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狼來了

  餅子很快吃完,兩人都要幹活,丁香把剩下的蛇肉乾包起來放到背簍。

  羅大妮依舊邀請丁香跟她在一起。

  羅大妮要到處採藥,挖野菜,摘野果,丁香則是要找個僻靜的地方抓緊時間修煉,回去之前順帶撿一些柴火,兩人不可能在一起。

  她對羅大妮說道:「大妮姐,秋天快過去了,這附近的好東西都被人翻得差不多了,我們要聚在一起恐怕找不到多少好東西,還是分開來找吧。」

  「行,不過你不要再去深山了,太危險了。」羅大妮不放心地叮嚀丁香。

  「放心,大妮姐,我就在附近,不去深山,你要是遇到什麼事大聲喊我。」

  兩人約好時間地點一起休息後分開。

  歸家時,兩人又是一前一後進村。

  幾日後羅大妮去鎮上賣了蛇膽,竟然賣了一兩銀子。

  回來後羅大妮再次在丁家後院模仿鷓鴣叫聲約丁香一起進山。

  羅大妮很興奮也很得意,「丁香, 你大哥在趙氏藥鋪做管事,本來一開始我想直接賣給趙氏藥鋪,可我覺得你大哥給的價錢一百文有些低,就沒賣給趙氏藥鋪。 然後我就去了王家藥鋪,你不知道,我剛把這枚蛇膽拿出來,旁邊一位正在買藥的客人直接就跟我說,他要這枚蛇膽,最後他直接給了我一兩銀子。 哈哈哈,你說我幸運不幸運不? 不,應該是你很幸運。」

  丁香也很興奮,一個肉包兩文錢,一兩銀子就是一千文錢,能買很多肉包,有這一兩銀子她逃離這裡後起碼不會餓肚子。

  想了想,丁香請羅大妮幫她保管這錢,因為胡氏有時會趁她不在家時翻她房間。

  後面,羅大妮只要去山裡幹活,就會去丁家後牆模仿鷓鴣叫聲約丁香一起,然後兩人一前一後進山,到山裡後說幾句悄悄話再分開行動。

  秋天是豐收的季節,山中藥材多,野果多,兔子肥又多,野雞到處跑。

  羅大妮整日待在山裡忙碌尋找藥材,丁香也是整整一個白日待在山裡忙活,兩人各忙各的,中間的時候兩人聚在一起休息吃飯。

  羅大妮會拿出她找到的野果子給丁香吃,丁香會把她逮住的兔子,野雞讓羅大妮給兩人烤著吃。

  自從進入鍊氣一層,丁香發現以往她怎麼樣抓都抓不住的兔子野雞如今是一抓一個準,如果一次抓到的野雞兔子多,她會托羅大妮幫她賣掉。

  兩人從不在村里人面前一起出現,因此村裡的人都不知道,他們村里多了一對好姐妹。

  天氣漸涼,這日丁香抓了一隻雞,早早在河邊殺了取出內臟,中間塞上一把野蔥,用幾片樹葉包起來,抹上泥埋在土裡,上面升起一堆火。

  火剛升起來,羅大妮就尋了過來,兩人肩並肩在火堆邊說話。

  留意到今日大妮姐不是很開心,丁香問道,「大妮姐,你今日看著不開心,家裡有什麼事嗎?」

  羅大妮嘆口氣,把不好對別人說的話的吐了出來:「嗯,有人給我說了門親事,那人踏實能幹,就是從小喪父,被他娘拉扯長大的,家境不好,二十二歲了還沒娶到媳婦。我覺這家還行,可我爹娘嫌棄他們家窮家拿不出十兩銀子的聘禮,一口回了這門親事。」

  這家聽著不是什麼好親事,丁香安慰羅大妮:「你爹娘這是心疼你,害怕你嫁過去受苦。」

  羅大妮紅了眼圈:「這家雖然窮,可那人不錯,這門親事已經是這兩年來我遇到的最好的一家,以後說給我的親事只會越來越差,我已經十六歲,眼看就是十七歲了,村里再沒有像我這樣的老姑娘,如今我出門經常有人對我指指點點的。我也不知道我爹娘怎麼想的,嫌棄人家窮,可我們家更窮。」

  說到這裡,這位一向孝順父母的姑娘語氣里有了幾分埋怨。

  丁香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大妮姐,你是不是你爹娘親生的孩?」

  羅大妮看一眼丁香,苦笑著說道:「你看我的長相,就知道我絕對是我娘親生的。」

  丁香想了一下羅大妮娘親的長相,點點頭。

  不管大妮姐父母怎麼想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她只能聽她父母的。

  對這事她也只能聽聽,不能給出什麼意見, 看著只穿了一件補丁單衣身材單薄的大妮姐,她嘆口氣,親生的父母也不見得對孩兒好。

  日子過得飛快,天氣一日冷過一日,轉眼間已是冬日。

  到了冬日,羅大妮只是偶爾去附近的山頭撿柴火,丁香照樣每日進到山裡,兩人不再整日見面。

  隨著丁香一日不落的勤奮修煉,她體內靈氣在慢慢增加中。

  可有了上次吃人參體內靈氣快速增長的經歷,丁湘對如今靈氣的緩慢增長有些不滿,她起了再到那片樹林尋找人參的念頭。

  這日陽光和煦,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吃過早飯,丁香把一把早已準備好的鏟子,砍刀,兩個大餅放到背簍出門。砍刀就是她一直在用的那把,後來羅大妮還給了她,她就跟定壽夫婦說她特意找回來的。

  冬日的山林比秋季更危險,她一路小心地踩著枯黃的落葉來到上次挖人參的地方附近。

  她沒有立刻上前,找了一棵樹爬了上去,坐在樹杈上觀察四周。在大樹上坐了有半個時辰都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後,她下樹來到那片人參生長區。

  人參漿果早已掉落或者被鳥雀吃掉,沒有紅果果用眼睛尋找人參很難。

  丁香閉上眼睛感應靈氣的濃度,奇怪的是這次她感覺不到這裡的靈氣比別處濃厚。

  丁香不甘心地開始用眼睛在地上尋找。

  這一找就找了一個小半天,幸運的是,丁香找到一顆光禿禿的人參枝幹。她立馬取出鏟子開始挖。

  這塊人參連秋天那顆人參的一半大都沒有,且丁香感受不到這塊人參里的靈氣。

  丁香有些失望。

  把這顆人參放到背簍,丁香沒有立刻再去尋找人參。

  陽光和煦,可山風呼呼,這山里還是挺冷的,忙活了半天丁香已經餓了,她決定吃點東西再找人參。

  找了一塊較高的地勢坐下,丁香開始吃餅子。

  吃了幾口後忽聽身後傳來窸窣的聲音,丁香迅速起身向後看去。

  是一隻狼,普通的灰色皮毛,瘦得背上的一根根骨頭都顯現出來。

  狼沒想到丁香耳力這麼好,這麼遠的距離竟然能發現它,此刻見丁香已經發現了它,面對這隻瘦弱的人類,狼乾脆直接向她撲過來。

  上次的巨蟒丁香看到就心生害怕,但對這隻孤狼她毫無懼意,經過幾個月的修煉,再加上上次跟巨蟒的周旋,她對目前她的實力有一定信心。

  看到狼向她而來,她沒有逃跑,迅速彎腰從背簍里摸出砍刀對向狼。

  在狼靠近她後,她一個擰腰跳到側邊,舉起砍刀對著狼身劈了下去。

  狼「嗷嗚」一下滾到地上,腰上的疼痛讓它沒能立即起身,丁香趁著它掙扎的功夫,對著它的腦袋又是一刀。

  好傢夥,剛才一刀放倒了狼,頭上這一刀卻好似對狼沒造成多大影響,狼「嗷嗚」一聲,翻身一躍而起,張嘴咬向丁香持刀的胳膊。

  丁香連忙躲開,想起一句話「鐵頭銅脖子,腰裡挨不住一棍子」。

  狼一撲受傷,兩擊不中,心生退意,擰身開始逃跑。

  狼經常騷擾村里,村里大人小孩都知道,狼是成群出動,且特別記恨的野獸。

  不能放過這頭狼! 丁香心裡閃過這個念頭,如果讓這頭狼逃走引來狼群,她恐怕再也逃不掉,只有喪命一條路。

  想到此,丁香幾個縱步追上狼,對著狼身就是一砍刀。

  狼再次摔倒。

  這次丁香沒有犯錯誤,取了這頭狼的命。

  看著死在地上的狼,丁香這才發現這隻狼的右後腿受傷了,傷口處一團腐爛,怪不得這頭狼孤身一頭,且這麼瘦。

  血腥味會引來野獸,此地不宜久留。

  皮開肉綻的狼屍丁香不準備放棄,打算送給羅大妮。大妮姐太瘦了,這頭狼雖然瘦,但也有幾十斤肉;狼皮也能給大妮做件衣服,大妮姐的冬服里塞的是草絮,一點都不暖和。

  丁香隨意找了些枯葉鋪在背簍里,把狼屍放到背簍里,在上面蓋一層樹葉掩飾,背起背簍往丁家村方向一路小跑。

  在丁家村附近山頭的一個小山洞裡前,丁香停下腳步,搬開擋在洞口的大石塊鑽了進去,放下背簍再把洞口堵住。

  這個山洞是丁香精心挑選的。站在這裡能看到村里做飯的炊煙,一般大型野獸不會來到距離人居住的地方這麼近的地方, 而村里人,除了獵手,一般人不會深入到這麼遠的山裡。

  石洞不大,也就剛坐下三,四個人的樣子,裡面還有一個草編的蒲團,丁香把背簍放下,坐到蒲團上開始修煉。

  天麻麻黑的時候,丁香背著背簍出了山洞往丁家村走去。

  冬天冷,活少,村里人許多人家天沒黑就關門睡覺。

  丁香沒有回家直接來到羅大妮家附近,躲在一棵大樹後,對著一窗透著微弱燈光的窗戶模仿起鷓鴣叫。

  天剛擦黑,羅大妮就把排行靠後的幾個弟弟們沒往燒熱的炕上趕,給小五脫衣服的時候,發現他的棉衣不知被什麼東西劃開,裡面的草絮都掉了出來。

  羅大妮嘆口氣,點上油燈開始給小五補衣裳。

  土炕上她的弟弟妹妹躺成一排,幾人因為大姐點著燈就沒有閉眼睡覺而是在說說笑笑,最小的弟弟最調皮,他嘿嘿笑著,打打左邊的姐姐,戳戳右邊的哥哥,就是不老實睡覺。

  羅大妮見他這樣,咬掉一個線頭,嚇唬他:「小七你再不睡覺亂說話,小心狼聽見把你叼走。」

  小弟弟嚇得一下子不敢說話了, 安靜地躺在那裡,不一會,突然,他又嘿嘿笑起來,手指著窗外扯著嗓子喊道「勁嘎嘎,勁嘎嘎。」

  聲音稚嫩,卻也能聽出他在模仿鷓鴣叫,一堆蘿蔔頭都笑起來,羅大妮卻是側耳細聽。

  「勁嘎嘎,勁嘎嘎。」這次一陣清晰的鷓鴣的叫聲傳到羅大妮耳中。

  這個時候哪裡有鷓鴣,羅大妮笑了,她放下衣服,嚇唬弟妹們說:「不要說話,快睡,大姐去看看是不是狼來了把鳥嚇得亂叫。」

  弟妹們立馬安靜下來。

  「好好睡,大姐去打狼,我回來誰睡著了明日我就給誰吃狼肉。」 羅大妮說著吹滅油燈走出房門。

  第二日清晨,羅大妮的弟弟妹妹們發現家中竟然真有一頭狼的屍體,他們驚呆了,繼而大聲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