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冶和宋騏聞訊而來,見周吉臉色不虞,似乎發生了什麼意外,心中頓時打了個咯噔。四人來到羅倫士VS500L里坐定,周吉斟酌言辭,說了萬象雅苑多層洋房601室中的異狀,宋騏稍稍鬆了口氣,推測房主大概養了一條大型犬,多半是哈士奇,哈士奇的學名是西伯利亞雪橇犬,那二貨不怕冷,房東凍死了,它還活蹦亂跳,並不讓人意外。
荀冶看出了周吉的隱憂,徑直問他在擔心什麼,周吉看了宋騏一眼,說:「那條哈士奇大概率是靠啃屍體活下來的,而且,十有八九是變異了。」
前半句話宋騏能理解,哈士奇飯量大,主人死在身邊,餓狠了啃兩口充飢,至於吃了屍體會變異,這是喪屍電影裡才有的情節吧?他不禁流露出懷疑的眼神,覺得有點接受不了。周吉也沒有試圖說服他,只是說了自己的判斷,那條狗聽到人聲,猛力撞擊防盜門,震得門框搖晃,絲毫不覺得疼,這種情況很不尋常,從最壞的結果考慮,變異的可能性極大。
荀冶想了想問道:「變異指的是什麼?」
周吉聳聳肩,說:「字面意思,不是正常的狗,也不是瘋了,也許是變成妖物了!」
一股寒意打心底騰起,荀冶確認對方不是在開玩笑,出現妖物意味著什麼,他心知肚明,前世的記憶不斷被喚醒,前世的邪佞也投影到這個世界,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無比沉重。周吉繼續說下去:「眼下那東西被防盜門擋住,一時半刻還逃不出來,不過時間長了就很難說,餓得實在受不了,它會從窗戶跳出去,六七層樓未必就摔得死……」
荀冶當機立斷道:「狗的鼻子再靈不過了,得把地道堵起來,一勞永逸!」
宋騏覺得他們有點多慮了,萬象雅苑的補給很關鍵,堵上地道就意味著徹底放棄多層洋房和門面房的物資,一條狗而已,再怎麼強橫,也不是人的對手。他斟酌言辭,正打算提出不同意見,卻聽周吉說:「也可以換個思路,做個鐵籠子安在地道口,等那傢伙自投羅網,一頭撞進來,抓起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提前打預防針是好事,有什麼弱點心裡有數,下次再遇到不會手忙腳亂。」
荀冶聽出他言下之意,如果真是妖物,不會只有一條,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遲早會撞上。他猶豫道:「會不會有危險?」
周吉說:「我們有這麼多人,還有兩把槍,05式威力小了點,92式還過得去,目前看來那東西腦殼特別硬,子彈十有八九打不穿,要近距離命中要害才有殺傷力。你那邊還有威力更大的槍械嗎?」
荀冶搖搖頭苦笑道:「槍枝管控很嚴,乾泰金融是做正經生意的,不會碰紅線。那兩支槍是鄧彰和李少嶼偷偷摸摸弄來的,瞞得很緊,事先我也不知情。」
周吉思忖片刻,說:「謹慎起見,先做扇結實點的鐵門,把地道口擋住。」
荀冶點頭答應下來,「那就雙管齊下,趙宗軒以前做過電焊工,他抓緊做鐵門和鐵籠,讓司馬楊打下手,材料從汽車上拆。」
宋騏聞言心中一動,他喜歡看汽車雜誌,有點小研究,當汽車發生碰撞事故時,首先要保證乘員艙不變形,構成乘員艙最主要的幾個部件,如A柱、B柱、地板通道、側防撞鋼樑等使用超高強度的鋼材,而前後縱梁、乘員艙地板、C柱等使用了高強度的鋼材,其餘部位和車身覆蓋件則使用了普通的鋼材。他忍不住插了一句,「拆下B柱做鐵門和鐵籠的框架,可以確保萬無一失。」B柱是乘員艙的主要支柱,使用強度最高的鋼材,司馬楊是老司機了,應該能順順噹噹拆下來。
荀冶當機立斷,一面派人看住地道口,用板材雜物臨時堵一下,一面叫上司馬楊和趙宗軒,告訴他們先做鐵門,再做鐵籠,籠子大小要裝得下一條成年二哈,拆汽車B柱焊框架,其他材料也要用超高強度的鋼材,不能馬虎。「司馬」和「粽子」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周吉主動把這活接了下來,讓荀冶和宋騏先去忙,他來指點二人幹活。
司馬楊和趙宗軒圍上來聽他解說,周吉言簡意賅說:「有頭餓肚子的老虎,可能會從地道竄出來吃人,先做個鐵門擋一下,以防萬一,再做個籠子,把老虎引進去關起來,再慢慢弄死它。明白了嗎?」
荀冶說「二哈」,二人還不大明白,裝狗的籠子,犯得著費力氣拆汽車B柱嘛!周吉說餓虎,他們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定要用B柱搭框架,還要焊得特別結實,其他材料也不能馬虎,普通鋼材擋不住老虎一巴掌!
司馬楊找齊工具,動手拆解汽車,趙宗軒去地道口看了看,量了量長寬高,他建議在最窄的地方安裝鐵門,一來省工省時,二來更加牢固,經受得起猛烈衝擊。專業活交給專業人士去做,周吉並不指手畫腳,讓趙宗軒按照自己想法發揮。
趙宗軒振作起精神,渾身都是幹勁,連夜開工,把幾根B柱焊在一起,搭了個框架,拿進地道試了試,叫人在最狹窄的地方刨出一圈溝,正好把鐵門卡進去,後方用B柱做斜向支撐樁。確定了鐵門框架,他挑了幾根合適長短的A柱和側防撞鋼樑,一層層焊在框架上,做成一面又厚又沉的鐵門,磕磕碰碰扛進地道,安在事先挑好的地方,用土石堵嚴實了,退後幾步猛地衝上前,一腳蹬上去,震得腳掌發麻,鐵門紋絲不動。
司馬楊上前推拉幾把,朝他翹起大拇指,佩服得五體投地,別說是老虎,大象也頂不開。趙宗軒也頗為得意,但活還沒完,他又把B柱一頭焊在鐵門上,另一頭插入地下,做了一排斜向支撐樁,最後刨鬆土石,埋下一根側防撞鋼樑,把這些斜向支撐樁一一焊死在鋼樑上,以增加強度。
緊趕慢趕,忙活了一整晚,終於大功告成,周吉讓余瑤拿了兩瓶洋酒,陪他們喝幾杯解解乏,荀冶和宋騏也聞訊趕來,大為驚嘆,得到三位大佬的認可,司馬楊和趙宗軒信心滿滿,臉上大有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