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回生,二回熟,清羽第二次施展「控心術」,勉強算是輕車熟路吧。
「告訴我,你是誰,從哪裡來?」幽深的眸子閃動著詭色,注視著黑衣人的雙眼,清羽緩緩問道。
聽到問話,黑衣人眼神空洞,回道:「我······」
話語剛開頭便戛然而止,空洞的眼神中閃過明顯的掙扎之色,面容開始扭曲,他在竭力抵抗著清羽的「控心術」。
「哦,竟然還能有抵抗之力······」清羽略帶驚異地看著這個正在努力掙扎的黑衣人。
和陸儀不同,黑衣人雖然實力遠比不上陸儀,但其人經過嚴酷的訓練,以及長年累月的洗腦,意志與像頑石一般堅硬。這也是死士的主人都相信死士必定不會背叛自己的最大原因,他們已經被洗腦得完全不是健全的人類,心中不會有一絲背叛的念頭。
當然,陸儀上次被輕易催眠也有他自己多次使用「格物致知」,精神過度疲憊有關。
面對這種情況,輕易雖然有點驚異,但絲毫不急,因為他這次可是有備而來的。
來自另一個科技發達的世界的清羽知道,人的身體,並沒有完全受意識操控。甚至於,在很多時候,身體的遭遇往往會影響到意識。某句話說的「嘴上說不要,身體卻是很老實」就是這個意思。(咳咳,別想歪。)
人體內有許多激素,通過各種激素的分泌,能達到控制一個人的程度,就像清羽前世看過的某部電視劇里的反派一樣。
而先前給這黑衣人服下的紫色藥丸便是相關的激素類產物,作用嘛,自然是為了讓他能更主動地去接受「控心術」的控制啦。
清羽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掙扎,不甘,麻木,直到最後,是空洞的平靜。
藥效,起作用了······
「告訴我,你是誰,從哪裡來?」清羽又一次問出這個問題。
這一次,他等到了想要的答案,「藤田家暗兵衛,代號影梟,來自東瀛。」
果然,是東瀛人。
清羽老早就感覺到不對勁了。田平治,或者說是藤田平治,在行禮時下意識地想要彎腰鞠躬。
還有在那日黃昏時,六名死士使用的流星鏢,他們真正使用的暗器,應該是忍者專用的手裏劍吧。
這種東瀛忍者專用的暗器,增添幾個角,就是中原武林中的暗器流星鏢了。
以及,他們使用的那種樣式略微有點奇怪的制式短刀,這種短刀應該是東瀛小太刀修改而來的。
這一切都讓清羽感到一股古怪的熟悉感。
只不過,記憶中有關忍者的事情實在有點太久遠了,哪怕是前世,也是因在青春年少時追過一部名叫《眼睛傳奇·五大村子聚眾鬥毆》的漫畫,才對忍者有了較深的了解。
那時候距離現在太過遙遠,記憶都模糊了,加上清羽並不確定這個世界是否也有某個島國,才一直沒往這方面想過。
直到今夜,清羽見到這位暗梟忍者從水裡竄出來,這種古怪的熟悉感才真正得到釋然。
「東瀛忍者,當真是有趣。東海距離臨川府甚遠,若非有洛水,走陸路不知要花多少時日,東海商會到此,總不會是想進些北周的土特產吧。告訴我,藤田平治的目的為何?」
「不知道······」
暗梟說話的時候有點遲緩,但這是被「控心術」控制所有的常見現象,陸儀當時也是如此,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
「馮一賢知道你們的身份嗎?他和你們的關係是什麼?」清羽接著問道。
「馮一賢······藤田家族的人······」
暗梟只說了這麼多,更多的有關馮一賢的信息,他卻是說不出來了。並不是他不想說,或者說不知道,而是暗梟本身是作為一個死士培養的,三觀塑造和常人不同。
一些知道的事情,他了解這是什麼意思,也對這些事情沒有興趣。死士是一種兵器,除了殺人和保護主人,並不需要其他的思想。
這樣一來,就大大加大了獲取藤田平治情報的難度。清羽沒想到,東瀛那邊對家族死士的洗腦會這麼徹底,徹底到連自我意識都沒有,說是人,更像是機器。
「那林藤原呢?他是否和馮一賢一樣,是藤田家族的人?」
「不知道······」
不知道嗎?清羽皺起了眉,林藤原是現在臨川府的最強者,還是六扇門的銀印捕頭,官面的身份加上強大的實力,使他成為臨川府最大的變數,若不能確定他是站在哪一邊,終究無法心安。
等等······不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知道這個回答就有點含糊了。這個回答,若是放在常人身上,那是他真的不能確定。
但由暗梟這個只有簡單思維的人說出,就有些問題了。
以暗梟的簡單思維,應該只有是或不是這兩種明確的回答,不知道這種含糊的回答不應該出現在他嘴中。
除非······
「你能確認林藤原一定和藤田平治沒關係嗎?」清羽換了個方式提問。
「不能。在馮一賢的幫助下,林藤原和藤田平治···來往不少,但沒有確實的事跡表明······林藤原站在東海商會這一邊······」
暗梟說的話開始斷斷續續的了,後遺症開始出現了。
這種摧殘神智來控制心神的方式,對大腦傷害極大,加上清羽給暗梟服的那幾粒後遺症巨大的紫色藥丸,暗梟已經開始撐不住了。
清羽連忙詢問幾個早就想好的問題,暗梟回答的越來越慢,到最後,他七竅流血,臉上開始暴起青筋,好似猙獰惡鬼,欲要擇人而噬。
只不過,在這頭惡鬼噬人之前,他就已經因為腦死亡先一步死去了。
想要問的問題雖然沒問完,但能有這些收穫,已經算是不錯了。
不過問題得到解答,清羽卻有了另一種煩惱。臨川府的形式越發複雜,清羽已經開始考慮是否繼續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