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湘心中升起一個荒唐的念頭,忍不住想要開口詢問羅大妮。
她的表情太明顯,羅大妮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想法,對她擺擺手,說道:「丁湘,萬萬不可。不說胡大哥不會同意,我也不會同意。
當年你想撮合我跟胡大哥還打聽過他這事後來被陳家人知道了,但凡我去胡大哥的肉攤買肉他們都會對我說難聽話。如果我真跟胡大哥成一家人,他們必定會編排我一堆髒話。
本就是沒有的事,我不怕他們說,可我不能不考慮我菱兒。
我對情愛已經死心,只希望我菱兒好好成大,以後找一位好夫君,一個好婆家。
菱兒只有我一個親人,若我名聲壞掉,我菱兒將來也必定不好找婆家,我一定要我菱兒有一個讓人說不出壞話,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娘親,這樣我的菱兒以後才好說親。」
丁湘沉默了,她不是很認同大妮姐的想法,可大妮姐生活在世俗界,世俗界規矩繁多,對女人的規矩尤其多,女人活著不可能只考慮自己完全按自己的意圖行事,大多時候要考慮顧及他人的看法來行事。
她總歸是要走的,大妮姐的生活還是要大妮姐自己過,既然她這樣牴觸跟胡大接觸,且他們如今孤男寡女,讓胡大照顧大妮姐母女確實是不合適。
在丁湘的思索中,羅大妮的飯做好了。
丁湘走到院子讓菱兒先去廚房,她把金毛和美妮收進靈獸袋,撿起地上的獸皮用清潔術清理乾淨,直接抱到了羅大妮的床上,把另一張虎妖皮毛也取出摞到床上。
菱兒跟著她跑進臥室,她摸著軟軟暖和的獸毛,拍手喊道:「真暖和,軟軟的。」說著就蹬掉鞋子往床上爬去。
丁湘笑著對她說:「菱兒以後可以天天躺在獸毛上,這會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
菱兒快樂地答好,便往丁湘懷裡撲來。
丁湘心中一動,抱住菱兒然後把她放到地上,「菱兒,姨姨要看看你的資質,稍後你會有點不舒服,但別怕,不要動好不好?」
在菱兒乖乖點頭,丁湘把一縷靈氣打入菱兒的身體內細細探測。片刻後,她放下手嘆口氣,菱兒沒有靈根。
吃飯的時候,看到菱兒眯著眼睛喝肉湯一臉幸福陶醉的樣子丁湘忍不住心酸。
吃完飯後丁湘告訴羅大妮母女先休息,她出去一趟辦點事。
此時天已擦黑,丁湘走出小院後依然用結界把羅大妮的小院籠罩起來,她不緊不慢地往這宅子的大門走去。
天寒地凍,陳家人吃完飯就各人回到各人的房間準備早早上床睡覺,家裡靜悄悄的,只有各房的窗戶上透出一點微薄的光亮。
陳小川的房間裡,他的幾個孩子正在炕上打鬧,他那二房小媳婦給他端來一盆燙腳水。陳小川解開鞋襪,把腳探入熱水,水有些燙,燙得他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但他還是堅持把腳埋入水裡,熱氣從腳心進入身體的舒服感覺讓他眯起了眼睛。
娘的,這寒冬天燙腳的感覺真舒服,每晚燙回腳,勝似活神仙。
「陳小川,出來!」突然他的耳邊響起一聲冰涼冰涼的聲音,他驚得立即張開眼睛抬頭去看,房間內沒有什麼異樣,二房媳婦和孩子們都好似沒聽到那聲音。
他疑惑地問二房媳婦:「媳婦,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二房媳婦還沒來得及回答他,陳小川的耳邊又響起一聲:「陳小川,速速來大門口, 我耐心有限。」
這次,陳小川聽得清清楚楚,他臉色一白,不燙腳了,把濕漉漉的腳塞進棉鞋就往大門口跑去。
二房媳婦嗔怒他:「孩他爹,怎麼不擦腳就穿上鞋子呢?」他也沒理會她。
打開二門,他立即就看到他家大門口站著一個身穿黑色帶帽長斗篷的人,他哆哆嗦嗦地問道:「請問閣下是誰?」
這黑衣人自然是丁湘了,她也不理陳小川的問話,冷冷說道:「陳小川,當年我把你從女鬼手底下救回,後又給你祛除體內寒毒使你完全康復,雖沒指望你回報與我,但你卻實實在在欠我一條人命一份大人情。
後你跟大妮姐提出要娶她為妻,我看在大妮姐喜歡你的份上,應諾了你們的婚事,置辦了嫁妝讓她嫁於你。
我給大妮姐置辦的嫁妝雖不是十分豐厚,然亦可與白羊城一中等人家的家底相比,比之你家家底,甚厚。
你既與她情投意合,前有我的救命之恩,後有這份豐厚的嫁妝,我想大妮姐日後必能生活順遂如意。
然,你是怎麼對待我大妮姐的?
我跟大妮姐情同手足,我救你性命,你卻欺我手足。陳小川,你好大的膽子!」
陳小川在聽出來人是丁湘時就已經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身體發抖,此刻聽到丁湘問話,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以頭叩地哀求道:「丁仙師,是小川一時糊塗,請饒恕小川,日後小川必好好待大妮和菱兒,小川願以性命擔保。」
丁湘冷哼一聲:「你的話我已不願相信,看待大妮姐和菱兒的份上,我不取你性命,但是這宅子是我給大妮姐置辦的嫁妝,卻再不能容許你一家人居住,限你一家人一個時辰之內搬離這裡。 另外,這房屋的房契,我已代大妮姐收回。
最後我警告你們,不許去打擾大妮姐,也無須做其它無用掙扎,一個時辰後這裡所有的房屋會通通倒塌。
去吧。」話音剛落,她身子一閃立即消失在陳小川跟前。
陳小川一直不敢抬頭看向丁湘,只敢低頭悄悄往丁湘的影子看去,此刻瞥見影子已經沒有了,他大膽地抬起頭看去,發現大門口果然已經沒有了丁湘的影子。
回想剛才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忽然,他往自己的房間跑去,跑到床頭開始翻找起來。
很快,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藏在這裡的房契果然不見了。
二房媳婦這時走上前來,伸手攙他,嘴裡埋怨著:「他爹,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冷的天怎麼坐在地上?」
陳小川顧不得跟二房媳婦解釋,喊道:「快,快收拾東西,撿值錢的快收拾,不要問為什麼,照做就行,我們要搬家,馬上搬家,快收拾。」說完他衝出房門往他娘的房間跑去。
白羊城的老住戶都記得,十二年前白羊城出了一樁十分蹊蹺的大事情,白羊城藥材行業最大的兩家經營商蔣家和王家的家主,竟然在同一晚都莫名其妙死去。
藥材行會會長蔣高虎說是因房間內燈油點燃了房間內布幔,被火燒死。而王家家主對外說是暴病而亡。
因蔣家家主去世,蔣王兩家又開始爭奪起藥材行會會長一職。經過一番爭鬥,在白羊城底蘊深厚的王家終是占據了上風,奪回了藥材行會會長一職。
這一轉眼,王家家主王平望擔任會長一職已有十二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