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承面部表情地坐著,也不搭理村長,就那麼用食指一下一下摸著妻子的嫩手。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鎮衙門的官老爺來了。
官老爺四十多年紀,長得比村長還胖,屬於年希珠的級別,不過沒年希珠那麼可愛。
他一進屋,先是被一股強大到不容忽視的威壓震懾,腳步一頓,朝對方看去。
來的路上,村長的手下已經向他匯報了村子裡的情況,也提到了兩位神仙一般的人物,他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真正見到時還是被驚艷了。
此人……只應天上有!
「封大人!封大人您可來了!」村長笑呵呵地起身,做了個揖,把封大人迎上主位。說是主位,其實只是一把瘸了一個腳用磚頭墊著的椅子。
封大人甩甩長袖,一臉倨傲地坐下了,想著自己是屋子裡最尊貴的人,怎麼能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嚇到?他們都告訴他了,對方是仵作。
一個仵作,縱然穿的華麗些,長得漂亮些,氣質高貴些,那也只是個仵作!仵作是賤職,村兒里隨便挑個出來都比仵作有體面!依他看呀,這小白臉兒八成是哪個官太太的小情人,這通身的貴氣也是跟官太太耳濡目染的。他從官太太那兒得了錢,便又在外娶了一房美嬌娘。別說,那小娘子長得還真好看,白白嫩嫩的,散發著一股少女的純真,可唇角微勾又隱有一種少婦的風情。
再看看自家妹夫那垂涎欲滴的樣子,淡淡一笑,小娘子,你自求多福吧。
「咳咳!」封大人清了清嗓子,拉長音調,問,「見到本官為何不行禮?」
華珠好笑:「你確定你受得起?」
封大人的心咯噔一下,小娘子的話什麼意思?他堂堂七品推官兒為何受不起一個仵作的禮?莫非——這二人另有來路?
「你們……是做什麼的?」
廖子承淡道:「仵作。」
還是仵作嘛!封大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又給揣回了肚子,慢悠悠地笑道:「村長,你剛剛跟我說你們村兒死人了,死者是誰?兇手是誰?把經過跟我說說。」
村長得意一笑,說道:「死者是劉老漢,全民劉中貴,村里人都稱呼他劉老伯或者劉老漢。劉老伯一生清苦、待人寬厚,昨日,砍柴途中偶遇兩名外地人,好心收留他們在家中過夜。誰料他們不知感恩,反而起了歹心想把翠兒據為己有,這才趁著劉老伯去抓藥的空擋,暗殺了劉老伯!」
華珠笑了,殺人動機、殺人時機、作案經過,村長竟全給他們安好了,還講得仿佛是那麼回事兒。
封大人眉頭一皺,隨手操起一個杯子,當做驚堂木拍了下去:「大膽刁民!竟敢在本村行兇!還不速速報上姓名,隨本官回衙門聽候發落?!」
華珠端起手裡的茶水,毫不留情地朝他潑了過去!
「不驗屍體,不審證人,不問嫌犯,就此結案,封大人是嗎?你這官兒是誰封的?把他給我叫來!」
華珠這一潑,可是把一眾人等給嚇壞了,封大人是誰呀?是他們青山鎮的土皇帝!他掌握著絕對的生殺大權,順他者未必昌,可逆他者,一定亡啊!這個嬌滴滴的小婦人,怎麼敢如此狂妄?
村長炸毛了,封大人是他靠山,不敬封大人就是跟他過不去,他捋起袖子,抬起巴掌就朝華珠扇了下去!
廖子承眸光一厲,一腳將他踹回了椅子上。
嘭!
力道過大,將椅子壓成了碎片。
「哎喲——哎喲——小王八羔子!你……你敢打你爺爺我?你們幾個,給我上!」
村長揉著屁股,一聲令下,兩名粗壯的手下便張牙舞爪地撲向了廖子承。
廖子承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一腳一個,踹地二人當場倒地暈厥。
封大人火了:「兇犯拒捕,罪加一等!給我拿下!無論死活!」
外頭的捕快呼啦啦沖了進來,在衝進來的一瞬紛紛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如此昏庸的官員,難怪此處民不聊生了,一個案子連查都沒查,就定了她與廖子承的罪,還無論死活地緝拿。這種效率,傳到上頭,怕是還會受到嘉獎呢,上頭會說,封大人,你的破案率真高,不愧是造福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兒。
為了追求所謂的「績效」,不惜將血案變冤案,當初楊老伯的女兒就是這麼冤死了也求告無門。
華珠握緊了拳頭,相公,給他們點兒顏色瞧瞧,不好生教訓他們一頓,他們永遠不知天高地厚!
廖子承自然沒讓華珠失望,他徒手,也不知使了什麼招式,靈活如狐,在刀光劍影中穿梭,毫髮無傷,卻是把十名捕快全部撂倒在地。
屋子裡,響起一大片痛呼的聲音。
封大人見自己的精英團隊這麼輕易就被對方給制服了,心中大感不妙:「你你你你……你……你究竟是誰?」
廖子承撣了撣下擺,又拿出帕子擦了手,取出一塊令牌丟在了桌上。
封大人拿起令牌一看:「水師提督?!啊——」
封大人撲通跪在了地上,磕頭道:「小、小、小的不知提督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
一聽是水師提督,村長的尿都嚇出來了。剛剛他還朝提督夫人扇耳光子,哎媽呀,提督大人會不會殺了他?
忍住劇痛,村長爬到封大人身邊跪好:「提……提督……提督大人!」
廖子承看都懶得多看他們一眼,只又坐回華珠身邊,華珠高熱太厲害,坐都快坐不穩了。他攬住華珠肩膀,讓華珠靠進自己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