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慕容無敵親自送燕南天等人離開,臨行前,慕容無敵又對江玉燕、小魚兒和蘇櫻叮囑一番。
「劉喜武功高強,你們千萬小心,京城是東廠的地盤,我能提供的助力也是有限」
「莊主放心就是,我等自會一切小心」,江玉燕知道師傅又閉關修煉,沒來想送,心下也不在意,這番叮囑應該是師傅交代的。
「燕大俠,一路平安」,慕容無敵抱拳一禮,燕南天同樣一禮。
「走」,燕南天一馬當先,急奔而去,小魚兒、江玉燕和蘇櫻也是緊跟而上,不一會兒身影就消失不見。
東廠
「督主,還有三日便是七星連珠,屬下那邊已經全都準備好了」
劉喜嗯了一聲,「越是臨近,越是不能放鬆警惕,傳令下去,再增加一倍力量封鎖京郊,凡是可疑之人都要及時上報,若有異動,立斬」。
「是,督主」。
「督主,周岩大人的飛鴿傳書」,番子拿著傳書呈送上來。
「好個武當蒼木,竟然召集武林人士齊赴京城,這是對著本督而來啊,這個蒼木果然是別有居心,本督倒是小看了他」,劉喜現在雖然憤恨不已,但如今這些事也只能暫時放一放。
「給周岩傳書,在十月十五日前,務必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到京城,以免壞了我的好事,必要之時,可用炸藥」。
「是」,番子立刻領命下去。
「督主,這個蒼木背後必定是有人支持,要不然不會這麼明目張胆的和督主作對,可惜紅葉齋那邊還沒什麼消息,要不然咱們還可以有的放矢,不至於處處被動」。
「能和本督作對的勢力,說來說去也就只有移花宮和慕容山莊,而按照這樣的手筆作風來看,倒像是慕容山莊在背後推動」。
劉喜也算是對移花宮和慕容山莊的行事作風非常熟悉,從一些蛛絲馬跡上,推測出是慕容山莊讓蒼木站出來跟東廠打擂台。
「督主,慕容世家摻和進來,可是有些不妙,屬下從紅葉齋那裡得到消息,燕南天、小魚兒、蘇櫻和江玉燕三人正在趕往京城的路上,另外移花宮那裡也有人出來,來人便是花無缺」。
看了一眼劉喜,宋濤繼續說道:「這些人都不是易於之輩,周岩那邊擋住蒼木一方已經牽扯一部分力量,要是再分攤這兩方,恐怕京郊守衛就會薄弱許多,到那時,躲在暗處的鐵如雲一定會出來攪局,屬下只擔心……」
「無妨,蒼木那邊算是人多勢眾,燕南天再厲害也不過一個人,至於剩下之人,本督還不放在眼裡,只要谷虛和移花宮的兩個婆娘不親自前來,這一切都是徒勞」
「督主放心,這三人的行蹤,屬下日夜派人盯住,他們沒有什麼異動」,宋濤聞言心下一松,只要督主自己有把握就好。
京郊
一座丈高的祭台已經完工,上面陳放著一個渾天球儀,刻著諸天星宿,祭台四方立起石牆,遍插東廠旗幟,迎風招展,外人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你們都要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是被我發現偷懶,那就只能去給督主他老人家請罪了」。
「單左大人,屬下不敢耽誤督主的事情,您且放心就是」。
「那就好,做好了事情,督主定會不吝賞賜,做不好,督主也會賞賜,那就是送你們回老家」,單左淡聲一語,嚇的眾人紛紛磕頭,對天發誓,要盡心為督主辦事。
「好了,下去幹活吧」
等到眾人離開後,單左對單右說道:「那五閻羅準備的如何了」
「他在祭台四周布下了毒陣,現在正準備試一試威力」
「早聽說這五閻羅一身毒功不遜色他的師傅五毒老祖,今日倒要好好見識一番,走,去看看」
單左單右來到祭台後,五閻羅急忙上前,「二位大人來此可是有什麼指教」
「五閻羅,這次督主派你前來布陣,對你可是信重有加,我等前來看看這毒陣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也好跟督主回報」。
「二位大人且稍待,在下正準備試陣,正好二位大人來了,也好品鑑一番」。
五閻羅知道二人乃是劉喜心腹,有心和他們交好。
「兩位大人請看,那便是在下所布的毒陣」,順著五閻羅指去的方向,單左看見祭台四周擺了十多個花盆,每個花盆中都有一株異常艷麗的花朵。
單左知道這些花必定有古怪,雖然自己看不穿其中奧妙,但也不會出口問詢,以免讓五閻羅小看。
五閻羅拍了拍手,只見一個死囚被押了上來,單左聽到五閻羅在跟死囚說只要能靠近祭台,就會免去他的死罪,單左嗤笑一聲,但沒說什麼,而那個死囚卻是相信了五閻羅的話,急急忙忙往祭台走去。
死囚剛剛走到祭台不遠處,身體突然倒下,單左見狀點了點頭,「這花果然厲害,不到三個呼吸,就產生了作用」
「大人,這好戲還在後頭呢,請大人仔細觀看」,五閻羅對單左笑著說道。
「嗯」,單左不覺疑惑。
令人驚恐的一幕出現,只見倒下的屍體,突然被一條條帶刺的枝條纏住,隨後互相拉扯,不一會整個屍體就被扯得支離破碎,在吞吃了這些血肉之後,那些花朵變得更是鮮艷幾分。
「好可怕的毒花,五閻羅,此花何名」,單左著實被嚇到了,這等邪物當真是恐怖。
「大人,這是四魔花之一的銷屍魔蘭,花粉迷人,枝條分屍,一刻鐘內就可把屍體處理的乾乾淨淨,吃的越多,長得越快,那化屍水就是從此花汁液提取出來的」
「即是四魔花,那另外三種,莫非是……」,單右看著五閻羅,不確定道。
「大人慧眼,另外三種被我布在祭台北、西、南三面,二位大人不妨隨我前去一觀」
五閻羅有心在這此大事中一展才學,以便將來能從劉喜那裡得到更多好處來支持自己的研究,單左二人也是想知道毒陣的力量,也好在劉喜面前邀功請賞。
在看過另外三種魔花之後,單左單右對五閻羅再不敢輕視。
「我等自會在督主面前為你請功,這毒陣萬萬不能出現差錯」
「大人放心,在下今後都會時時看顧,直到督主辦成大事」
單左單右點了點頭,離開京郊,回道東廠向劉喜回報。
「督主,我和單右看過那毒陣了,當真是可怕,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被一朵巴掌大的花的花粉化成了一灘濃水」,一說起剛才看到的一幕,單左仍是心裡毛毛的。
「嗯,五閻羅倒是沒辜負我的一番苦心,有了他的毒陣,算是有了一份保證,無論他要什麼,只要不過分,就全都滿足他,下去吧」
單左單右領命下去。
劉喜留著五閻羅到現在就是為了這一天,等到事情一結束,他就沒什麼利用價值了。
「最近京城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進來?」
「回督主,沒有」,宋濤立刻回道,「督主,按理說明日就是七星連珠之日,燕南天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咱們未發現他們的行蹤,會不會有什麼人幫助他們」
劉喜聞言,臉色稍變,自己當真是糊塗了,竟然忘記了宮裡的淑妃,慕容無敵雖然不會出手,但提供一些方便還是有可能做到的。
「最近淑妃宮裡有什麼異常沒有」,劉喜急忙問道。
「沒有,督主,您是說」,宋濤也想到了其中的關竅,要真是淑妃相助,讓幾個人混進京城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淑妃宮裡的眼線並沒有什麼消息傳來。
「慕容無敵這個老狐狸,看來咱們得眼線早就暴露了,要不然怎會一點風聲都沒有,當真是好謀算,之前按兵不動,就是讓本督放鬆警惕,留到今日出手」
劉喜心中暗惱,不過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現在也只能見招拆招了,宋濤,那件事千萬不能出現紕漏,本督成敗在此一舉」
「督主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當,除了我之外,再沒有任何人知曉」。
「如此便好,明日便是七星連珠,本督去看看元陽真人他們」
東廠,甲字密室
元陽真人,趙千鶴,孟中流,江霖和武衍盡數被關押此地,隨著鐵籠打開,劉喜出現在他們眼前。
五人乍見光亮,頓時眯起雙眼,等到適應之後,只見劉喜站在鐵籠上方。
「諸位,明日便是百年難見的七星連珠之時,人生有多少個寒暑,能夠親眼一睹七星連珠的奇景,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元陽真人抓住鐵籠,大聲求饒道:「督主,饒命啊,督主」
武衍見狀,呸了一聲,「元陽真人,你投靠劉閹狗,謀害武林同道,這是你罪有應得」
劉喜輕笑一聲,「武大俠,你罵的好,除了少數幾個有骨氣的人之外,剩下的武林中的英雄都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沒有一點志氣和風範,本督十分痛心」。
武衍冷哼一聲,劉喜繼續說道:「為此,本督才下決心,重整江湖,恢復秩序,老天難得七星連珠,讓本督有機會借用各位歷年來修煉的純陽功力,練成吸功大法最高一層『隔空吸功』」
不顧元陽真人的求饒,劉喜自顧自說道:「憑藉著這絕世的武功,本督要統一江湖,恢復秩序,也不是什麼奢望」
武衍怒喝一聲:「狗屁,胡說八道,這七星連珠和你的武功根本沒什麼關聯」。
劉喜聞言挑了挑眉,沒去管他,「只有本督一統江湖,這江湖才能有平靜的日子啊」。
「大督主說的對啊」,孟中流狗腿似的恭維道。
但是劉喜卻是冷嘲熱諷道:「孟中流,不管你怎麼阿諛奉承本督,你一樣還是要受死的,本來我是沒打算把你算進五陽之列,但是你命格至陽,又修煉純陽內力,本督也就只好拿你充數了」
「督主饒命啊,督主」
「督主,放過我吧」
除了武衍之外,剩下的幾人都是大聲求饒,惹得劉喜狂笑不已。
「諸位,明夜就要辛苦各位了,哈哈」,劉喜大笑離去,鐵籠又被重新關了起來。
京郊莊園
這是皇帝賜給淑妃的一處別院,此時燕南天等人就住在這裡。
「師傅,明日便是七星連珠,劉喜這個狗賊定會出現,到時候一定不能放過他,我要拿他的腦袋祭奠四位義父」,小魚兒狠狠說道。
自從得知李大嘴等人死在劉喜手上後,小魚兒就想殺掉劉喜,他知道東廠守衛森嚴,機關密布,就連師傅都受了傷,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天賜良機,劉喜為吸收七星連珠的威力,必然會離開東廠,這便是機會。
「魚兄,切不可大意,淑妃娘娘傳來話,說祭台四周都是布下重兵,還有一些江湖敗類守著,另外最棘手的是那五閻羅」。
江玉燕看著三人說道:「那五閻羅是五毒老祖的嫡傳底子,據說一身毒功已經不遜色其師,很是不好對付」。
蘇櫻聞言,立刻說道:「五閻羅此人就交給我來對付」。
燕南天看了蘇櫻一眼,點了點頭,「那好,五閻羅就交給蘇丫頭對付,其餘的武林敗類就交給我,劉喜就由你們兩人對付」。
小魚兒和江玉燕應聲稱是,兩人在一年內功力提升不少,對付劉喜,一人或許力有不逮,但二人合力,勝算卻是多了幾分。
「劉喜這個閹狗,我一定要親手宰了他」。
蘇櫻和江玉燕對視一眼,都是默然不語。
十月十五,天晴,微風
京郊祭台周圍已經被東廠控制,另有一些江湖人士在四方坐鎮,以防萬一。
燕南天看著東邊的一個銀髮老婦,沉聲說道:「這劉喜好大的手筆,竟連鬼鳩婆也請來了」。
「師傅,這鬼鳩婆什麼來歷」,小魚兒問道。
「她是苗疆黑巫的成名高手,雖然在中原名聲不顯,但在苗疆的地位可不低,而且她的烏金掌十分歹毒,中者全身烏黑,腐爛而死」
「這麼說來,另外三方必然也有高手坐鎮」,江玉燕肯定道。
「江姑娘所言不錯」,一道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小魚兒三人猛然一驚,轉身一看,竟然是鐵如雲。
「前輩」,江玉燕和小魚兒大喜過望,有鐵如雲加入,勝算又增了幾分。
「燕大俠,別來無恙」
「鐵大俠,久違了」
二人客套一番後,鐵如雲將打探來的消息說給眾人。
「北西南三方分別由五閻羅,揉玄手段邪和青竹上人守著」,隨後鐵如雲又重點說了三人的武功路數,讓燕南天等人心中有數。
「鐵大俠前來助力,正好分擔一下壓力,蘇櫻,五閻羅就交給你,我去對付那鬼鳩婆,至於那些雜兵就交給鐵大俠」。
多了一份助力,計劃適當的改變,只要打開一條口子,破壞劉喜的好事,那就算成功。
眾人回到莊園後,又敲定了許多細節,入夜之後,便開始行動。
劉喜站在荒山祭台之上,看著天中七顆星辰漸漸連成一線,心下大喜,命人將五陽二陰全都提了上來。
鐵籠打開後,二陰看見劉喜,大聲喊道:「義父,饒命啊」,五陽則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劉喜對二人的求饒置若罔聞,此刻他心中一片鎮定,越是關鍵時刻,越是不能亂。
「督主,京郊祭台那邊已經有人闖入」,宋濤看著東南天空升起的信號,對劉喜說道。
「好,不枉我布下一座疑陣,等到他們回過神來,本督也早已將五陽二陰內力吸盡,到時候神功初成,正好拿他們來練招」
劉喜一開始就將京郊祭台封鎖的嚴嚴實實,讓人誤以為那裡就是自己練功的地方,而真正練功的地方卻是放在了這處荒山之上,雖然布置簡陋,但兵力卻是不弱。
「七星連珠開始了」,劉喜縱身飛到渾天星儀上,七星之光從天中照射下來,劉喜全身閃耀,一股浩蕩之力震懾在場眾人。
劉喜飽提內力,察覺天時已至,右手一抓,一股吸力籠罩元陽真人,後者不停哀嚎,隨著內力漸逝,元陽真人屍體如枯骨一般,散落在地。
元陽真人的下場,嚇得另外六人面無人色,頓時不停求饒,劉喜將吸來的內力配合七星之力轉運周身,身體頓時如沐溫泉。
「果然有用」,劉喜心下狂喜,吸力同時抓向孟中流和趙千鶴,二者在慘叫聲中化為乾屍。
武衍目睹三人慘狀,大罵不已,「劉喜,你這個狗賊,太沒人性了,我就是死,也不會助你」。
武衍被灌了迷魂湯,身上提不起勁,於是準備咬舌自盡,劉喜見狀,飛身下台,一掌按住武衍頭顱,暴喝一聲,一股源源不絕的內力從武衍體內竄出。
「哼,不自量力」,隨手扔掉武衍的屍體,劉喜把江霖也是吸成了一具乾屍。
五陽內力盡數化消後,七星連珠即將消失,劉喜急忙雙手按住二陰的頭顱,在天時消失之時,將功力吸取完畢。
就在劉喜吸取五陽二陰功力的時候,燕南天等人察覺事情不對,但卻被鬼鳩婆等人纏住。
「燕大俠,鐵大俠,你們快去西荒山,劉喜在那裡」,一個宮女對著場中之人大喊道。
燕南天和鐵如雲聞言,急忙抽身而退,小魚兒三人在蘇櫻的毒粉掩護下,成功逃離,急忙往西荒山而去。
此刻西荒山上,劉喜感覺自己已經練成了隔空吸功,伸手一拿,只見丈許之外的旗幟被吸了過來。
「恭喜督主,賀喜督主」。
宋濤見狀急忙上前大聲稱讚,其餘之人也是同聲道:「恭喜督主,賀喜督主」。
「好,好」,劉喜現在是非常高興,苦修數十年,終於練成了隔空吸功,這其中吃了多苦,唯有自己知道,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督主神功大成,就可橫掃江湖,威震天下」。
「是麼」,一道陌生的聲音在此刻響起。
「什麼人」,宋濤拔刀四顧,其餘之人也是警惕萬分。
劉喜朝著聲音來源望去,只見一位白衣公子飄然而來。
「花無缺」,宋濤看著來人,眉頭一皺,沒想到最先到的竟然是他。
「好,本督神功已成,就先拿你來試招」,劉喜看著花無缺不驚反喜,出手便是「隔空吸功」,一股強大吸力朝著花無缺涌去。
花無缺見狀,衣袖一擺,吸力頓時消散於無形。
劉喜微微一愣,難以置信道:「怎麼會」。
「你的武功跟七星連珠根本沒有關係,你想練成的隔空吸功應該是我移花宮的嫁衣神功,你害了這麼多人,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本督不相信,不相信,給我殺」,劉喜心中的幻想被打破,難以接受,怒喝一聲,東廠番子立刻持兵而上。
花無缺握劍在手,劍氣如射,一聲聲慘叫聲下,十幾具屍體留在地上,可是越來越多的番子涌了上來,一時之間花無缺被圍在裡面。
正在花無缺受困之時,燕南天等人也及時趕來,燕南天與鐵如雲合力,很快將局面壓制住。
劉喜在燕南天等人出現後,臉色異常難看,要是自己神功大成當然不懼,可現在自己未能成功,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一想到這,劉喜便心生退意,回到東廠,還有一線生機。
「劉喜,為我義父償命來」,小魚兒看見劉喜要跑,立刻縱身飛躍,提劍攔阻,劉喜一看是小魚兒,頓時獰笑幾聲。
要是燕南天和鐵如雲,自己少不得要忌憚三分,但僅憑小魚兒,又能弄出什麼花樣來。
但等到犀利劍光臨身之際,他這才發覺自己是小看了小魚兒,雖然對方功力不及自己,但要糾纏下去,自己可是討不了好。
一掌回身轟出,與劍氣抵消,急忙借力而退,卻不妨後方一道劍光鎖定自己,要是全然不顧,這一劍就能讓自己受傷。
無奈之下,劉喜只能暫緩退勢,又是硬接一道小魚兒的劍氣,順勢落地,轉身看去,江玉燕堵住了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