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上門提親必勝之法(6)

  盧高懵了,余斌來了琅琊?

  余斌撩起下擺,瀟灑地在凳子上坐下,如果余詩詩在這裡,一定會非常詫異,她乖巧溫順甚至有些軟弱的弟弟,怎麼會發出一種如此威嚴又冰冷的氣勢?

  「奉公主之命,前來為你們打贏這場官司,從即日起,我是盧大人的訟師。」

  原來,事發翌日,陳嬌便飛鴿傳書給了大哥,請他說服公主幫忙想想法子,轉頭,公主便派來了余斌。余斌是北齊的金牌訟師,能操兩可之說,能設無窮之詞,並能持之有故,言之成理。總之,沒有他打不贏的官司。

  盧高懸了許多天的心終於落下,露出了喜悅的笑容:「有餘訟師在,我就有底氣了!」

  余斌淡淡一笑,眼底浮現起極度精明的波光:「現在,把你和吳秀梅的事從頭到尾、老老實實地講一遍,不許隱瞞任何細節。」

  盧高尷尬地看了陳嬌一眼。

  余斌對陳嬌說道:「請盧夫人先行迴避。」

  陳嬌瞪了瞪盧高,冷哼著離開了房間。

  盧高訕訕地低下了頭。

  余斌又道:「別怕,我只是奉命打贏這場官司,你的私事我不會多嘴。你就算不信我,也得信這一行的規矩。」

  盧高點了點頭,有些後怕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二十五年前,我不小心落水……後面我上京趕考,有了機遇,約莫是十六年前,我給她寫了一封信……」

  「我收到那封信,是在十六年前,是他一個同窗寫的,說他不小心得罪了京城的惡霸,被惡霸活活打死了,惡霸怕惹上官司,就丟了一百兩銀子,他同窗把錢也一併寄給我了。」

  吳秀梅含淚說完,看向對面的華珠、顏博與高訟師,「差不多就這些了,高訟師啊,你是琅琊最厲害的訟師,你能幫我這場官司的,對不對?」

  高訟師點頭:「我會的,請你放心。」他平生只輸過一次,只要不碰到那個人,他相信以自己一定能夠勝出。但那個人遠在京城,又怎麼會跑來琅琊呢?所以這回,他贏定了。

  顏博小聲對華珠解釋道:「高訟師是我朋友,為了這場官司,他把其他的官司都推給別人了。」

  跟朝廷命官打官司,單單是這種膽量就著實叫華珠敬佩。華珠點了點頭,小聲問:「人身安全有保證沒?」

  顏博低聲道:「子承派了人暗中保護他,沒問題的。」

  高訟師用筆畫了一些標記,又問:「那封信你可有保存?」

  「那封信我給他燒紙錢的時候一併燒掉了。」

  「婚書呢?」

  吳秀梅拍著胸脯道:「婚書我有的!我本來也想燒掉,可一直捨不得。哦,今天我帶過來了。」說著,從寬袖裡拿出一個用紅綢精心包著的長方形小錦盒,裡面有三份文書——男方家庭請求婚姻的通婚書,女方家庭允諾的答婚書,以及分別記錄了男女雙方各自的真實情況的別紙。

  高訟師放下毛筆,將婚書仔細過目了一遍,笑了:「一張不漏,很好,很好。可有人證?」

  吳秀梅面露難色道:「我家裡人都不在了,公婆也死了,他家的親戚又將我趕了出來,他們……應該不會幫我的。怎麼辦?我是不是會輸?」

  高訟師笑著搖了搖頭:「有最好,沒有也沒關係,婚書就是最好的的證據,我有信心,一定會贏!」

  「婚書?」

  「沒錯,他們手中的王牌就是婚書!它是對你最不利的證據。有它在,想告你停妻再娶簡直易如反掌。除此之外,十六年來你一直對他們母子不管不問,也在律法上構成了拋棄妻子的罪名。兩項重罪加起來,你的後半生只能在大牢里度過了。」

  大牢?盧高嚇到了,身子輕輕抖了起來:「那怎麼辦?余斌啊,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坐牢!我坐牢了阿嬌怎麼辦?我女兒怎麼辦?公主肯定也不想自己的小外甥和小姑子成為孤兒寡母的對不對?」

  余斌按住他抖個不停的身子,從容淡定地說道:「這世上只有我不想接的官司,沒有我打不贏的官司。我既然接了,你就要對我有信心。」

  話雖如此,可盧高犯罪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這幾乎是一場沒有勝算的官司。偏偏主審官是廖子承,不接受賄賂也不懼怕威脅。尤其他無父無母無妻無子,沒有弱點沒有軟肋。想在這種人手中鑽律法的空子,簡直難於上青天!

  盧高看著余斌一臉從容,沒有絲毫懼怕的神色,忐忑躁動的情緒慢慢平穩了下來:「對,你是金牌訟師,黑的也能說成白的,我相信你!」

  余斌的嘴角抽了抽,有一絲淡淡的不屑自眸子裡閃過,隨即,正色道:「現在,把吳秀梅的習性,以及你那幾年寄給她的全部東西,一一告訴我。記住,不許漏掉任何一點,因為你漏掉的很有可能就是勝訴的關鍵。」

  盧高點頭如搗蒜,盡最大的努力,將可以記起來的東西事無巨細地陳述了一遍,又補充道:「余斌啊,你可能不知道吳秀梅請了誰幫忙,那個人很厲害的。」

  余斌一邊整理著線索,一邊不屑地笑了笑:「高訟師嗎?手下敗將而已,何足為懼?」

  「我說的不是他,是你未來的小表妹,年、華、珠!」提起華珠,盧高打了個寒顫,總覺得那小丫頭鬼主意太多,不好對付。

  「她?」余斌挑了挑眉,完全沒將對方放在眼裡的表情,「隔行如隔山,破案與打官司根本是兩碼事。如果你是擔心我會因為親戚關係而忘記職業操守,那麼你多慮了。公事和私事,我一向分得非常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