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節 兵貴精不貴多

  裝甲機械化混編部隊的關鍵不在於「裝甲」,不在於「機械化」,而是「混編」,「混編」的真正意義是人類與「寄生種」同處於一支隊伍,相合配合,合作無間,無論對哪一方來說,這都是巨大的挑戰,尤其在「寄生種」眼裡,人類是低級生物,是它們予取予奪的「血食」,有什麼資格平起平坐?

  對此周吉有了通盤的考慮,首先「兵貴精不貴多」,前往元隆區xxxxx部隊駐地的都是他的「鐵桿追隨者」,久經考驗,唯命是從,以司馬楊和趙宗軒兩位「老人」為首,此外還有從「突擊隊」挑選出的陸湖州、許昭陽、丁鄂、關潼,共計六人,都是「政治可靠,業務過硬」的精兵強將。其次一開始他們的營地與「寄生種」完全隔離,彼此並不接觸,周吉作為指揮官,主動約「未來的隊員」個別見面,關上門苦口婆心糾正它們的偏見,說服它們跟自己的手下和平相處。

  「陳素真」一方對等派出六頭「寄生種」,宿主都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刑警,能熟練使用槍械,有一定的實戰經驗,品階大約在「貴胄」和「嬰兒」之間,沒有一個是「申屠平」的人。周吉連著兩三天跟它們見面,說來也奇怪,「個別交流」非常有效,這些「寄生種」通情達理,完全認同周吉的看法,表示成為「裝甲機械化混編部隊」的一員是莫大的榮幸,保證公平公正團結友愛,儘可能處好隊員間的關係。

  態度的轉變是如此突兀,連「陳素真」都有所耳聞,它特地叫來一個手下問了問,得知周吉二話不說,關起門來把它揍了一頓,揍得它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乖乖聽話。周吉直截了當,用最粗暴的手段把它們打服,確實是折服「寄生種」的不二法門,拳頭就是硬道理,大伙兒都認,不過他能做到這一點,倒是令「陳素真」刮目相看,它一直覺得他玩槍在行,肉搏不行,看來是有所誤解。

  連著問了幾個手下,都說不清自己是怎麼被揍趴下的,只覺得周吉動作奇快,拳頭特硬,下手極重,就像打沙袋一樣,毫無還手之力。周吉接連給它帶來驚喜,一開始只打算從他手裡搞到些「天都茶」,結果從「苦參」到「血晶」,再到「裝甲機械化混編部隊」的構想,連那些桀驁不馴的傢伙都被他馴服了,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驚喜之餘,「陳素真」也感到為難,它始終沒有忘記內心深處如臨深淵的畏懼,如何用他,如何與他相處,成為頗費思量的一個難題。

  解決了人事上的問題,周吉著手組建「裝甲機械化混編部隊」,他仔細考量過,開坦克難度太大,暫時也犯不著「殺雞用牛刀」,步兵戰車相當於輕型坦克,水陸兩用,先拿來練練手是穩妥的選擇,試錯成本小,有利於積累經驗。

  xxxxx部隊駐地裝備有幾輛ZBD-04A型履帶式步兵戰車,重24噸左右,最大公路行駛速度接近90千米每小時,車組乘員3人,能搭載7名步兵作戰,火力上由1門100毫米2A70式半自動線膛炮、一門30毫米2A72式自動炮和一挺7.62毫米機槍組成,能在水面平靜無浪的內陸江河緩速浮渡,完全滿足周吉的要求。

  「裝甲機械化混編部隊」第一期12名隊員站在一起,外貌上看不出太大差別,力量和反應卻極其懸殊,單雙槓、伏地挺身、仰臥起坐、蛙跳、深蹲起立、100米跑、400米障礙、越野三公里跑,這些已經縮水過的常規訓練項目,人類一方輸得慘不忍睹,司馬楊和趙宗軒年紀大一些,體力更是不濟,累成兩條死狗,連飯都沒胃口吃。

  周吉早有準備,每人釅釅地灌了一小盅「石樑苦參茶」,苦得他們整張臉皺了起來,蜷縮成一團生無可戀。捱到苦勁過去,身體仍十分疲乏,胃口卻就此大開。「寄生種」提供的伙食都是些「狼犺貨」,以牛羊居多,剁成血淋淋的大塊,或煮或烤,弄得半生不熟,撒上點粗鹽抱著就啃。入鄉隨俗,司馬楊等也沒什麼可抱怨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不拘粗細,狼吞虎咽吃了個飽,好幾斤肉下去,居然一點都不漲,自己也覺得吃驚。

  努力訓練,努力吃,頻頻把自己逼到極限,又不斷突破極限,在「石樑苦參差」的支撐下,眾人的身體素質在短時間內提升了一大截,雖然不能與「寄生種」相比,至少有了自信,能以「平常心」看待彼此的差距。然而當他們開始實彈射擊,司馬楊等再一次被打擊得灰頭土臉,那些「寄生種」簡直就是天生的戰士,無論QCW05微聲衝鋒鎗,QBZ95-1自動步槍,QJY88通用機槍,還是QJZ89重機槍,雖然是第一次上手,但它們一學就會,打得極准,讓人懷疑它們把技能點全點在了槍枝專精上。

  一個兩個或許是偶然,六個全這樣就是人為干涉,周吉很快就猜到了真相,「陳素真」從一開始就看清了這個世界的底牌,未雨綢繆,挑選出具有可塑性的手下,引導它們朝特定的方向強化,它的能力不僅在於剝離出「搬運血氣」的法門,更能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寄生種」強化宿主的方向。那是它藏得最深的一張底牌,直到此刻才露出些許端倪!

  體能與實彈訓練交替進行,周吉藉此觀察他的「新隊員」,稟性,脾氣,能力,特長,有一說一,這些「寄生種」被「陳素真」調教得很好,與它們相比,司馬楊等人好比「邯鄲學步」,果然,在天賦面前,努力真是一錢不值。不過令人欣慰的是,它們已經被周吉打服了,無論肚子裡轉什麼念頭,面上總還過得去,沒有流露出任何輕蔑和不耐,老老實實完成各項訓練,唯其馬首是瞻。

  「陳素真」來過幾次,遠遠旁觀了片刻,又悄無聲息地離開,它知道周吉在磨合隊伍,戰場瞬息萬變,個體的作用被削弱到極限,分工協作,配合無間至關重要,光靠單打獨鬥是走不遠的,只有群體才能發揮出重裝備重火力的壓倒性優勢。

  兩個禮拜後,周吉把隊員分成兩組,開始訓練步兵戰車協同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