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直升上舍

  潘璟不服氣，距離結束的時間還有一段，雖然沙盤中的局勢不利於他們，但是只要有時間，他們就能想出破解之法。【,無錯章節閱讀】

  「此乃絕殺，非人力所為，即便是孫武再世，也未必能破解。」

  種詁搖頭，卻是神采飛揚的望向了荀寧。就在昨日晚間，他還在擔心，沒想到今日荀寧的表現，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王愛卿，你與他們說一說，免得他們不解。」趙頊也看出來了沙盤中的局勢再無可能翻盤，「朕原以為荀寧只是仗著自己身高優勢才投入武舉門下，沒想到竟然有如此的能耐，布下絕殺之局。看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趙頊的這番話，實際上就是在承認自己之前的錯誤，不過荀寧倒是對此不在意這些，他趕緊拱手：「多謝皇上誇讚！」

  王韶見著潘璟等人臉上不服氣的樣子，就招手示意他們近前來看沙盤局勢，道：「荀寧以弓兵對戰你的八陣圖，的確你想要用陣戰的方式擊敗他，可你別忘了，真實的戰爭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陣戰的方法已經不適合了。」

  「況且，你指望著荀寧像當年司馬懿一樣去破你的八陣圖嗎？可荀寧不是司馬懿，你們也不是諸葛孔明，大宋也不是三國，荀寧以弓箭方陣五輪齊射，你想想看，那場景真的就是萬箭齊發，什麼樣的陣容能擋得住？」

  「其二，荀寧派遣兩支騎兵，一支奪取你的大寨，一支奔襲你的熙州，請問你如何回援？如果回援，是回援大營，還是熙州城池？來回消耗之間，你的兵馬早已是疲憊不堪，更何況荀寧又在山谷地帶埋伏了一隊兵馬，要道之上，防你回師。如此形勢，你已入絕境。好在這是沙盤演武，若是放在帶兵打仗中，這十萬兵馬已然全軍覆沒。所以，荀寧說這是絕殺之策，沒有任何毛病。」

  聽完王韶的分析，潘璟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范休、曹林等人亦是如此，隨即異口同聲道：「多謝王大人提點，我等受教了。」

  「你們未曾歷經實戰，所學所用皆是武經七書里的要旨，所謂盡信書則不如無書，歸根結底還是要面對現實情況。譬如說今日以汴梁為餌，遼國發兵來攻，你們當如何應敵？」

  王韶見著幾人還是有些不服氣的樣子，便是上來了興致，考驗起來了。

  「大軍開出汴梁城門，列陣在城外，與敵決戰，此乃上善之策！」

  范休最先開口，聽了他的回答，王韶點了點頭，道：「不愧是範文正的後人，可惜你不是範文正，若是他來回答，他絕對不會這麼做。」

  這話是什麼意思？范休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回過頭向潘璟使了個眼色，潘璟立刻會意：「大軍堅守城池，皇上昭告天下，發兵勤王！」

  「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可是敵軍圍城，如何能讓詔書發出去呢？那還不如出城與敵軍決戰，或許還能有勝利的希望。況且來回耽擱時間，等到勤王之兵抵達，汴梁城很可能已經被攻下了。」

  「這……」

  王韶的點評非常犀利，有理有據，潘璟就是想說一點兒反駁的話，都做不到。

  見著范休與潘璟默然，王韶將目光看向了曹林與方仁：「你們覺得呢？」

  「在下本來同意范休所說，現在看來，卻沒有什麼想法了。」

  「在下也是。」

  「你們將來做到州禁軍統兵將軍已是極限了，而荀寧卻可以更上一層樓。荀寧，你說說看如何用兵？」

  「這幾天正是秋雨季節，若是此刻遼國在汴梁城外集結兵馬，那麼我軍當以一支兵進軍城外，與遼國兵馬展開廝殺，另一支選騎兵快速抵達汴河上游，堵塞河流。城外兵馬無論勝敗如何，都要撤回城中，然後大開城門，遷出百姓，遼軍必然會以為我軍出逃，他們一定會進城的，借著上游放水，汴梁城頃刻間就會成為一片汪洋大海。」

  荀寧的語氣很慢，但是聽在王韶的耳中，卻讓他不住地點頭，表示自己對此回答非常滿意。

  「此法仿效當年關羽水淹七軍之事，戰後汴梁城必然損毀，此乃傷敵一千損己八百，汴梁城遭大水這麼一淹，遼兵也就會放棄，自然而然的退兵了。為將者，凡用兵必知天時地利人和，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天時地利人和，所以，這就是為什麼荀寧能勝過你們的原因。」

  王韶緊接著荀寧的話，眼前的這些人都很值得培養，他們是大宋將來軍隊的希望。

  「好了，我看此事就此作罷吧！三番比試下來，荀寧皆勝，朕正式頒布旨意，即日起，荀寧直升上舍，在國子監內可擔任學正！等愛卿再歷練一番，朕就直接任命你為官，屆時你就不用參加武舉考試了。」

  趙頊改了口，稱荀寧為愛卿，這讓荀寧有些受寵若驚，不過他還是有自己的想法，便是跪下拱手道：「臣，蒙皇恩，不計前嫌，然臣智術淺薄，尚不能為官，恐負聖望！」

  荀寧的想法很簡單，直升上舍可以，但是不能為官。原因也很簡單，荀寧雖然是荀子的後人，但卻出身寒門，如果不通過科舉，那麼滿朝的文臣都會瞧不起他。無論荀寧的能耐有多強，最後的結果都會像狄青那樣——被文臣諫官逼得離開汴梁乃至最終病死在外地。

  不管是文舉進士，還是武舉進士，這個身份對於荀寧來說非常重要，因為那意味著荀寧將會擺脫寒門的身份，一下子跨入士族的行列。儘管，現在的荀家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往日的親戚也都四散離去，但將來一定能被自己重振的。

  「行，朕賜你權限，可以隨時隨地來宮裡，與朕說說話。」

  「多謝皇上！」

  王韶與眾人又是聊了聊荀寧絕殺之局的事，直至中午，趙頊回宮，眾人方才準備散了。

  「荀寧，看樣子你的兵法謀略已經融會貫通了，能否教教我如何做到的？」

  荀寧準備離開的時候，被范休叫住了，荀寧隨即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腦殼道：「用這個！」

  「這是何意？」

  「沒什麼意思，你自己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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