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保安躺在地上,無不呆若木雞: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到仁丹堂打人!
仁丹堂從來都是打別人!
哪個來仁丹堂的訪客不是畏懼如鼠!
這人好兇好張揚……難道天下還有比我們鞠偉大哥更厲害的角色?
在他們的心目中,老大鞠偉就是無敵的存在,敢上門打人的這小子,一定是不知道鞠老大的名聲吧。
要麼,就是一個殺人魔王特戰隊員從非洲叢林裡回來了?
弄不好,他一發怒把我們這伙保安殺了。
不行,絕對不能惹他!
「先生……您是?」
「輪得到你問我大號?快去叫你們鞠老闆!」張凡寒意重重的目光掃過保安的臉。
「是的,馬上叫,馬上叫。」保安顫聲說著,操起對講機。
稍等一會功夫,只聽見一陣喧囂聲傳來,兩部電梯的門同時打開,先是從裡面湧出二十來個保安,吵吵嚷嚷:「什麼事?鞠總來了!」
接著,保安向兩邊分開,成為兩隊,中間留出一條通路。
一個板寸平頭的中年人,從裡面慢慢踱出來。
只見他穿一件立領黑衣,一條黑色燈籠褲,腳上一雙敞口黑色布鞋,臉色陰沉,背著手,每向前邁一步,都是穩如泰山的樣子,令人感到一股威懾的力量傳來。
可見,此人很壓台。
他遠遠地看見一群保安倒在地上,只有幾個勉強坐著,個個吡牙咧嘴,顯然是被打苦了。其實,這些保安受的傷並不是太重,主要是不敢爬起來,怕爬起來再挨張凡一下。
眼見自己的手下如此狼狽,簡直給仁丹堂丟盡了臉,他不由得大怒,一步步逼向張凡,背後的保安形成一個半月形,烘托著中間的他,看起來相當地有氣勢,一般人見這場面,不用打,先就尿一褲襠了。
在距離張凡三米遠的地方,鞠偉的腳步戛然而止。
一雙三角眼,死死地打量著張凡,一句話不說。
大廳里的空氣仿佛到了冰點以下,冷冷的,吸到肺子裡,透涼透涼的。
「誰?」
鞠傳只問了一個字。
正因為只有一個字,因而顯得特別重,特別可怕,聲音里似乎表達了一種碾壓一切的迫力。
張心中暗道:看來此人特愛面子,特裝!
既然你愛面子,我就給你面子,看你能表演到哪!
「在下張凡,素望堂出資人。」張凡拱手道。
鞠偉心中早己明白這個就是張凡,因為剛才一個村姑前來討說法,已經報出了張凡的大名。可惜鞠傳似乎並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所以他並沒當回事,而是當即把巧花扣押起來,專等這個姓張的上門來討女人。
果然,張凡來了。
因此,對於鞠偉來說,這是一個機會:張凡,你答應我的條件,我把你女人放出來。你不答應我的條件,你的女人……嘿,今晚歸我了。
那小媳婦雖然土氣一些,卻是山野里一朵鮮花,樹林中一隻俊鳥,十分招人喜愛的,今晚用她來暖暖床,肯定丟魂!
「新來京城的嗎?」鞠偉輕輕地問道。
之所以口氣輕,那是為了表示很不在意張凡。
「剛進京城不久,診所新近開張,還望鞠老闆多多關照。」張凡微笑道。
「求我關照的人多著呢,但也要配得上!首先,要懂規矩。」
「什麼規矩?請指教!」張凡道,一副求知若渴神態。
「在我仁丹堂左近開張新店,經過我允許嗎?」鞠偉態度嚴厲。
「手續齊全,有正府允許。」張凡輕笑。
「這麼說話,看來你是真不懂規矩嘍,來,秘書,給他講講課。」
鞠偉一揮手,身後一個瘦秘書走上前一步。
這個瘦秘書眼神鬼機靈,他抬抬眼鏡,又重新打量張凡一遍,突然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嗯……」鞠偉發現了秘書臉上的驚恐,不明就裡,哼了一聲,直視瘦秘書。
瘦秘書臉色蠟黃,喘氣不均勻,伸手附在鞠偉耳朵邊,用極低的聲音耳語道:「鞠總,情況有點不對頭……」
「嗯?」
「這個人……好像是給顧老爺子治病的那個中醫!」
「嗯?你確信?」鞠偉臉色煞白。
「可以確信。上次顧老爺子病重垂危,我代表鞠總去看望,在醫院裡,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這個人,一抬手就把顧老給救活了……」
「怎麼可能?」鞠偉嘟囔著,臉色突然變得漲紅。
如果真是跟顧家有關係的話……鞠偉心驚膽戰,額頭髮亮,沁出一層細細的汗珠。
「不會錯的,上次朱家比武大會,我代表鞠總去送禮金,當時這小子奪冠,朱軍南對他可是待如上賓呀,當時我坐在前排貴賓區,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此人!」秘書的聲音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朱家?
顧家?
鞠偉心裡亂成麻!
朱家尚好辦,仁丹堂和朱家都是商人,半斤八兩!
顧家卻不一樣了,顧家是惹不起的神存在!
顧老爺子是什麼人?
顧總又是什麼人?
還有那個顧公子……
這顧家的每一個人跟鞠偉相比,都是存在碾壓優勢,京城裡敢跟顧家叫板的……聞所未聞哪!
而我……
「還有,我剛才聽那兩個去素望堂搞事的人匯報,說是有患者講,他們都是顧總集團公司下屬的職工,到素望堂看病,集團公司在醫藥費報銷上給優惠……起先我以為扯淡,現在看來此事大有來頭呀!鞠總……顧家的面子不能不給呀……」
鞠偉聽到這裡,全身的汗水已經濕透了內衣。
我特麼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到了顧家的恩人!
這不是往顧家臉上潑烡嗎?
「這……這事……怎麼收場?」鞠偉完全崩潰,一時竟然沒了主意,小聲附耳向秘書求教。
「鞠總,人到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忍一時之忍,謀長遠大計呀……只要這個姓張的不向顧總那裡告我們,顧家也不會對我們仁丹堂有看法,您說呢?」
鞠偉點點頭。
看來只有道歉了!
道歉,服軟?
這是他鞠偉從未辦過的事。
何況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道歉的話怎麼說得出口?
鞠偉眼珠子一轉,臉上堆出笑容,聲音極膩地道:「張先生,您既然光臨我仁丹堂,何不上樓坐坐?大家在廳里站著對話,並非我仁丹堂待客之禮呀!」
張凡看這兩人耳語半天,前倨後恭的樣子,已經猜出了幾分苗頭。
「鞠總,我來這裡的目的,你是知道的。趕緊把我女人放出來,咱們素望堂和仁丹堂兩家井水不犯河水。若是鞠總不放我女人的話,我也無話可說。」張凡道。
「呵呵呵,誤會了,張先生誤會了。剛才素望堂來人與我們洽談兩家市場分割之事,正在商談著呢,聽說張先生大駕光臨,我趕緊出來恭迎。那位女士竟然是張先生的女人,恕我招待不周,禮節不到呀!來來,來人,快去把女士請出來!」
鞠偉一聲喊,秘書忙操起對講機:「請素望堂的那位女士下來一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