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鷓鴣叫

  路上,丁香叮囑羅大妮:「大妮姐,我們說好了,今天山里發生的事情一定要幫我保密,最好是我們今天壓根沒見過面。」

  羅大妮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放心吧,丁香,今天你救了我的命,你不讓我說的事情,我誰也不會說,包括我家裡人。 蛇肉的事我已經想好怎麼跟我父母說了, 就說我碰到一頭熊跟這頭大蛇打架,最後蛇死了,熊摔下山崖,蛇肉就便宜我這個看熱鬧的了。 」

  丁香對羅大妮豎個大拇指,「 大妮姐,你行呀。」

  兩人對視一眼,嘿嘿笑起來,都覺得羅大妮編的這個故事很有意思, 跟真的一樣。

  下山後,天已經黑透了。

  村里許多人家已經睡了,只有少數人家的窗戶上透著微弱的燈光。

  丁香兩人一直來到羅大妮家門口都沒碰到過其他人。

  把竹筐放下丁香就回家了,蛇膽她已經托大妮姐幫她處理。

  丁香走到家門口,大門已經關上了,透著門縫,她看到堂屋裡還亮著燈,胡氏的說話聲音清楚地傳到她耳中:「丁香這丫頭不會是被狼吃了吧?要不怎麼這麼晚還不回來。 完了完了,她被狼吃了我們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早知道這丫頭是個短命, 我就該早早掐死她還能省下不少糧食。」

  這一天的大半天時間丁香都是在生死之間來回徘徊,兩次差點丟掉小命。

  差點丟掉小命的時候她沒哭過,可這會聽到胡氏一番話她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丁香靜靜地站在門口,不想叩響面前這扇門。

  半晌,她抹掉眼淚,收起情緒,拿起門環在門上輕輕扣了兩下。

  胡氏罵罵咧咧地開了門,丁香一聲不吭一瘸一拐地跟在她後面進了堂屋。

  堂屋的油燈照耀下,丁香的狼狽一目了然,衣服上的斑斑血跡讓丁壽一下子站起來,「你,你這是怎麼了?」

  胡氏也沒再罵罵咧咧吃驚地看著丁香。

  「爹,娘,我今天摔了一跤滾到坡下去了,身上的血不要緊,都是皮外傷衣服上沾了一些血,那地方一直沒人經過, 我只能慢慢往上爬,因此回來晚了。」丁香低頭低聲解釋道。

  「哎!去吧,洗洗早點睡吧。」知道丁香不要緊,丁壽沒有再多問,回房間睡覺去了

  胡氏嘲諷丁香,「這麼大的姑娘家,走路竟然能摔跤,你可真是能耐。 家裡沒柴火了,本來還在等你的柴火,這下好了,柴火沒有,連竹筐都丟了,砍刀也弄沒了, 我看你不把這個家敗光你就消停不下來。」

  說完胡氏扭著肥臀去睡覺了。

  丁香默默去廚房舀水洗漱回到她的房間,按以往的規劃她還要打坐運行一個小周天再休息,但這會一上到床上她就躺了下去。

  不一會,小呼嚕響起。

  次日吃過早飯,丁香找出一個背簍背上準備出門時,丁壽叫住了她。丁香把背簍放下跟丁壽來到堂屋。

  「丁香,你最近修煉得怎麼樣?體內存上靈氣了嗎?」丁壽打量了一眼丁香,問道。

  「爹,我感覺不錯,體內已經存了一些靈氣。」

  丁壽聞言大喜,「那你能發功了嗎?」

  「爹,現今我體內靈氣還太少,發不出功,還得再修煉一陣子才能發功。」

  「那你覺得要多長時間你才能發功?」

  丁香想了一下回道:「 多則半年,少則三,四個月。」

  聽到這個回答,丁壽撫著他頜下稀疏的鬍鬚說道:「丁香,昨天你回來晚了,我跟你娘在家一直提心弔膽,你回來後我們也是一晚上沒睡好。山裡有危險,昨天你沒大礙但是下次就不一定了。我想了想,以後你還是不要進山了,就在家裡修煉吧。」

  丁香心裡著急,「爹,山裡的靈氣比家裡多很多,我在山裡修煉幾日積累的靈氣,在家裡可能要修煉月許,也許時間更長。昨日的事情是我不小心造成的,以後我必定小心注意安全不讓爹娘操心。 請爹允許白日我依然去山裡修煉。」

  丁壽沒有馬上答應丁香的要求,撫著鬍鬚在堂屋轉了兩圈才點頭同意下丁香的要求。

  接下來的幾天,丁香沒敢往深山裡去,只在距離丁家村稍遠的山裡找個沒人的地方修煉。

  這日,丁香正在洗鍋,突然聽到幾聲鷓鴣的叫聲響起,她不動聲色地洗完鍋來到後院。

  丁家房子建在半山坡,後面沒有鄰居只有山坡,為了安全,後牆和山坡之間留了一條過道。

  丁香對著後牆咕咕咕學了幾聲雞叫。

  聲音剛落下,後牆就露出羅大妮的笑臉,她笑著對丁香做了一個等你的手勢退了下去。

  丁香笑著轉身往前院走去,迎面碰上了急沖沖從房間裡走出來的胡氏,胡氏衝著丁香喊道:「我聽到了雞叫,是不是有野雞跑到我們家來了?快,跟我去逮住它。」

  丁香愕然,腦袋迅速一轉趕緊說道:「娘,我沒聽到雞叫,我也沒看到雞。」

  「怎麼沒有, 我明明聽見了,你跟我來。」說著不容分說讓丁香跟著她去抓雞。

  丁香無奈,只好跟著胡氏去了一趟後院。

  搜了一圈,胡氏悻悻地回她房間,丁香背起背簍出門。

  走到水壩邊的時候,丁香看到了在水潭邊洗手的大妮姐。

  她沒有打招呼,繼續往前走,走出一截後她看到羅大妮跟在她了後面。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山里。

  山里一個沒人的地方,丁香跟羅大妮肩並肩坐在一塊石頭上,丁香給羅大妮講了胡氏抓雞的故事,羅大妮聽後笑得直不起腰。

  「村子裡怎麼會有野雞?你娘怕是想吃別人家跑進你家的雞了吧?」

  丁香也是笑眼彎彎,「大妮姐,為了不讓我娘老是想貪吃別人家的雞,我們的暗號要變一變。」想了想,她說道:「以後你還是學鷓鴣叫,我就學麻雀叫,我娘肯定不會想抓麻雀吃的。」

  羅大妮拍手說好。「丁香,不說這些了。給。」她遞給丁香一個荷葉包。

  「什麼東西?」丁香接過問道。

  「那條大蛇的肉烤的肉乾。我爹本來要把大蛇的肉全拿去賣,我沒讓,讓他給家裡留了一些,我娘肚子裡有我家老八,我弟弟妹妹很久沒吃肉了,饞得很,讓他們吃點肉補補。留的多,一頓沒吃完,剩下的我全烤了。

  那日你也嚇壞了,來,吃它的肉,多吃點,吃點這畜生的肉那日受到的驚嚇就會退去。」

  還有這個說法,丁香打開荷葉包,蛇肉被切成一樣大小的肉條,大妮姐烤肉的手藝不錯,蛇肉條表面紅亮,她拿起一條放在嘴裡嚼了嚼,肉依然有點彈,味道不錯,除了稍微有點咸。

  她拿出一個餅子,掰了一半遞給羅大妮,這次羅大妮沒有推辭,直接接過了,兩人一口蛇肉乾,一口餅子吃得噴噴香。

  「蛇肉和蛇皮我爹拿到鎮上賣了,我不知道賣了多少錢,估計不少,我爹說到時我娘快生的時候,給她買一條參須。丁香,謝謝你,那些錢本來都是你的。」

  丁香搖搖頭,她是沒辦法處理這些東西才拿回家才讓大妮姐拿回家的,「沒事,你幫我把蛇膽處理了賣掉就好。」

  「你放心,蛇膽我藏在我爹娘,弟弟妹妹不知道的地方,已經風乾得差不多了,這兩天如果有人去鎮上我就跟著去把它賣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