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上前,握住她柔軟的香肩,滿含寵溺道:「你們兩個呀,都像沒長大的孩子,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兒也能吵起來。」
長樂公主鼻子一酸,哽咽道:「他欺負我。」
陳軒笑著問:「你不是覺著無聊嗎?還要不要玩了?」
長樂公主吸了吸鼻子:「怎麼玩?」
陳軒問向坐於紗櫥後的女道士:「你這兒可有酒?」
女道士隔著紗櫥,答道:「我每日都需要祭拜天神,酒還是有的,我這便去取來。」
女道士取來一攤子醇香的好酒。
陳軒將白紙裁成一小條一小條,對眾人笑著道:「我們在紙條上寫上問題或者指令,比如『日照香爐生紫煙的下一句是什麼?』,又比如『彈奏一曲《十面埋伏》』,抽中的人必須回答紙條上的問題,或者完成紙條上的指令。如果做不到,就自罰三杯酒。」
華珠的臉黑成了炭,她是學渣,一首唐詩都不會,一個曲子也不會,這不是擺明了會輸嗎?
似是看出來華珠的窘迫,陳軒又道:「不一定是詩詞,也可以是日常的問題,你破獲的案子,或者……你最難忘的事。每個人寫三張紙條。」
這個可以有!
華珠點頭。
長樂公主意味難辨地看了染千樺一眼,在三張紙條上分別寫下一句話,折好了放入盒子裡。
比起叫華珠獻藝,眾人都覺得這個既無聊又幼稚的遊戲勉強可以接受。
六人,十八張紙條。
「誰第一個?」陳軒問。
長樂公主笑了笑,傲慢地說道:「除了本公主,誰還有資格當第一個?」
華珠撇撇嘴兒,公主病!
長樂公主從盒子裡抽了一張紙條,打開一看,念道:「『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的下一句。太簡單了,『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誰寫的題,這麼無聊?」
下一個是駙馬,駙馬抽中跳胡璇舞。
陳軒扶額苦笑,自罰三杯。
廖子承抽中高歌一曲,自罰三杯!
華珠抽中自己寫的,背誦《詠鵝》。
「誰寫的?無聊!」長樂公主翻了個白眼。
穎蘿抽中舞劍,大大方方地表演了一段。
然後,輪到染千樺,她抽到了一個問題——平生何處最相思?
染千樺的素手一握,臉上的血色霎那間褪去,燭光落在她冷艷的容顏上,落了一層暗影。她濃密而卷翹的睫羽微微一顫,悶不做聲地自罰了三杯。
華珠挑了挑眉,唔?染將軍……有過情史?看不出來呀。這麼高貴冷艷,如帝王般惹人膜拜的女子,會是被誰摘去了芳心?
第二輪,大家都有驚無險地過了關。
輪到染千樺,又是一個問題——此生欲情歸何處?
染千樺埋在茶几下的手指捏出了隱隱的白色,另一手端起酒杯,又是三杯下肚。
華珠服了,笨蛋,不會撒謊說自己清心寡欲了嗎?一根筋!
這一晚,染千樺頻頻抽中一些古怪而刁鑽的問題,烈酒一杯一杯下肚,到最後,竟醉得直不起身子了。
長樂公主也喝了不少,醉醺醺地靠在駙馬懷裡,斜眼睨著染千樺,唇角的笑,經久不散。
雨夜,寂靜得沒有人聲,又喧鬧得只剩雨聲。
華珠捏起一顆白子,下在了棋盤中央。
「你輸了。」廖子承如玉指尖在棋盤上點了點,微微帶了醉意的眼眸眯成兩道美麗的弧線,「第七盤了,年華珠。」
什麼嘛?明明喝了那麼多酒,醉得坐都坐不穩,只能用右手撐住頭,卻還是能贏她?!
華珠不服氣地鼓了鼓腮幫子,看向從來都是站如松、坐如鐘的他,忽而偏著頭、斜著身,露出幾分慵懶,又透出一絲妖冶。簡直……要把人迷暈了。
華珠的腦子一片漿糊,低下頭,抱緊了軟枕道:「我……我回房歇息了,明天見。」放下軟枕站起身。
廖子承輕輕勾住她手指,迷離著瀲灩的眼眸,魅惑一笑:「年華珠,今晚沒人拘著你。」
沒人……拘著她?什麼意思?是在暗示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幹壞事兒嗎?華珠的臉一紅,眨巴著眸子道:「不要發酒瘋!趕緊睡。」
廖子承仍不罷休,一臉認真地問:「你確定不留下?」
華珠惱了:「廖子承!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廖子承執著地問:「我再問一遍,你是不是一定要去隔壁房間?」
「當然!」低叱完畢,華珠逃一般地奪門而出。進入隔壁房間後,趕緊躺在地鋪上,拉過被子蒙住了頭。
忽然,門被梭開,又被關上。
華珠眉心一跳,糟糕,忘了鎖門,這是誰?
被子慕地被扯開,一道健碩的身影帶著夜的涼意滑了進來。
華珠渾身的汗毛一豎,驚得差點兒尖叫。
他一把捂住她軟紅的唇,「噓——別吵。」
蠱惑地說完,不忘朝她敏感的耳朵吹了一口熱氣。
華珠癢得身子一縮,他將她摟得更緊。
同樣是擁抱,原來站著與躺著,感覺如此不同。
夜,驟然寂住。
噗通噗通。
滿腦子都是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華珠尷尬得捂緊心口,低聲道:「你不要太過分了!別以為沒人管我就會任你胡來!」
廖子承很無辜地嘆了口氣:「年華珠,你主動投懷送抱,我有什麼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