。

  她昏迷不醒,喝不進去,他就自己喝一口,對著嘴慢慢地度進去,然後扶起她的身子,拍拍後背,讓藥湯咽下去。

  午夜時分,是生命力最弱的時分,當她的脈博變得空前微弱時,他一連燒了十張玄陰度厄符,來乞求她度過難關。

  張凡很怕她死去。

  他行走在世上,混跡於京城,面對這殺伐世界,詭難人生,周韻竹從來都是他內心裡最堅強的一個柱石。她像姐姐,像媽媽,像他的精神基石,他不敢想像,離開了周韻竹,自己將變得如何空虛,如何面對那些血腥的勢力。

  她是世間真性情女子。

  對於張凡,她始於感恩,終於摯愛,只知付出,不求回報,她唯一企望的就是能永遠留住他的心,跟他永遠廝守。

  當危險來臨,她寧可獻出生命來換取他的生命。

  試想想,在這個世界上,還能有別的人會飛身為他擋刀嗎?

  他不可以胡亂猜測母親會不會,涵花會不會,他無權也無意去苛求別人替他擋刀。但他他能看到的,只是他的竹姐毫不猶豫地替他擋下了侍應生那絕死的一刀。

  慨然赴死,只為了愛,應該也算是千古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