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會…是你。」
一身素色蒼雪衫的謝懷風立於太極殿門前,微微抬頭看著高坐在龍椅上的李隆,語氣漠然,寒意如霜。
「謝愛卿,許久不見,為何如此生分。」李隆端坐在龍椅上,不慌不忙道,「這些年武藝可有精進?」
謝懷風自嘲似的地笑了幾聲,「事到如今,你還要演戲麼?」
等他再看向李隆時,目光卻已是殺意森然,只見他倏地抬起一掌擊向身側,掌風爆裂如火。
殿側明紅柱後隨即響起一聲悶哼,一名甲士應聲飛出撞在牆壁上,發出鏗鏘聲,打破了太極殿內落針可聞的靜寂。
李隆神色微變,雙眼一眯。
嗖~嗖~嗖~
呼嘯的風聲響起。
無數弩箭從他身後如同疾風暴雨般傾盆而出,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箭幕,朝著謝懷風直撲而去。
面對這等駭人的攻勢,謝懷風卻只露出一絲冷笑,弩箭襲向他面門的下一刻。
謝懷風身形一動,疾似飄風,一陣恍惚下便不見了蹤影。
殿內隱藏的甲士見狀急忙衝出,用盾牌將李隆圍在中間擺成鐵桶陣,警惕地提防著四周。
然而周圍靜悄悄的,就像從沒人來過,李隆額頭溢出一絲汗珠,多年不見,謝懷風的武藝竟到了這種境界,「殿內外玄武士無數,你這是死路一條!」
殿內空洞洞的,只有回音,謝懷風呢?
下一秒,太極殿上方,謝懷風帶著千鈞之勢落下,竟將李隆周圍百十名精銳甲士盡皆震飛!
只見他單手一指點在李隆額頭,冷笑了一聲,「先死的,是你。」
「兄長!」突然殿外傳來焦急的女聲,一名身穿飛霞服的女子衝進了太極殿,「不要…不要殺他,求你了兄長!」
謝懷風聞聲,神色迅速柔和下來,手上動作也是一緩。
李隆早已失去了他剛開始的從容,慌亂中不斷開口,「玉妃快近前來,求求你兄長,念在你我多年的情分!」
被喚作玉妃的女子快步跑來,一把撲倒在謝懷風跟前,滿臉淚痕,「兄長,這麼多年了,前程往事,就讓它們……過去吧!」
「過去?!」謝懷風臉色瞬變,「懷蓉,你在說什麼?!這滅族的血海深仇,就這麼過去?」
話畢,他剛勁的掌風將玉妃推至一側,玉妃栽倒在地,泣不成聲。
然而,當謝懷風再扭頭看向李隆時,卻發現李隆臉上浮現一股戲謔之色。
猝然,謝懷風身形一晃,眼神開始變得模糊,「不好,這是…是相思毒!」
他噴出一口鮮血,在意識離開的最後一個剎那,全力朝李隆拍出一掌,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爬起來的甲士們一邊喊著聖上,一邊衝上去將倒下的謝懷風剁為了肉泥。
此時,謝懷風血肉模糊的屍體上空,驀然浮現一個渾身黑衣秀才打扮的男子。
「又一個慘死的。」黑衣秀才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後拿出名冊一勾。
一個白靈靈的魂魄,便搖搖晃晃地從謝懷風的身體裡飛了出來。
黑衣秀才念了幾句咒語後,把「謝懷風」收進了一個木質葫蘆里。
隨後他晃了晃葫蘆,對著虛空喊了聲:「聽說星海最近要刮妖風了,小白,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別叫我小白!」半空中應聲浮現一個白衣秀才模樣男子,他神色有些不愉,「妖風妖風,讓你少聽些不靠譜的傳聞,這種百萬年難遇的「奇觀」,刮死你也不吃虧!」
黑衣秀才一臉訕笑,「咋還急眼了呢,行行行,走吧大白。」
星海。
黑白秀才正在一條綿延不知盡頭的「光道」中飛速穿梭,「光道」外,無數閃耀的星辰如幻影般掠過。
兩人正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著天。
突然,平靜的星海從遠方盪起一股滔天的「颶風」,徑直朝著「光道」撲來。
「不好,真是妖風!!」白衣秀才大叫了一聲,「你這個烏鴉嘴!」
黑衣秀才臉色慘白,還不及有什麼動作,「颶風」轉瞬即至。
而「光道」只是稍微晃動了一下,便直接斷裂開來。
秀才兩人被掀飛到了星海,此時正不約而同得想著。
「完了!」
值此萬分兇險的時刻,「颶風」卻猝然消失了。
兩人驚慌對視了一眼,衝著漸漸彌合的「光道」游去,滑稽的樣子像兩隻蛤蟆。
進入「光道」後,劫後餘生的兩人舒了口氣,還沒來得及慶賀,眼角餘光卻掃到了外面兩個不知何時撞在一起的葫蘆。
「一千年的魂!!」兩人同時叫出了聲,後背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看著漸漸飄遠的葫蘆,兩個秀才瘋狂調動體內沉寂的靈力。
「!有反應了!」
「快!」
終於,兩個秀才在「光道」彌合的最後一刻,收回了彼此的葫蘆。
隨著「光道」復原,兩人瞬間沒了蹤影。
原地幾縷不知何時溢出的魂魄,在強大的引力作用下疾速飄向了附近的天始星,「謝懷風」赫然在列。
……
天始星,「謝懷風」在一股莫名的牽引下墜向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熱…」
「好熱…」
「非常熱…」
謝懷風閉著眼睛,恍惚的精神逐漸恢復,而身體的灼熱刺痛感卻越來越強烈。
剎時,一個聲音突兀得從他腦中傳來:「來個人救一下啊!!!…」
謝懷風聞聲猛然驚醒,但還不等他有所反應,濃郁的煙塵撲鼻而來,他劇烈咳嗽起來。
「我居然沒死!只是這火祭…?」
甦醒的謝懷風,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刺殺李隆失敗,被拿來祭天了。
他不清楚為什麼這種早已廢棄的酷刑會重新現世,但當務之急是儘快脫身。
火勢兇猛,熱浪滾燙,謝懷風臉色嚴峻,但似乎並沒有多緊張。
他摸著綁縛自己的繩子,只是很粗製的麻繩,這種麻繩的話…
說時遲那時快,謝懷風手臂青筋暴起,麻繩在這股「巨力」下似乎不堪重負。
嘣一聲巨響!!
然而,是一塊炭燒炸了,麻繩毫髮無傷。
「這……」
謝懷風神色一變,有些吃驚,這難道是什麼特製的麻繩,竟然如此堅固,但是似乎又有些不對勁。
「…哥們…你…在搞毛啊!!」
「系統!系統爸爸!系統爺爺!救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