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江邊灘涂,之前的幫.派混混包括鍾婉清等人自然早已清場離開,只有幾輛無聲閃爍警燈的車子,遠遠停在堤壩另一側路口,應是在保護現場,不過現在也準備撤了,已經有人過來接手,一群穿著便裝的男女。
「每次都是晚上,真是夠夠的!好歹挑個白天上班時間啊,害得我特麼又放了女朋友鴿子,吃棗藥丸……」
「受著吧,誰讓和我們打交道的那些人,是群夜貓子呢。」
「阿歐,夥計們,別扯淡了,我好像發現個了不起的東西……宗隊呢?」
「去和警員打招呼了,畢竟人家在這守這麼久嘛。什麼玩意?我瞅瞅……臥槽?!」
「呼叫宗隊、高隊,礁石群這裡有發現,你們最好過來看下。另外,個人建議,立刻向基地請求支援,增派人手……」
隨著通訊裝置內的匯報,場間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這次過來的九州崛起人員其實不少的,還是宗清和高長風正副隊長一起帶隊,不可謂不重視。主要是之前警員上報的情況,裡面所描述的戰鬥場面委實太過玄幻了些,什麼磨盤大的巨石漫天亂飛,說炸就炸……安全起見,這才帶了這麼多人過來。但是現在,
匆匆趕到的宗清和高長風兩人,順著隊員示意方向,看著並排釘在某塊礁石上的三枚流星鏢,不對,應該說是手裏劍,怔了怔,高長風果斷轉身,「我去叫增援!這尼瑪……還帶打回馬槍的?」
無怪乎高長風爆粗口,這實在是有點不合常理。
剛入行的菜鳥殺手都知道行動失敗,即刻遠遁的道理,更何況是位於行業金字塔頂端的頂級殺手?
要知道他們剛解決完體育館事件的後續影響,過程中並沒有發現山下拓郎與風魔武藏的蹤跡,兩名頂級殺手彼此照應撤離,也確實沒機會。但誰曾想他們這邊都放棄了,對方竟然毫無徵兆的再次出現眼前,這不鬧呢嘛!
宗清上前兩步,戴起白手套,拔下一枚手裏劍,大致觀察下形狀外貌,尤其是鋒芒尖端,眯眼折射著探照光柱,隱隱能看到層淡淡青芒,「是正品啊……三百米範圍,散開搜尋,看還有沒有其他痕跡。」
「對了,剛才有警員和我說那個方向有兩輛車,裡面還有個人,像是昏迷了,因為車內有彈孔痕跡他們沒敢動,過去兩個人看一下,醫療組也過去。」
「小心江邊方向,阿青你帶人過去布置戰線,注意縱深,防禦為主……」
「小情,你保護靈芝去那邊檢查燈塔光源……完事後關掉,留一個照著就行,晃得我眼花……」
一道道指令下達,原本就配合默契的隊員迅速動起來,忙碌且有序。很快就有所發現,還是在礁石群里,兩把斷裂的短刀以及刀刃卷口的戰術匕首。
短刀是武士刀,這無疑加深了宗清等人的猜測。再摩挲戰術匕首幾乎呈鋸齒狀的刀刃,高長風不由咋舌輕嘆,「戰鬥很激烈啊!能和山下拓郎正面對陣,看樣子好像還略占上風……」稍頓,望向宗清。
宗清自然明白搭檔的意思,實際方才看到手裏劍時他就有些想法了:「再等等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應該是那位,但問題是他怎麼知道山下拓郎一定會回來的呢?要知道這位忍者最是擅長藏匿潛行,就算那位消息靈通,也不至於靈通到剛好在這裡堵上吧?講不通啊……」
話音未落,啊的一聲驚呼忽然從耳麥內傳來,是阿青的聲音。宗清兩人身軀驟然緊繃,「阿青、什麼情況?說話——」
「沒事沒事,一點小失誤。我觀察江邊地貌來著,下水不小心踩到個……呃,刀?你們看看,這是刀嗎……」連忙回應,隨即阿青的嗓音變得不確定起來,詢問周遭同伴。
長鬆了口氣,宗清沒好氣按動通話鍵:「你在搞笑呢,刀你會不認識?一驚一乍,拿回來我瞅瞅!」
「額,是不是一把造型誇張的刀,有龍頭的?」另一道嗓音插進來,似有點無語。
「對啊,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待會再說,宗隊,車內那個人醒了。身份有確認過,是三江幫的一名小頭目,綽號叫瘦猴……可能是被嚇到了,神智還有點不清醒,說話顛三倒四的,不過據他交代的情況來看,應該就是山下拓郎無疑,這位是來找刀的,之前在體育館裡被那位搶走的碎玉刀,不過現在改名字了,叫、叫什麼來著……哦,斬魔刀,就是現在阿青手裡的那把……你小子真是踩狗屎了,這都能被你找到……」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宗清與高長風聞言面面相覷,都是一臉懵。不過隨著刀送過來,詢問瘦猴口供的隊員也過來,一切也就水露石出。
「等下,我腦子有點亂,需要理一理。」宗清拿著那把造型誇張的斬魔刀,低頭反覆觀看,「這是忍刀?我書讀的多,名牌大學畢業,你可別騙我啊!」
身前隊員無奈點頭確認,宗清再道,「咳,你的意思,是那位從山下拓郎手裡搶走了碎玉刀,然後有個混混從那位手裡把這刀又偷了過來……這算什麼?陰溝裡翻船嗎……然後山下拓郎不知道從何種渠道知道這把刀在混混手裡,所以潛回嶺江尋刀……嗯嗯,這動機倒是說得過去,合情合理……結果那名混混提前把碎玉刀改了,改成這、這幅……」
又看了眼手裡花里胡哨的斬魔刀,宗清嘴角不由得抽搐幾下,嘆道,「人才啊!難怪山下拓郎連自己刀都不認識,改成這幅鬼樣子誰能認得出來……再接下來,就是山下拓郎一腳把刀踢進江里,嘖嘖,然後反身撞上那位?」
隊員撓頭:「大致情況就是這樣子,至於是不是那位,那混混也沒看清,他當時被嚇壞了。」
就在這時,耳麥內再次傳來匯報聲,「宗隊,我是靈芝,燈塔光源系統確實被人動過,入侵程度不深,只搶走了系統管理員角色……但是入侵手法有點隱蔽,唔,還有些熟悉,再給我點時間,我能找出來關掉它……」
接下來的專業術語,宗清聽得不是很明白,也沒必要聽明白,這等先入侵網絡再動手的作風,印象中某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幹了,以前和九州崛起都有配合搞過半山槿的探子,轉頭看向一旁高長風,後者神情恍然,還有些若有所思,顯然也想到了。
「還真是那位啊……」
「我明白了!」高長風仰頭望向周遭幾座投來光柱的燈塔,神情隱隱敬佩嘆服,「想要搞定山下拓郎這本世紀最後一名忍者,破解神秘莫測的忍術是關鍵,用大功率探照燈嗎……是了,簡單、直接,卻能瞬間化被動為主動,營造有利戰場,真是因地制宜的好手段啊!說是神來之筆也不過分了……」
正自感慨間,下意識伸手,抓住拋來的碎玉刀,哦,現在是斬魔刀,「你拿著吧,這玩意我拿著燙手!」
「嗯?」高長風一時沒理會的過來,就見宗清滿臉苦澀,攤手,「還沒想到嗎,都雙雙跳江了,擺明是天上地下、不死不休的局啊。而一旦山下拓郎死在這裡,你猜北藤司會有什麼反應動作?偏偏特麼碎玉刀還落到了我們手裡……」
搖頭嘆氣,高長風聞言也不禁沉默,對於地下世界的人來說,尤其是亞洲區地下世界的人來說,北藤司這三個字確實有著令人心頭沉甸甸的魔力。
半響,高長風迎著江風,吐了口濁氣:「管他呢,反正平常也沒少打交道。如果山下拓郎真死在這,那也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稍頓,望向浪花陣陣的江邊方向,「我現在更擔心的是那位的安全……頂級殺手的生死交鋒啊,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下……」
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宗清無疑是懂得,同樣遠眺江面,「相信他吧,畢竟是一人挑掉一個組織的存在,我賭他會活下來!」
「別了吧,就你這張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呸,我在說什麼……」
「這簡單啊,我反過來說下就是了。嗯,我有強烈預感,那位必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