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蘇小妹這番話,荀寧哈哈大笑起來,眾人也跟著笑,弄得蘇小妹在那裡一愣一愣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荀公子文采卓越,你不若即興寫上一首詞,讓蘇小妹開開眼?」
「是啊,是啊,荀公子的武藝也並不是尋常人所能比的。國子監武學館,他一人挑戰九十九人,那簡直就是無人可敵!再說了,像荀公子這等能耐,科舉狀元,那是遲早的事。至於,他能不能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步,那就看他的造化了。不過,想來荀寧的造化也不會太低。」
宴席之上,种師道與荀寧一樣年輕,因此說得話很少。不過,當他聽到蘇小妹的話以後,便是開始仔細分析了起來。
「荀公子,這回你明白為何我非要黃庭堅請你來這場宴席了吧?」
這一下,荀寧算是反應過來了,他剛剛還在心裡開罵蘇軾,看來自己是誤會他了。
「我這個表妹,心氣高傲,家裡為她尋了幾個公子,她都看不上眼。」蘇軾解釋了起來,「荀公子雖然條件如她所提,但終究是美中不足啊。你們倆若是果真有緣,就在下元詞會上一敘如何?」
蘇軾口中的美中不足這四個字,讓荀寧思考了許久,他心裡不由得嘆息了起來,再美好的姻緣,也抵不過世俗束縛,人們到頭來看中的依舊是家世。
大宋時期,人們非常注重一個人的出身與家世。文臣歧視武將,那是常有的事,若非荀寧還會寫詞,恐怕也就沒有今日之會了。然而,存在更多的,則是士族對寒門貧賤之人的歧視。
荀寧的問題就在於他的出身,雁門荀家,自稱荀子後人,這若是在數百年前,它的確是一個非常顯赫的世家了。可惜,滄桑巨變,如今已淪落為了寒門,而且與荀寧相關的親戚朋友,幾乎都在戰爭中喪生了。
說的更為直白一點,蘇軾之所以沒有表態要為荀寧與蘇小妹做媒,而蘇小妹也沒有流露出對荀寧的認可,關鍵就是荀寧沒有一個好的出身。
荀寧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他也曾追求過兩三個女孩兒,無一例外,都失敗了,究其根本原因,還是雙方的家世不相匹配。
門不當戶不對的姻緣,只是少數,門當戶對,才是大多數人的選擇。這在大宋時期,更是如此。
「下元詞會上,諸多世家的公子都會登場,荀寧,你怕是沒有什麼機會了。」
晏承裕半開玩笑的樣子,徹底刺激到了荀寧。
荀寧道:「蘇姑娘,到了下元詞會上,你自會明白我荀寧的厲害之處的。」
「荀公子說的哪裡話,今兒個是為你慶功的。來,我蘇瑜再敬你一杯!」
蘇瑜此刻已沒有了剛剛的害羞,她變得大膽起來,舉起酒杯與荀寧相碰。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來參加這一場宴會,的確是跟荀寧有關。
她與尋常的女子不同,身高有五尺五左右,約有一米七,和在坐的許多公子差不多高。正是因為這個身高,她對自己的夫君有著不一樣的要求。
感覺到蘇瑜的大方,荀寧立刻與之碰杯:「來,干!」
宴會持續的時間很長,眾人敘話,談天說地,不過更多的是跟下元詞會相關的內容。
直到深夜時分,荀寧才回到國子監上舍住處。
「荀公子,我家主人邀請您明日晚間來府上一敘。」
荀寧剛到住處門口的時候,就被一名小廝攔住了。那名小廝看上去很疲憊,顯然在這裡等荀寧等了很長一段時間。
借著過道里的燭火,荀寧看清楚了他的面龐,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
這不是童家的護院嗎?他怎麼會找到我?
荀寧心生疑惑,臉上也變得冷漠起來,開口道:「怎麼?你家童大公子還想被我揍一頓嗎?」
「荀公子說的哪裡話?」來者正是童家護院阿大,他聽著荀寧的問話,明白荀寧認出了自己,便是趕緊擠出了一個很難看的笑容,「這是請帖,還請公子明日務必賞臉!」
「我若是不去呢?」
荀寧沒有去接阿大手中的請帖,他實在是不想和童家有什麼接觸。或者,更深一層次,荀寧還想在某個時間節點,找個機會,把童貫給做掉,避免後世出現北宋六賊的局面。
「荀公子,那日是我的錯!求您一定要答應我啊!」阿大猛地跪在了地上,嗓音之中帶著些許哭腔,「不然的話,我家老爺非把我的腿打斷不可!」
這一幕把荀寧嚇了一跳,他心裡對阿大的所作所為不禁豎起了大拇指,看樣子這個阿大為了保住自己的腿,連尊嚴都不要了。
其實,荀寧想來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在這個世家為尊的年代,貧賤之人的尊嚴,算得了什麼呢?莫說是阿大的一條腿了,他的一條命都是童家的。
說到底,荀寧的心地還是太善良了,他看著阿大苦苦哀求的模樣,便是接過了請帖道:「你回去吧,明日我去拜會童老闆。」
「多謝荀公子!」
阿大撲通一聲叩頭,荀寧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待的阿大離去,荀寧方才進屋,將請帖拆開來仔細品讀起來。請帖的內容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無非是誇讚荀寧白天在國子監直升上舍的事情,然後一番吹捧,表示邀請荀寧做客童家。
但荀寧所想的是,為何這個童家會邀請自己,難道僅僅是因為直升上舍的事情嗎?
晏幾道邀請自己,是因為蘇小妹一事,更何況荀寧與晏家之間因為鄭俠一事而有所往來。
可荀寧自從來到汴梁以後,除了第一天去拜訪了一下,他和童家之間就再也沒有什麼瓜葛了。
那麼,童家又為何平白無故的邀請自己呢?
此時的這封請帖,讓荀寧有些恍惚,去與不去成了一道選擇題。他無法揣測童家是何用意,便是連夜回了一趟種家。
好在,種詁還未睡下。
「去或者不去,得你自個兒做決定。童家不是士族之家,但卻是商人之家。雖然,人們瞧不起商人,但若是沒有商人,大宋也就不會像當今這麼繁榮。很多士族之家的崛起,也都是依靠商人的支持。」
書房中,荀寧將請帖交給了種詁,同時他也將自己的疑慮闡述了一遍。然而,種詁並沒有幫他做什麼抉擇,而是介紹起了童家。
「童家的童貫,那小子生的風流倜儻,因而被皇帝身邊的太監李憲所看中,收了當徒弟,認了乾兒子。不管你去還是不去,都永遠不要忘記一句話,商人逐利,無利不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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