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危急時刻,事情突然發生了變化。
棗花把張凡推出廚房之後,卻是心中微微地有些不舍,含情目送張凡離去,輕輕捫胸嘆了一口氣,回身呆呆地站著不動,看見那隻擺在地上的馬扎,眼前想像出春花被張凡肆虐時的樣子,想到自己也是個美女少婦,卻不能得到意中人的愛情,不禁深深地失落,心冷冷的,而身子卻熱起來,一陣焦燥之情,冤家,難道是活該我受苦,非要遇見你這麼個能掏空人心的大壞蛋!
想著想著,忍不住再次向張凡離去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棗花一身熱火頓時化成冷汗,脊背濕透!
只見一個長須老頭,正在以如風的速度,向張凡擊出一拳。
棗花雖然不知道那一拳名叫「百花純陽拳」,但她看得出來它的厲害,因為在老頭拳鋒之上,她分明地看出一團白霧!
她尖叫起來,脫口而出:「小凡,小心!」
接下來,張凡靈巧一閃,閃過對方。
然後,張凡和老頭相隔幾米,雙方站立不動。
棗花以為雙方要講話,不料,雙方均是伸出了雙掌!
不懂武功的她,卻是看過武俠電視劇!
這不是隔空對掌嗎?
隔空對掌,那是兩個內家拳師在最後的生死對決中採用的方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輕則口吐斗升之血,重則五臟俱裂而亡啊……
雙方都會以全部內氣來進行僵持,內氣在空中相抵,哪一方堅持不住,就會被崩破五內!
去!
這還了得!
哪來的破老頭,到我們林木基地撒野?
不知道俺不怕死!?
棗花嘴裡念叨著,把手中的蔬菜往水池裡一摔,隨手操起一把跺骨頭的大菜刀,高舉過頭頂,像一團白雪似地衝出了廚房!
也就在棗花衝出來的一刻,春花也衝出了宿舍的房門。
春花剛才正在換褲子。原本換條褲子並不難,難的是她突然發現自己來了身子,一條嶄新的褲子,被姨媽折磨得慘不忍睹!
算算日子,應該是明天來身子。
可能是剛才被張凡一陣亂來,攪亂了原本的日子,因此提前一天紅滿天了!
所以,她不得不先換白茶包,後換褲子。
就在她剛剛換完褲子的時候,聽到了門外的喊聲。
提著褲子跑到窗前向外一看,春花馬上怒上心來!
她看到張凡和一個老頭搏鬥,看那樣子,張凡處於非常被動的地步!
那老頭很猛啊!
去!
老死頭子,你竟然敢……春花不再多想,因為手頭沒有什麼武器,便提著換下來的褲子,沒命地衝出了房門。
她有她的打算,褲子雖然不能傷人,卻能捆人。
她要用褲腿把老頭的脖子套住,給張凡騰出空來還擊!
當褲子姐衝上近前的時候,菜刀姐已經進入短相接的距離了。
此時,棗花大流流星,撲到雲老頭面前。
「臥槽泥馬!找死!」
棗花真是初生母牛不怕死,雙手舞起大菜刀,在空中劃了一個彎月似的弧線,直向雲老頭砍去!
驀然間出現的新情況,把張凡的下巴驚掉了!
壞菜!
暈菜!
這兩個小妖精一參戰,我張凡今天必敗無疑!
為什麼這麼說:
俗話講得好,投鼠忌器!
她們兩個摻乎進來,我怎麼辦?下手,怕傷了她們,不下手,眼瞅著她們死?
尤其是春花,剛剛在馬紮上受過「教訓」,正是氣短身軟的時間段,只宜臥床休息養神,恢復體力,怎麼可以跑出來打架?
更何況,你打架你倒是拿把菜刀呀!手頭沒菜刀你倒是拎條棍子呀,可你倒好,揮舞著一條褲子,你以為這雲老頭是收破爛的老頭?他可是天下聞名的大武師,武功遠在我張凡之上……
張凡這一急,不由得內功自動收斂,氣場馬上疲軟下來。
兩氣相抵,此消彼長。
張凡這邊氣場一縮,雲老頭那邊氣浪便直衝過來。
只聽低沉的一聲:「撲!」
中招!
張凡心中苦叫一聲,仰面向後倒去!
如滾木下城!
張凡的身體滾滾向前,滾過碎石土坎,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樹上,才停了下來。
去!
樹根下一個突出的東西,硌到了尾椎骨。
一陣劇痛,令張凡叫了一聲:「啊!」
只覺得屁股上如同刀割,回身一看,不知哪個缺德鬼,把半片殘缺的鎬頭扔在樹下,鎬頭尖部朝上,正正地扎在尾椎骨上。
張凡差點暈過去!
雲老頭一掌擊潰張凡,還沒來得及狂笑,忽然感到身後不對勁。
聽聲音,是一個女人的尖叫!
還有快速的腳步聲,直奔身後!
啊?
難道張凡又有女幫手?
莫非是孔茵那個死妮子?
雲老頭迅即回身。
此時,棗花的大菜刀已經快劈到他頭上了!
以雲老頭的功力,躲開一個普通農婦的一把菜刀,根本不在話下。
令他感到可笑的是,世上真有不要命的,武林高手之間對決,你一個女人跑來摻乎什麼!
好吧,既然你來了,我也就不必惜花憐玉,叫你嘗嘗我的黑虎掏山掌吧!
雲老頭雙手一抖,在空中挽了一個掌花,一左一右,兩掌先分後合,直向棗花胸前襲去!
棗花沒有武功,更沒有實戰經驗,見對手張開雙臂,以為對手要耍流珉呢,她眉頭一皺,眼一閉,一刀向雲老頭腦袋上劈下來!
以她掌廚的經驗,這一刀,就是一條豬大腿骨,也會一刀兩斷!
就是一塊石頭……不行,石頭她劈不開。
雲老頭見對方不躲胸反而進刀,暗嘆道:是個要人命不顧胸的狠碴兒!
稀飯!
你不要胸,我還要頭呢!
雲老頭被對方的氣勢懾住,不敢繼續襲擊胸前,雙掌轉而向上,一下子拍住了棗花的菜刀。
棗花閉目一劈,以為肯定是准准地劈在對方臉上了,不然刀在空中停住了,她握刀的手,被猛地頓了一下,肩膀巨震,差點脫臼!
她睜開眼睛,見菜刀已經被對方夾在掌心之中,忙用力握住刀把,向回一帶!
不料,對方的力量太大了,她使盡平生力氣,也沒有拽得動!
「嘿嘿……」雲老頭雙手掌握住菜刀,看著棗花用力奪刀的窘迫,發出一陣賤笑!
可是,他的笑聲還沒有落下來,只見又一個少婦奔襲而來。
這個少婦手裡沒拿菜刀,而是一條褲子。
她奔跑的速度也是很快,一邊跑一邊把褲子在空中揮舞得如同舞龍一般,嘴裡發出叫聲:「哪來的野老頭,敢欺負我男人,看姑奶奶打死你!」
春花聲到人到,手中高高掄起的褲子,直向雲老頭面門上打來。
雲老頭差點笑噴:泥馬褲子也能當武器,打人疼嗎?要打本老朽,你起碼得掄一支檊麵杖啊。
掄褲子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本老朽聞聞味道?
「哈!」雲老頭一笑,雙手仍然不鬆開雙掌中夾住的菜刀,更不用胳膊肘來格擋飛來的褲子,而是一歪頭,嘬起一張半口殘牙的嘴,厚嘴唇一分開,脖子一梗,腦袋一揚,想要叨住空中飛來的褲子。
雲老頭是煉過叨功的,別說一條針織物的褲子,就是一條鋼簇響箭飛來,他也是可以一啟齒便咬在口裡的!
於是,褲子落下的一剎那,雲老頭已經滿滿的一嘴,將褲子咬住了。
他本來以為這很好玩!
兩個女人,一條褲子一把刀,都被他控制住了,而兩個絕美少婦,都只能在他面前無奈地掙扎,想要奪回刀和褲子,而他偏偏不放開……
不料,入嘴的褲子上,似乎有些不對勁!
雲老頭一驚,頓時肝膽俱裂!
他想把褲子吐出來,但已經晚了。
一道寒濕之氣,自口中向下,直貫丹田。
因為與張凡對掌較量內氣,丹田內原來燃著大火,突然如同冰山倒冰川傾,丹田之內一團真火,只是在一瞬之間,已經被冰雪吞沒!
哪裡還有內氣,連力氣都快沒了,身體虛脫,雙腿無力,眼前金花亂冒。
他暗道:「不好!」
內氣雖失,好在他外功仍在,筋骨尚強,他鬆開口中褲子,撇開掌中菜刀,一個大鼠竄,彎腰向後便跑。
棗花正在急迫,不料雲老頭突然棄她而逃。
棗花愣了一下,大罵:「有能耐你別跑,老娘今天非劈了你不可!」
尖叫著,掄起菜刀追了過去。
雲老頭擔心那邊樹下的張凡恢復過來,不敢戀戰,腳底抹油,直向一片樹林跑去。
棗花和隨手撿起一塊磚頭,隨棗花追趕而去,一邊追一邊喊:「敢動我男人,我今天非把你腦袋砸扁!」
雲老頭在前邊跑,兩個女的在後邊追。
不過,她們兩人畢竟跑不過雲老頭的鬼魅速度,雙方的距離越拉越遠,最後,雲老頭消失在森林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