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是非被雲蘿郡主纏住,說什麼要拜他為師,然後拿出一整箱的金銀珠寶當做拜師禮,成是非很是誠實的將珠寶收下。
「我師傅呢,就是威龍大俠,今天我就代師收徒,你就是我的師妹了,乖,叫聲師兄來聽聽」
「師兄」,雲蘿爽快的叫了他一聲,成是非聽了後,大笑不已。
「師兄,你準備教我什麼武功啊」,雲蘿抓著成是非的手臂不斷搖晃,撒嬌道。
成是非哪裡經得起這般「糾纏」,咳了一聲,站直了身體,鄭重其事的看著雲蘿,淡聲道:「師妹,你之前都學過什麼武功啊,我也好心中有數,到底該傳你什麼招式」。
「師妹我之前跟著峨眉派的夜雨師太學過一段時間的劍法,可可是峨眉派的劍法好像不怎麼厲害」
之前和成是非打鬥的時候,雲蘿使出的峨眉劍法,不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處處受制於人。
「嗯,峨眉劍法還是很厲害的,是師妹你修煉的不到家罷了,今天師兄心情好,就傳授給你一門峨眉派上乘的劍術,看好了」
成是非取過雲蘿手上寶劍,神情一肅,一套迴風拂柳劍施展開來,只見劍光如雨幕,劍氣似雨絲,垂垂落落,點滴流淌,似有春風拂水面,好似綠柳盪波潭。
雲蘿郡主和小環不由得看痴了,這峨眉劍法還能這麼厲害,雲蘿看著成是非,眼睛裡都是星星。
劍勢一轉,氣勁連綿不盡,一道道無形劍氣如風捲殘雲襲向一邊,在成是非內力控制下,一串燭火猛然熄滅,殿內頓時昏暗不少。
「師兄」
一聲呼喊,熄滅的燭火又被成是非點燃,殿內重新亮了起來。
成是非收劍而立,對著雲蘿眨了眨眼,雲蘿看著他俊郎的面孔,臉不由得紅了,內心不由胡思亂想,還是小環輕輕推了她一把,這才讓她清醒過來。
「啊,師兄,你說什麼」
「師妹,剛才師兄耍的劍法你看清楚沒有」。
「師妹愚鈍,只記住了三四成,師兄,要不然你就住在皇宮裡面吧,明日我去問皇兄,讓你當我的武師」,雲蘿心下暗思,一定要把師兄給留下來。
「不行,師兄還有事情要辦,等師兄辦完事再說」,成是非不想待在皇宮,找了個藉口準備離去。
「反正現在天已經晚了,再說今夜有刺客,曹公公肯定對大內嚴加監控,你身份不明,要是被抓住,可就說不清了」
聽了雲蘿的話,成是非覺得言之有理,看了一眼雲蘿,心中想著要不就利用她走出皇宮。
「師兄」,雲蘿苦苦哀求道。
「好吧」,成是非順水推舟,留了下來。
「小環,快點給師兄準備一間房間,然後把那些乾果之類吃的拿上來」,雲蘿吩咐一聲,小環立刻下去準備了。
「師兄,今日先委屈你了,明日,我請你吃大餐」
避開曹正淳的谷虛,一路來到護龍山莊,深夜的護龍山莊,燈火通明,最高處的大殿恢宏萬千,一條石雕的巨龍立在大殿前方。
谷虛一身黑衣打扮,剛一落地,就發現廣場四周出現十幾個持兵在手的護衛,他卻是渾不在意。
「閣下何人,深夜造訪護龍山莊不知有何指教」。
過了一會兒,朱無視來到廣場,揮了揮手,讓這些守衛盡數退了下去,眼睛緊盯著谷虛,在他的感應中,對方氣息全無,卻又實實在在站在那裡,暗自發力,卻在靠近他三丈範圍內,內力盡數消弭。
「此人很不簡單」,朱無視神色凝重,暗自警惕。
「素聞鐵膽神侯武藝非凡,在下早就想請教一番,逢此良辰,希望神侯不要拒絕」
「原來閣下是要和本王比武,那為何不光明正大下戰帖,反而鬼鬼祟祟闖入護龍山莊,實在不是君子所為」,朱無視言語相激,試圖找尋谷虛的破綻。
「神侯,請出招吧」,谷虛氣勢陡出,朱無視渾身氣勁勃發,兩股巨力衝撞,廣場四周頓時風吹沙揚,瀰漫天際,皓月當空,冷風簌簌,更是增添了三分肅穆。
深知來者不凡,朱無視率先出手,一道如火烈掌迅疾般打向谷虛胸膛,雖是遙隔丈許,谷虛仍是感到一股灼熱。
「好一式烈焰當空」,谷虛手一揚,一道如浪氣勁恰似波濤翻湧,直面迎上,火焰真氣漸漸被淹沒,很快消散無形。
看到對方如此輕而易舉破解了自己全力出手的「烈焰掌」,朱無視心中忌憚更深。
「武林上何時有了這等人物,今日過後,看來這武林要著重關注一下」,朱無視收斂心神,拔出手上寶劍,遙遙指向谷虛。
四道劍氣分距四方,射向谷虛,後者看的分明,這一招不過旨在牽扯,後面的才是殺招,果不其然,崩碎四道劍氣後,朱無視已經騰越空中,劍氣配合掌力,雙重疊加之下,整個廣場開始不住搖晃。
劍氣密織成網,好似一蓋穹廬,往下罩去,要鎖住對方,掌風龍吟沖霄,恰如一把刑刀,轟然斬下,要宰割對手。
「青城派的穹廬九劍,丐幫的降龍十八掌」。
「朱無視這吸功大法已然練至化境,不僅盡得對手功力,連招式都學會了,看著模樣,修煉的有十足火候,不知道暗害了多少人」
谷虛不想等著對方聚勢,手指並劍,對著空中的朱無視連劃六下,六道流焰指穿透穹廬劍網,擊打在朱無視的護體真氣上,只聽的啵啵幾聲,劍氣掌風全數瓦解,朱無視掉落下來,手中長劍斷裂,面如金紙。
「鐵膽神侯,不過如此」,朱無視聞言,猛然吐出一口鮮血,眼睜睜看著對方飄然而去。
「此人到底是誰」,朱無視眼中憤恨,又有一絲惶恐,自己自詡為天下第一高手,如今不過短短數個回合,自己就輸得一敗塗地,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一向自負的他,又怎能忍受,氣急攻心下,又是吐了一口血。
那些護衛沒有命令都不敢擅入一步,朱無視站起身來,走回大殿,坐到寶座上開始療傷,同時將谷虛畫像傳到地底檔案室,務必查出此人來歷。
次日,段天涯和上官海棠返回護龍山莊,聽聞義父曾和一個神秘人交手,急忙前來問詢。
「義父,楊宇軒大人的家人已經安置妥當,一刀受了點傷,我讓他在天下第一莊內養傷」。
上官海棠看到義父臉色如常,不像是受傷,於是放下心來,轉而說起義父交待的事情。
「很好,天涯,海棠,你們剛回到護龍山莊,義父本打算讓你們休息一段時間,但是這裡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們去辦」。
「義父,是什麼事」,段天涯恭聲問道。
「我讓你們,今夜去國賓別院去探查那位出雲公主」,朱無視將一張畫像交給段天涯,後者打開和上官海棠一同閱覽。
「根據情報,這位利秀公主有些問題,而且昨夜皇宮太后失蹤,我懷疑與他們有關,我需要知道其中詳情,天涯,你熟悉東瀛風土人情,又精通東瀛語言,由你出面最合適不過,海棠機靈巧變,我擔心出現意外,你們兩人一同前去」
「是,義父」,段天涯和上官海棠立刻領命下去。
等到二人離開後,朱無視來到後殿,臉色有些蒼白,急忙吞服下一顆丹藥,這才好受一些。
皇宮,乾清宮
「皇上有旨,太后身體不適,利秀公主擇日再來請見」,傳旨太監對著利秀公主說道。
利秀公主臉色不變,叩首領旨,帶著使者烏丸走出皇宮,回到國賓別院。
「皇帝就算拖延,也不過三五日的功夫,時間一到,要是不能給我們個說法,這天朝上國可是要丟盡顏面」,利秀公主如蔥手指端著一杯香茶細細品嘗。
「接下來便是另一場戲了」,烏丸扶須笑道,眼中閃著算計。
「只要這一步順利完成,那皇帝必然會走進咱們為他安排的死亡盛宴,事情了結後,便是咱們得到回報的時候」。
咔嚓一聲,利秀公主捏碎了瓷杯,手上卻是絲毫未損,顯出不俗的內力。
御書房中,皇帝看著雲蘿很是頭疼,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就被這妹妹纏住。
「雲蘿,就算你讓一個不認識的人當武師,起碼讓朕看看他本人吧,要是心懷不軌之心混進皇宮,這可怎麼是好」。
雲蘿雖然覺得成是非是個好人,但皇兄已然退了一步,自己也不能不識好歹,提前見一見倒也說得過去。
「皇兄,那我就帶她來見一見你」,說完便急沖沖的跑了出去。
就在雲蘿離開不久後,曹正淳來到御書房,見禮後,曹正淳對皇帝說道:「皇上奴婢無能,未能找到刺客,不過奴婢已經有了線索,只是……」
「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
「奴婢發現刺客在國賓別院附近消失不見,因此懷疑刺客可能就藏身與別院之中,只是現在出雲國就下榻其中,沒有旨意奴婢不敢搜查」。
曹正淳雖然懷疑出雲國,但是利秀公主未來可是皇上的妃子,要是得罪了她,以後進了宮,在皇上身邊吹吹枕邊風,自己可就有苦難言了,因此只有皇上下旨,自己才不怕她事後算帳。
「明旨就不必下了,你奉朕的口諭,仔細搜查國賓別院,切記不能過分打擾利秀公主,知道麼」
「太后失蹤,朕還能拖延三五日,要是太后……」
話還沒說完,只見房門被推開,雲蘿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畏畏縮縮的成是非。
曹正淳正準備喊聲大膽,一看到是雲蘿郡主,當即閉口不言,但是成是非就沒有那麼好運。
「大膽,你是什麼人,竟敢進御書房」,曹正淳手捏蘭花指,對著成是非怒喝一聲。
他看著成是非眼生,身份不明之人,自己有權處置,雲蘿一聲住手還未喊出,曹正淳一掌打向成是非,後者急忙閃避,一掌落空讓曹正淳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是一掌。
成是非被掌風逼入死角,就在此時,皇帝喊道:「曹公公住手」
曹正淳急忙收掌,低垂身子來到皇帝身邊。
「皇兄,母后失蹤,你為何不告訴我」,雲蘿氣沖沖道。
要不是無意中聽到,雲蘿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母后被擄走。
「母后之事自有朕來解決,你就別摻和進去了,倒是這位小兄弟,武功看去不凡,不知出自何門何派」,皇帝見成是非能和曹正淳過上幾招,頓時來了興趣。
「皇兄,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位武師師傅,也就是我的師兄,他叫成是非」,雲蘿一把抓住想要逃走的成是非,將他帶到皇兄面前。
「皇上,此人身份不明,還是讓奴婢查證一下為好」,曹正淳出言建議道。
昨夜才出現刺客,今日成是非就出現在這裡,不得不讓他懷疑這其中有些貓膩。
「曹公公,這是我師兄,不是什麼外人,難道你連我都信不過麼,皇兄,怎麼樣,師兄當我的武師應該可以吧」。
「行了,你帶著他下去吧,朕還有些事情要辦」,皇帝揮手讓雲蘿和成是非離開,雲蘿頓時大喜,謝恩之後,拉著成是非離開。
「皇上,他……」
「暗中將他的底細給我查清楚,但是不要讓雲蘿難做」。
「奴婢明白」。
再又交待了一些話後,曹正淳從御書房離開,回到東廠。
「督主,人馬已經調配完畢,咱們什麼時候行動」。
說話之人身材高量,面容剛毅,,頭戴黑帽,身披紅色披風,右手配著一隻鐵爪,此人名叫飛鷹,是曹正淳從錦衣衛提拔上來的,如今已經成了東廠大檔頭,深得曹正淳的信任。
「好,飛鷹啊,今夜咱們就先動手,儘量不要驚擾了利秀公主,另外在此之前,你再去辦件事」。
曹正淳將成是非的事情一說,飛鷹立刻知道該怎麼做,當即領命下去,不一會就拿回來一卷卷宗。
「成是非,京城人士,無父無母,混混,與賭徒張老三交好,嗜賭如命……,送進蠶室後下落不明,經查驗,蠶室密洞直通天牢」
「督主,後面沒有記載,不過聽說鐵膽神侯親自發話,將天牢洞口全部封死,這其中是否」
曹正淳聞言,沉吟片道:「既然這個成是非沒有問題,這件事就暫時放在一邊,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太后,下去準備」
「是」
入夜之後,國賓別院燈火亮起,兩道人影突然閃過,直奔出雲國居所而來,來者正是段天涯和上官海棠。
「這就是出雲國暫居的地方」,上官海棠一身夜行衣,眼睛緊盯著院內。
「小心些」,段天涯對上官海棠叮囑一聲,兩人輕手輕腳落到院中,那些出雲國守衛都未曾發現。
來到窗外,段天涯透過帷幕看到裡面竟然有一個女子正在沐浴,當即收回目光,上官海棠見他神色有異,急忙上前,在看到內室情景之後,上官海棠也是有些尷尬。
「走吧」,段天涯鎮定心神,騰越到屋檐上,就在兩人離開之時,內室的利秀公主卻是半轉身子,對外露出一絲笑容。
「大哥,你在東瀛學武,可有見過什麼有趣的事麼」,上官海棠找個話題轉移尷尬。
「東瀛之地尚武成風,整天都是爭鬥不斷,哪裡有什麼有趣的事,唯一有點意思的便是諸派聯合比武,也是東瀛最大的一場盛會」
段天涯說著說著,臉上露出一絲追憶,回想到當初遇見的那位佳人,可惜佳人已逝。
看著段天涯神情有些落寞,上官海棠急忙止住話題,就在她想要換個話題的時候,段天涯突然一掌將她推開,身影一閃,屋檐瓦片應聲碎裂。
上官海棠止住身形,看到庭院之中站著一個人影,看那相貌,分明就是出雲國護衛使者烏丸,心下暗道一聲不好,就要抽身而退。
一蓬金色花雨撒向烏丸,後者卻是不屑一顧,掌力迸發,兩道熾熱氣勁,形如火刀,一道掃向暗器,另一道襲向上官海棠。
火雲刀輕鬆破解漫天花雨灑金錢,餘力不減,與另一道刀氣匯流,段天涯見狀,刀光出鞘,一招三閃,將刀氣盡數消弭。
「伊賀派的鬼輪三閃,閣下究竟是誰,為何會我東瀛忍術」。
烏丸看這蒙面人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心念一轉,將目標盯在一旁的上官海棠身上。
段天涯看著烏丸眼神,猜測對手應是要對海棠下手。
「海棠,你先走」。
段天涯一邊吩咐海棠,一邊持刀而上,東瀛忍術講究鬼魅,出其不意,但是烏丸也是一等上忍,不是尋常之輩,段天涯幾次攻擊皆是被擋了下來,反而差點中了對方的火雲刀。
「坎為水,震為雷,離為火,巽為風,四象齊動,水火相射,震巽相合,臨」。
正在與段天涯交戰的烏丸只感覺眼前景物一變,心下一凜。
「陣術」,未及細想,庭院池潭,耀目燈火被陣勢摧動,齊齊攻向烏丸,令他一時難以脫身。
「走」,段天涯看著烏丸被困,帶著臉色蒼白的上官海棠就要離去,不妨從內室中閃過數道寒光和一道掌氣。
「鐺鐺」幾聲脆響,段天涯將暗器盡數打飛,但就是這麼一會功夫,陣勢就已經被掌氣擊中,陣露空門之際,烏丸趁機而出,數道火雲刀氣飛射而來。
「嗤嗤」聲響,幾枚銅錢撞上火雲刀氣,頓時化成銅水滴在地上,段天涯臉色凝重,沒想到內室中還有高手,看來今夜要拼一把。
「海棠,照顧好自己」,段天涯手中利刃迎向烏丸,存了速戰速決的心思,段天涯手中刀勁更是鬼魅莫測,烏丸一時之間倒是拿他無可奈何。
「甲賀派的瞬影分身」,看著庭院中數個一模一樣的段天涯,烏丸一口道破其中玄奧,就在謹慎防備之時,突然一道劍光閃過,烏丸急忙連發三道刀氣,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刀氣卻是穿透劍光而過,落在了空處。
「不好」,烏丸就要回身閃避,只敢手臂一疼,一道血口出現在手臂上,忌憚的看著段天涯,烏丸很恨說道:「幻劍」。
就在段天涯將烏丸擊傷之時,上官海棠卻被一道掌氣擊中,口吐鮮血倒地,段天涯大驚之下,急奔而來,劍光起落間,數道劍氣直逼內室,在對方不及反應時候,背著上官海棠離去,段天涯輕功絕頂,只是幾個呼吸,就消失在黑夜中。
烏丸就要去追之時,內室傳來利秀公主的聲音。
「不用追了,外面來人了,聽腳步聲音,是個絕頂高手」
烏丸一聽立刻隱身不見,只留下飽受摧折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