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姐姐稍等,很快就好。」小女孩兒一蹦一跳地離開了,須臾端了一碗湯圓過來,「大哥哥,您的芝麻湯圓。」
華珠眉頭一皺:「為什麼你有?」難道這也是個看臉的時代?
廖子承用勺子攪拌了一下,雲淡風輕道:「剛好它是最後一碗,想吃的話我不介意分你幾個。」
華珠垂了垂眸子,低聲道:「不用了,你自己吃吧。」小氣,都不曉得讓給她。
很快,華珠的豆沙湯圓也端了上來。
華珠探出手,去拿。
廖子承先她一步端到了自己面前,又把涼得正好的芝麻湯圓推給了她,爾後不等華珠開口,便拿著勺子吃了起來。
華珠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一份很細小的關懷,好像都能讓她覺得……甜蜜。
握著還有他手指餘溫的勺子,忍不住多捏了兩下,隨即開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來。
廖子承倒是吃得很快,一碗湯圓見了底,她的才幹掉一小半。廖子承就道:「你再沒形象的樣子我也見過。」
華珠瞪了他一眼,她什麼時候沒形象了?她一直都是梳雲掠月、儀態萬方的淑女好不好?
心裡窩了火,倒是很快就吃完了。
後面的事,順理成章。
他送她回府。
馬車上,暖暖的、香香的,全是他的氣息,讓人有些沉迷和眩暈。
華珠把繞了繞腰間的流蘇,深吸一口氣,輕聲道:「謝謝你幫了我舅母。」
廖子承翻了一頁書:「嗯。」也沒客套地說只是盡了為官者的職責,無需言謝。
「梅莊有新消息嗎?」華珠又問。
廖子承眸子裡浮現起一絲亮色:「另一份地圖有了眉目,應該很快就能拿到了。」
這是已經接觸那個人了?華珠眨了眨眼,問:「誰的?苗族巫女的?」
廖子承搖了搖頭:「不是。」語氣有些淡,又迫不及待地翻了一頁書。
華珠識趣地沒再多問了。
這一路,他沒像以往那樣拉著她的手。
華珠有些失落。
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搭在軟枕上,像一塊完美的玉雕,華珠就想把自己的小手塞進去。因為華珠很羞憤地發現,她喜歡和他牽手的感覺。
兩刻鐘的車程如白駒過隙,二進門到了,華珠跳下馬車,廖子承緊追其後。
二人又開始在外院漫無目的地閒逛了起來,但眼下是白天,不比上回黑燈瞎火,兩個人都逛得不大自在。
特別是有丫鬟經過時,二人會不約而同地分開間距。
以前在一起查案,碰到的人多的去了,華珠從未覺得不妥。現在,卻心虛得不想叫人瞧見。
「三斤果子啊,別忘了!四奶奶晚上要熬湯用的,待會兒送清荷院,我就不去取了,你自己記得!」
是銀杏的聲音。
想起年絳珠總逼問她與廖子承的情景,華珠幾乎是想也沒想便拉著廖子承躲到了假山後。
銀杏提著裝了食用香料的籃子從小路上經過,邊走還邊嘀咕:「越來越懶,什麼都叫我們去拿,白領了工錢不幹事兒!」
腳步聲與嘀咕聲越來越遠,估摸著人走得差不多了,華珠的喉頭滑動了一下,鬆開拽緊他胳膊的手:「好了,沒人了。」
話落,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被他摟緊了腰身。
華珠一驚:「你幹什麼?」
廖子承抬起右手,冰涼的指尖自她臉頰緩緩撫過,把玩了一下她精緻的下顎,又握住她纖細的雪頸:「干你想讓我幹的事。」
他的撫摸令華珠的整個人都僵住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想讓你幹什麼了?」
廖子承眸色一深,唇角微微勾起:「你把我拽進這麼隱蔽的地方,又突然跟我講,沒人了。多麼明顯的暗示,嗯?」
沙啞的嗓音響在華珠耳畔,像低低的喘息,帶著某種隱忍。
華珠的心又被撩撥了一下:「我們……」
話未說完,他加大了摟著她的力度,爾後微偏著腦袋,緩緩地朝她靠了過來。
華珠的睫羽輕輕一顫,呼吸急促了起來。
緊接著,他的鼻子碰到了她鼻尖。
溫熱的呼吸,帶著獨屬於他的男子氣息和蘭香,在離華珠唇瓣不足一寸的地方堪堪停住,華珠能感受到他唇上的熱度,正透過空氣,一點點熾烤著她的。
華珠顫抖著睫羽,慢慢閉上了眼睛。
隨即,她聽到了他粗重的喘息。
「華珠!」
旖旎的氣氛戛然而止,華珠如同被澆了盆涼水,睜眼,一把推開了眸光深邃的廖子承。
「華珠!」年絳珠又叫了一遍,「躲哪兒去了?銀杏說看見你和廖提督在這兒逛園子的!」
華珠扶額,原來銀杏一早看見了,虧她還躲。
廖子承眼底的熱意已經褪去,又恢復了荒原一般的淡漠。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假山,看到了笑容滿面的年絳珠。但她的笑,充滿了不懷好意。
她仿佛不清楚二人躲在假山後做了什麼,只笑眯眯地將華珠拉到自己身側,並看向廖子承說道:「多謝提督大人送我們華珠回府,也多謝提督大人替吳秀梅洗脫了冤屈,下次喝喜酒一定請你!」
「誰的喜酒?」華珠疑惑地問,總不會叫廖子承跑到京城喝顏嫿與余斌的喜酒吧?何況今日在公堂上,余斌把顏寬氣得夠嗆,這頓喜酒有沒有還兩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