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走火

  前方的小白獺似乎感覺到了異樣,嗖地原地消失,但很快又在不遠處冒了出來,衝破曉嚶嚶了幾聲。

  破曉若無其事地回答:「啥?你說有人想吃你?怎麼可能,此處只有我們兩個活物,哪有第三個活的?」

  小白獺覺得破曉說的有道理,不好意思地嚶嚶兩聲,認為自己警惕過頭了,哪想到想吃它的人正是主人。

  「沒事的,你只管帶路。」破曉咽了一下口水,勉強壓下對肉的渴望。

  可惜此地無法行氣,否則《太清功》可以清心寡欲。

  他想起身上還有一樣東西,趕緊自懷裡掏出百花香囊,放在鼻前用力一嗅,頓時變得清醒了。

  如此,每當破曉產生吃肉的欲望之時,就嗅一下百花香囊,一大一小就這麼又走了十來天。

  而那遍地的魃丹和妖丹再也激不起他倆的占有欲了,跟石頭沒啥區別。

  每當走累了睡覺之時,破曉不敢抱著小白獺同睡,生怕自己睡夢中控制不住自己,將它生吃了。

  自從吃生魚肉品出了滋味之後,他對生吃肉類幾乎沒啥心理負擔了,還感覺特別新鮮,跟熟肉是各有美味。

  所以,小白獺在他的眼裡越來越香,嗅香囊的次數也由一天十幾次變成了幾十次。

  小白獺的嗅覺極為靈敏,曾好奇地問他為啥老是嗅這香囊。

  破曉含糊其辭,說沿途除了黑暗就是魃丹、妖丹,太單調,令他發困,這香囊可以提神。

  眼看靈果將盡,前方還是看不到盡頭,唯一安慰兩個的是,一直沒有看到圓堆,說明他們沒有繞回去。

  這天晚上,破曉也不知是晝是夜,反正兩個睡覺前就當晚上了,吃完了最後兩個靈果,他一臉悲壯地告訴小白獺,靈果已盡,他準備拼死服用極品猴兒酒,發出那個大招,看看能不能破開一條出路。

  小白獺一聽,小眼珠一轉,不知是心疼極品猴兒酒,還是心疼這秘藏中的無數魃丹、妖丹,連連「嚶嚶」擺手,讓他不要出此下策,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外一吐……

  破曉用魃丹打了一下火,看著滿地的靈果,至少幾百個,一時目瞪口呆,這個死小白,竟然藏了這麼多私?

  這一下,再堅持幾個月沒問題,破曉轉悲為喜,也沒有怪罪小白獺對自己藏著掖著,當即跟它就地分贓,為了表示懲罰,他劃拉了一大半靈果進了自己饕餮袋,剩下的一小半也足夠小白獺解渴了,反正它塊頭小。

  破曉想的是,如果這幾個月還走不出秘藏,那便認命吧。

  不知是否否極泰來,接下來的行程,他感覺地面的坡度微微向上延伸,也就是說,他們可能走過了谷底,只要方向不變,遲早會走到頭。

  破曉現在很懷念神行符,要是有了它,只怕不用數日,就能將秘藏探索完畢。

  雖然給養夠維持幾個月了的,但破曉卻面臨一個不得不面對的問題——對肉的渴望越來越烈,嗅香囊的次數變成了一天百來次。

  而他不時看向小白獺的目光也越來越火辣,而小白獺這些日子下來,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注視,不再產生警惕,卻不知自己日夜面臨著被主人生吞活吃的危險。

  直到有一日,破曉不得不將香囊一直捂在鼻尖,如此才能壓下想吃小白獺的念頭。

  為了避免悲劇發生,他只好事先警告小白獺,說自己練了一種功法,由於身在秘藏,找不到修煉之物,有走火入魔的跡象,一旦自己哪天發狂,可能會傷害到它,要它對自己保持警惕。

  小白獺懵懵懂懂,但對主人向來言聽計從,因此無論走路睡覺,都跟破曉保持十幾步以上的距離。

  這日,一大一小正在趕路,前方的小白獺忽然無故消失了,破曉聽不到它的腳步聲,心知它遁入地下,卻有些奇怪,小白獺難道發現了什麼,都來不及跟自己說一聲?

  這幾個月幾乎千篇一律的環境,身處形同墳墓的秘藏,讓破曉都有點麻木了,但凡周圍稍有點變化,都能帶給他一線希望,無論是好是壞,總比沒有變化強。

  破曉停下了腳步,這是他和小白獺之間的默契,一旦其中一個突然銷聲匿跡,另一個一定要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當然,香囊還在一直按著鼻子上。

  不得不說,小娘皮的百草香囊是個寶貝,無論他怎麼嗅,其中的香味都沒有變淡的跡象。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遠處的腳步聲,由小變大,步伐極快,像在小跑一般,越來越近。

  破曉心頭一警,這不是小白獺的腳步聲,它的腳步極輕,而這個腳步聲雖然也是輕盈,但明顯比小白獺重。

  秘藏中還有他人?是人是鬼?是魃是妖?

  破曉難以置信,差點以為是自己的幻聽,但小白獺突然遁地,證明這不是幻聽,它的空間之力恢復,感知自然比凡人強。

  然後,他感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在腿間冒出來,輕輕扯了扯他的褲腳,是小白獺,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顯然被來人驚住了,它一向膽小,直到遇見了破曉,才有了倚仗。

  破曉早已手握春意,而香囊也塞回懷中,心中躍躍欲試,管他是人鬼魃妖,能在此遇見,說明秘藏另有出路,這是好事。

  總之,破曉被似乎看不到頭的秘藏和吃肉的渴望折磨的不行,早就恨不得發泄一通,找個對象打一場。

  至於能不能打過對方,已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腳步聲忽然停住了,停在大約百步之外的地方,對方似乎發現了破曉的存在,在黑暗中跟他對峙著。

  周圍靜的可怕,破曉的左手已抓著一顆火性魃丹,只消往春意上一划,發出的火光應該能看到對方。

  但他不敢大意,決定以靜制動,後發制人。

  對方似乎耐不住了,腳步聲又起,只是變得極輕極緩,好像試探著接近。

  破曉幾個月沒見到其他生物,握著春意的手都在顫抖,不是緊張,而是亢奮,打算等對方再近一點,就突然打火,給對方一個冷不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