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又突兀得冒出了這個聲音,比剛剛還要急切,謝懷風嚇了一跳,但是現在顯然不是他細想的時候。
火焰已經撲近,熱度攀升烤得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扭曲起來。
謝懷風強忍著這燎人的熱浪,眼睛都睜不開了,他對著綁縛自己的木架,用力一靠,木架裂出條細縫但大體無恙。
這會謝懷風才有些慌亂起來,他念頭急轉,不斷掙紮下,踩到了底下的木架,好像…是空的?
……
不一會,火勢越來越兇猛,燒起的濃煙瞬間覆蓋了裡面的謝懷風。
「祭天儀式結束!」火祭台前一個長須老者禱告完,轉身望著圍成幾圈的村民,「大家回去吧,消災解難,多財多福。」
村民們聞聲慢慢散開,老者回頭看了看熊熊燃燒的火祭台,有些心神不寧,駐留了片刻便也離開了。
遠處,一個身著綠袍的矮小中年人彎腰插下了面小旗,他看向火祭台,臉上露出了一絲譏笑,「螻蟻。」
一個時辰後,已至夜晚,微風拂動,火祭台處此時火熄,只剩一堆木炭和零星未燒盡的木塊。
寧靜的夜色中,窸窸窣窣得響起一陣鼓搗聲。
不一會,竟然從木炭堆中,探頭探腦得爬出來了一個渾身泥土的少年,正是謝懷風。
謝懷風費力爬出猛吸了幾口氣,直呼僥倖,只不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揉了揉被煙燻紅的眼睛,此刻夜色濃郁,伸手不見五指,謝懷風借著月光打量起自己所在。
然而這裡並不是繁華的長安城,看樣子甚至都不像個城郭。
更像…是個村子的郊外?
望著不遠處零星燈光的村子,謝懷風目光閃爍,疑竇叢生,腦海中那個陌生的聲音卻又突兀得響起:「這逃生太神了!!是「系統」覺醒了嗎?!剛剛可是給我嚇壞了!」
謝懷風聞聲一驚,嗖得一下躥進了旁邊半人高的草叢內,四處打量著。
他剛剛出來前再三觀察過,旁邊應該沒有人才對,那這聲音是?
「…別躥了兄弟。」腦海中的聲音,「我在你腦子裡講話!」
驚疑的謝懷風聞言仔細一感受,發現聲音確實是從腦海里傳出來的,這種感覺很是奇妙,「你…你是什麼人?又怎麼會在我腦中?」
「哦我叫劉政,哥們你也是第一次「穿越」嗎?」腦海中的聲音像是憋了許久,「這個情況,應該是我們魂穿到一個人身上了,你掌控身體,我只有意識,所以只能在你腦中講話……」
「劉政?穿越?魂穿?」謝懷風一頭霧水,但對腦海中的這個聲音,有種天然的親近感,「…仁兄你到底在說什麼?」
劉政說了一堆停了下來,「哥們,「穿越」你都不知道?還是現代人麼?」
「現代人?」
看著一臉疑惑的謝懷風,劉政好像猜到了什麼,「額…等等…你是什麼朝代的?」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謝懷風,借著月色看到了自己的手掌,皺了皺眉,「我生於大唐…」
「大唐!?」劉政顯得非常震驚,「你說你是唐朝的人??」
「嗯沒錯。」
「這……」劉政大腦飛速運轉,「唐朝的人跟我一個現代人魂穿到一具身體裡…太不可思議了!哎…你說的大唐…是中國的大唐嗎?你認識李世民嗎?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死的?…」
劉政正如連珠炮似的輸出,其中這個「死」對謝懷風來說尤其刺耳,他正欲打斷劉政問個清楚。
驟然,周圍草叢中此起彼伏得響起嘶嘶聲…
劉政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他立馬停嘴喊道,「周圍有好多蛇往這邊圍過來了!快跑!」
謝懷風聞言急忙起身,他快速打量了一下周圍,神色微變,「這麼多蛇?」
他驚但不亂,只見其步伐稍一模糊,便出現在了五米遠的地方。
正常情況下,蛇不會主動進攻人類,只要遠離它們領地,應該就安全了。
然而,蛇群看到遠遁的謝懷風,卻是一併轉向,以更快的速度追了過來。
謝懷風一愣,但也未猶豫,撒腿就跑。
就這樣左奔右跑了一小會兒,謝懷風立馬發現了不對勁。
他儼然已經掉進了蛇群越圍越緊的包圍圈,嘶嘶嘶聲近得讓人毛骨悚然。
謝懷風額頭冒出一絲細汗,正瘋狂想著對策,他嘗試調動體內真氣,但毫無反應。
「那邊!」是劉政的聲音,「你右邊不遠處有個人!是不是他搞的鬼!」
謝懷風忙朝右側看去,雖然黑夜中看不真切,但確實有個人影,他眼神一凝,準備放手一搏。
就在此時,周圍蛇群已經同時飛撲而來,就要把謝懷風咬個千瘡百孔。
值此千鈞一髮之時,謝懷風強使一招,正是「彌氣飄蹤」!
他將將晃過圍撲,腳下乘風似的往人影方向疾馳而去,同時把手上不知何時撿起的木塊用力甩出,好一招凌厲的「飛花逐月」!
隨後,人影被木塊擊中要害,慘叫了一聲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說來也奇怪,那些仍緊追而來的蛇群在此之後迅速退去,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切也就發生在片刻之間。
謝懷風鬆了口氣,他現在小腿和手臂都有種撕裂的疼。
劉政見安全後,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同謝懷風講話,「他死了麼?看樣子確實是他搞的鬼!但為什麼盯上我們?」
「也不知道是怎麼搞出來這麼多蛇的?這個異世大陸是什麼情況呢?腦子都想大了…」
「哦對了差點忘了問,大哥你叫啥名?」
「我叫謝懷風。」謝懷風聽著劉政的聲音,腦殼有點發疼,這位仁兄實在是話太密了。
他說完,走到人影面前,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個身穿綠袍的中年矮瘦男子,月光下看到他的樣子,挑眉斜眼,勾鼻歪嘴,甚是猥瑣。
謝懷風踹了男子一腳,確認昏闕過去之後,又回過頭來問此時還在腦中講話的劉政,「劉兄,你前面說的「死」了,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