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花雨灑金錢,是玄字第一號上官海棠」,中年男子安易沉聲說道。
人未出現,就輕易打掉數人,這些密探果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怪不得督主再三交代萬不能放鬆警惕,自己之前仗著人多,心中難免有些懈怠,沒想到這麼快就吃了一個大虧。
「你們是東廠的人」,一道聲音從安易身後響起,安易轉身一看,只見上官海棠持劍而立。
見到正主出現,安易對身邊沒有受傷的兩人使了一個眼色,兩者同時點了點頭,各是持兵而上。
就在兩人即將行動之時,突然一道宏大掌氣從天而降,安易來不及提醒,只能抽身而退,那兩人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直接被轟成肉泥,其餘之人也被掌氣掃蕩,體內傷勢更是加重一層。
「黃字第一號」,安易鬆了一口氣,玄黃兩大密探果真都在此,看來是時候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動手」,安易一聲令下,其餘之人不顧傷勢,紛紛沖向海棠和成是非,安易則是躲在一邊,觀察戰局。
戰場之中,海棠一臉寒霜,手上雙劍,式式出手奪命,不過一會的功夫,就有三人先後喪命,人員的死亡非但沒有讓他們卻步,反而更加激發了他們的血性。
不要命的攻擊讓海棠陷入苦戰,要不是靠著精妙的身法,現在身上恐怕要多上幾道傷痕。
反觀成是非那邊,圍攻他的都是一些受傷較輕的人,看他們手上的兵刃,都是劍,鞭之類的武器,走的是輕靈路線,專門用來對付修煉各種剛猛武功之類的人。
劍光掠命,鞭影奪魂,十數人的圍攻卻沒有絲毫不協調,雖不是陣勢,但卻相差不遠,劍主近攻,鞭主遠攻,一者退,一者近,等到成是非適應他們這樣的打法之後,突然方式一變,遠近之攻合圍。
「砰砰砰」,成是非賣了一個破綻,果然引得三人持劍破入自身戰圈,成是非可不會與他們客氣,雙手一伸一抓,三柄利刃被他抓在手心,使勁一扭,頓成一團麻花,身體橫衝一撞,三人身體被重重擊飛出去,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三人出局,成是非更是得勢不饒人,為了快速解決戰局,暗運金剛不壞神功,渾身上下好似黃金鑄造,赫赫神威震懾在場眾人。
「這就是督主所說的金剛不壞神功麼」,安易看著成是非仗著神功護體,用嘴蠻橫的招式,將圍攻他的人打的落花流水,幾乎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臉上不由露出驚駭之色。
「此人不能力敵」
安易看了看海棠,在她面前暴露身影,急運輕功逃竄。
「成是非,抓住那個領頭的,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海棠因為成是非的大發神威,身邊壓力驟減,雙劍解決最後的敵人後,看見安易逃竄,立刻對著成是非大喊一聲。
成是非雙拳擊潰面前兩人,聽到海棠的話,看著逃竄的安易,雙手照著他離開的地方,猛然發力,一股強悍無倫的吸力頓時籠罩在安易的身上。
「吸功大法」,安易驚叫一聲,隨後身體飛快倒卷回來,摔在成是非和海棠面前。
海棠看著成是非收功,臉色表情有些疑惑。
「成是非怎麼會吸功大法呢,難道是義父交給他的,不對,義父從來沒有將這功夫傳給大哥和一刀,更不用說成是非了」
考慮到現在還有重要事情要問,海棠暫且按下心思,眼睛緊盯著地上的安易。
「說,你們東廠前來天山是為了什麼,是不是為了接應兇手」
安易不說話,不過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不著痕跡的往一邊挪,這吸功大法的滋味真是讓人驚懼。
「成是非,就交給你來問了,要是他不說,就用你的神功送他上路。」
海棠輕聲一語,嚇得安易面無人色,成是非獰笑幾聲,握了握拳頭,慢慢走近安易。
「我說,我說,這是督主交給我們的任務,說是神侯心愛的女人就藏在天山一座冰窟中,我們打算把她搬走,以便將來督主用來威脅神侯,為他辦事」。
「什麼」,海棠驚訝一聲,心中一驚,自己曾經聽義父提起過這件事,但只有隻言片語,為何曹正淳會知道具體的地點。
成是非卻是發現另一個問題,抓住安易的身體問道:「也就是說,你們是不止一隊人了」。
看著安易點了點頭,海棠暗道一聲不好,這天山冰窟雖然多,但要是盡心尋找,加上東廠的力量,找到具體地點也是很有可能。
「他們去哪個方向了」,成是非厲聲問道。
「東南十二峰」
「成是非,看來咱們得先解決這件事再說,要不然後果可是相當嚴重,一刀的事先暫時放下」。
海棠不由苦笑一聲,說好的前來為一刀抓住兇手,現在卻不得不為了顧全大局捨棄一邊。
「海棠,這個人怎麼辦」,成是非將安易提著衣領抓了起來。
「留著他是個禍害,還是殺了的好,免得又回去為曹正淳效力」
安易聞言卻是破口大罵,自己這般配合,到頭來還是難逃一死,要不是為了計劃的順利進行,自己何苦來這一遭。
「東廠之人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護龍山莊的人手上」
說完,安易憤然咬破嘴裡的毒囊,頓時臉色發青,七竅流血。
「沒有呼吸了」,成是非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道。
海棠看了安易一眼,狀若無意道:「既然他自盡了,也免得髒了我們的手,還是去找到東廠的那些人要緊」。
成是非收到海棠使得眼色,點了點頭,道一聲好,撿起一柄長劍,兩人上馬,飛快離開。
聽著馬蹄聲越來越遠,閉目裝死的安易睜開雙眼,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冷哼一聲。
「計劃順利進行,督主那邊也算有個交待了」
轉身欲走之時,突然耳邊傳來一道利刃破空之聲,安易轉身一看,只見一柄閃爍白光的長劍疾射而來,輕易穿透他的鐵盾,插入心臟之中,長劍去勢不減,帶著鐵盾和安易的屍體向前拖動數丈,最後釘在一棵青翠的松樹上。
樹上積滿的冰雪簌簌落下,將他的屍體淹沒大半。
另一邊,成是非收回擲劍的手,看向海棠道:「你早就知道對方沒死」。
「我好歹也是跟著師傅學過幾年醫術,要是連這假死丹都不知道,那真是太無能了,快點吧,那些人不知道有沒有找到地方」
兩人快馬加鞭,直往東南群峰而去,而就在二人趕路的時候,另一隊東廠之人在周符的帶領下到了一座險峻山峰之下。
「大人,這裡沒有什麼特殊的啊」,一個親信看著地上的積雪疑惑道。
「這座山峰是東南群峰中最高的一座,咱們先前找尋了數座冰窟都沒有發現,我想來想去,還是這座比較靠譜」
「為什麼」,親信看著周邊並沒有明顯的痕跡,要真是有人來過,再怎麼樣也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按照鐵膽神侯的個性,為隱藏自己心愛的女人,只有這座山峰勉強配得上她的身份,不管怎樣,先上去看看再說,讓兄弟們小心一些,以防中了陷阱」
「大人放心」,親信領命下去,交待幾句後,就在周符的一聲令下,提縱輕功山上攀去。
一開始進行的很是順利,但到了半山腰的時候,突然有人慘嚎一聲,身體頓陷雪地,身體被刺成篩子,染紅一片。
周符見狀臉色一變,但又是一喜,有陷阱無疑是找對了地方,於是小聲囑咐道:「用木棍探路,千萬小心」。
剩下的人謹慎前進,又折損幾人後,周符帶人終於登上山頂,只見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座白石大門,上面滿布冰霜。
「大人,這石門十分厚重」,親信上前用手推了推,發現根本推不動,又喊來幾人一同使力,仍是紋絲不動。
周符上前查看,發現這是用剛石組成,這種石頭最是堅硬不過,裡面還有各種精巧機關,要是運足內力打向它,倒是有可能打碎,但這是雪山,萬一引發雪崩,自己這些人可都要葬身於此。
「劉巧,交給你了」,周符對身邊一個精瘦青年說道,隨即雙手飽提內力在大門之上一掃,冰霜頓時化消成水。
「大人放心」,劉巧走向大門,雙手在大門上不停撫摸,最後眼中精光一閃,右手按住一個暗門,只聽咔噠一聲,大門之上凸出一個方格,上有六道鋼鎖緊扣。
「大人請看,這便是六括機關鎖」,劉巧伸手一指,周符看過去,也沒發現什麼不同。
「快些打開」
「是」,劉巧原本還想賣弄一下自身才學,但看周符興致缺缺,只好閉口不談。
在他一番操作之下,這機關鎖很快就被打開,只聽一陣響動,大門緩緩打開,周符臉上一喜,隨後看向一旁的親信,後者會意,讓幾人先進去探路。
「劉巧,這次記你大功一件,等回到東廠,我自會幫你向曹督主請功」,周符拍了拍劉巧的肩膀,笑著說道。
「那就多謝大人了」,劉巧心中大喜,自己投靠東廠為的就是榮華富貴,有這件功勞在,今後的生活可算是有保障了。
「大人,裡面發現一座冰棺」,親信興沖沖的跑來說道。
「進去看看」,周符心下一松,總算找到了,這下曹督主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了。
走近冰窟裡面,只感覺突然變冷不少,一些功力較弱之人身體都止不住的打寒顫。
「這冰棺的材質可是千年寒冰,經年不化,永葆青春」
劉巧看著冰棺,雙眼滿是貪婪,雙手正準備摸上一把,卻被周符一把拍了下來。
「來人,趕緊把冰棺抬下山去,遲則生變」。
周符怒視劉巧,隨後看向冰棺裡面的女子,肌膚如玉,國色天香,姿色身材皆是上等,怪不得這鐵膽神侯念念不忘。
十數人提力將冰棺緩緩抬起,原本以為會很重,沒想到比之前預想的要輕上不少。
周符一行人將冰棺緩緩抬出冰窟,耗費諸多力氣,這才下了山。
但剛剛把冰棺裝上馬車,周符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陣馬蹄聲。
「你們先帶著冰棺走,剩下的人隨我迎戰」。
周符吩咐一聲,十數人領命,駕起馬車飛快離開,剩下的六人站在周符身後,嚴陣以待。
剛才只聽聲音,周符就判斷出來者必定是上官海棠和成是非,對方這麼快就解決了另一隊,自己當真是小看了他們。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兩匹馬出現在他的眼中。
海棠和成是非看著擋住去路的七人,又看到馬車輪跡,知道對方已經得手,當即飛身上前,搶占先手,速戰速決。
「小心暗器」,周符吩咐一聲,當即持鐵戟攻向成是非,另有三人緊隨而上,其餘三人同時圍向海棠,還未靠近,一蓬金色飛錢迎面打來,幸好三人事先得到提醒,紛紛舉兵將其格擋下來。
眼見金錢失利,海棠提劍迎衝上去,同時觀察四周環境,心中暗自思索對策。
東廠三人雖稱不上什麼高手,但三人合力仍和海棠打的有聲有色,海棠一心雙分之下,反倒是守多攻少。
成是非面對周符四人圍攻,壓力頗大,這四人算得上是精英高手,成是非接連換了三種武功,還是沒能拿下一人,反倒是差點讓周符打中自己。
周符橫戟而掃,頓時一股猛烈勁風直衝成是非,盪起地上冰雪,耀眼生白,成是非見狀雙掌使力,兩股熾熱掌風如龍捲一般,借著勁風之力,將漫天飛雪一掃而空,同時梯雲縱一跳,閃到一個高手身邊,大力金剛掌猛然轟出。
四人折損一人,成是非招式不停,八大派武學接連登場,周符三人好不容易適應一派武學,又被接連打亂部署,被打的連連後退。
「這小子從哪裡學來的這些絕學」,周符心中暗自叫苦,旁人精通兩種絕學就已經算是高手,哪像他這般。
又是一掌橫掃,另外兩人兵刃斷裂,身體橫飛出去,撞在山上不知死活,只剩下周符一人。
就在周符和成是非糾纏之際,另一邊海棠邊打邊退,終於布好了陣勢,連發三道金錢飛雨,暫緩東廠三人攻勢,海棠趁勢而退,雙劍入鞘,單手一揮,只見三人被困在一座座冰雪高柱之中。
三人左右突圍,掌力刀氣不斷削向冰柱,但除了砍下一些冰屑之外,這冰柱沒有太大變化,而且冰柱越來越厚。
海棠調動陣勢不斷逼壓三人,不過短短十數個呼吸,三人就被這冰柱活活擠壓而死。
解決這三人之後,海棠也是真氣大耗,臉色蒼白。
聽到三人的慘呼,周符心神稍亂,成是非抓住時機,左手使出大力金剛掌,右手發一道崑崙烈焰掌,雙力並舉,剛猛之勢一舉衝垮周符的護體真氣,鐵戟折斷,身體如斷線風箏跌落高崖,慘叫聲在山谷中迴響一陣,再沒聲音。
「海棠,你怎麼樣」,成是非跑了過來扶住海棠,後者微微搖頭,表示無事。
剛才吃下歸真丸,她體內真氣已是漸漸匯聚,這麼一會的功夫,已是恢復了兩成。
「快,跟著車輪印跡,咱們趕緊追上去,要是讓曹正淳得逞,整個護龍山莊都要遭殃」。
海棠站起身體,翻身上馬,成是非見狀也是策馬揚鞭,二人追隨印跡一路追趕而去。
東廠
曹正淳看著桌上打開的錦盒,裡面放著一顆猶如草果大小的果實,散發著清香,聞上一口通體舒暢,當真是神物。
「曹兄,這便是那起死回生之寶,『天香豆蔻麼』,小弟只在畫像上看到過,這實物倒還是第一次見到,當真不凡」。
洛菊生口中不覺讚嘆,自己的夫人是苗疆高手,自己也見過不少奇花異草,但此物一出,其餘諸物皆是凡俗之流。
「不錯,這便是那天香豆蔻,不僅是避毒聖物,而且還有起死回生之效,不過只有三顆才能實現,但是天香國滅國之後,此物也已經絕跡,我朝之中也只有三顆」
曹正淳蓋上錦盒,嘆息一聲,自己耗費這麼多精力,如今也不過是得到一顆。
「不知另外兩顆落在哪裡,曹兄可知道」
「其中一顆被先皇賜給了朱鐵膽,現在已經給那個叫素心的女人服下了,至於剩下的一顆就在皇宮寶庫之中,但我遍尋不到,也不知落在哪裡」
聽到曹正淳這樣說,洛菊生心下一動,問道:「曹兄是想用這天香豆蔻與神侯做交易麼」
「洛兄說的沒錯,這天香豆蔻自有神妙,垂死之人吃下第一顆可保生機不散,永葆青春,但自此昏睡不醒,唯有吃下這第二顆才能恢復生機,甦醒過來,但要是一年之內不吞服第三顆,就會痛苦萬分的死去,本督主就是要用這天香豆蔻為朱鐵膽設一宴會」
「曹兄高明,這樣一來,神侯為了心愛的女子,就不得不暫時屈服,等到東廠併合護龍山莊之後,神侯也就沒什麼價值了」
洛菊生不得不佩服曹正淳的計謀,這是陽謀,不管朱無視願不願意,這場宴會他必須得到。
「等到冰棺弄回來,加上天香豆蔻,朱鐵膽,我看你還拿什麼跟本督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