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妖族異動

  天華州,無名山谷

  妖族大將虎烜恭敬的站在祭台前,看著青山君的化影,道:「上君,日前傳來的消息,西原州血神之禍已解,最後出手的應該是真武殿的谷虛道長」

  青山君聞言點點頭,道:「這件事我已經知曉了,無上道和真武殿這次損失不小,大批精銳損傷,短時間內恐怕難以恢復過來」

  聽到此處,虎烜試探道:「那我族今後該如何做,還請上君示下」

  現在無上道和真武殿正是聲威最盛的時候,要是就這樣和他們對上,恐怕會遭到嚴厲的打擊,但要是什麼都不做,十年之約將至,神靈造位至今還沒有取得成果,到時候天地大劫來臨,妖族就少了一條後路。

  「這件事你放手去做就是,不過切記不要多傷人命,總要給那兩派一些面子,免得面上不好看,不過四年後,無論做到那一步,都要及時收手」

  青山君一席話說完,虎烜心思兜轉間,已是想好了對策,當即正聲言道:「請上君放心,屬下一定盡心將此事辦好」

  青山君化影點點頭,隨後散去,虎烜在祭台前呆了一會,隨後讓小妖將朱剛等三妖請了過來。

  不一會,朱剛,郎戎和贏因已是先後來到。

  「老虎,你叫我們來,可是青山君那裡有什麼事麼」

  朱剛正準備再次祭煉「烏煞千絕練」時,就被虎烜喊了過來,心中有些急躁。

  「不錯,剛才青山君召見我,說了今後妖族的計劃」

  隨後,虎烜將之前說的事情轉述給三妖,朱剛聽完之後,卻是眉頭一皺,這件事可是有些難辦。

  「老虎,按你所說現在無上道和真武殿暫時沒有時間來管我等,我卻有些疑問」

  迎著虎烜看來的目光,朱剛沉聲道:「無上道雖是在此次災劫中損兵折將,但是根基未損,寧蹈等人更是安然無恙,而真武殿那邊雖是折損了一些長老和弟子,但是只要有谷虛道長在,這真武殿就不會衰落下去」

  頓了頓,朱剛繼續道:「現在兩派正是關係最為尷尬之時,要是咱們動作太大,難保他們不會一同出手,將妖族作為共同打擊的對象,這樣一來,咱們不就是成了他們之間緩衝的對象了麼」

  贏因和郎戎聞言紛紛點頭,朱剛所言十分有理,現在十年之約將至,無上道和真武殿關係也必然不會像之前那般緊密,要是這時候出來一個共同敵人,少說又能緩和不少時間,到時候人人得好,唯有妖族成了一個墊腳石,成為他們之間的緩衝對象。

  「朱兄說的有理,但是不要忘了,無上道向來是無利不起早,若是咱們沒有侵害他的利益,他又怎麼會主動找上我等,而真武殿那邊更不說了,谷虛道長修為莫測,他哪裡會看上我等這點微末伎倆」

  「總之我推測,只要咱們不侵害那兩派利益,就算動作大些,頂多也只是一些小衝突,這尚在我等可控制的範圍內,只要四年時間,完成一二部署,將來面對天地大劫也算有些底氣」

  贏因道:「老虎,你有什麼想法,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虎烜掃視三妖一眼,沉聲道:「凡民最是愚昧,只要對他們有所幫助的東西,必然倍加看重,只要咱們施展一些神通妙術,幫他們解決一些困難,他們必然會上供香火,若是富貴繁華之地,四年時間足夠立造出幾尊神靈出來」

  「妙啊」

  贏因眼前一亮,亂世之中,凡民講究的就是求個心安,現在又逢血神禍亂留下的殘局,正是他們心理最為薄弱的時候,要是能在他們心中種下種子,長久侵蝕下,就算無上道和真武殿反應過來,那些凡民定然也不會推倒他們。

  「老虎這計策不錯,那你選定了那些地方」

  朱剛聞言也是稱讚一聲,轉而問起地點的選擇,畢竟天華州太大,而且他們也只有四年的時間,按照他的想法,實在不宜分散精力,還是慎重擇選幾處為好。

  「天華州東南三城,安樂城,永定城和濟源城,這三城雖是稍顯偏僻,但是富貴繁華不遜於腹地九城,而且那裡的人多受災厄,無上道的勢力也沒有到達此處正是上好的選擇」

  伸手一揮,祭台上空突現三城所在,虎烜指著其中的安樂城,道:「這安樂城最近常遭受海妖侵襲,我已派人查證過,這海妖不過是一隻連妖氣都未練出的烏魚罷了,根本不值一提,此刻正好當做一份禮物獻給安樂城」

  朱剛聞言點了點頭,道:「有烏魚為引,加上籌謀,不難取得城中凡民新任,那其餘二城聞聽此事必然也會爭相供奉,到時候,這三城盡數歸我妖族統治,一旦成了大勢,無上道也不敢輕舉妄動」

  「老虎,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幾人去辦吧,青山君這裡還少不得你的」

  虎烜聞言,沉聲道:「這件事一定要做好,否則,咱們就只能成為其他人的絆腳石」

  朱剛幾人皆是應聲下來,再是商議片刻,敲定諸多細節後,便各自散去,七日後,虎烜在谷外送別三妖,來到祭台,將一應諸事告知青山君。

  升龍鎮,御劍山莊

  「尹兄,身體可好」

  衙門主事孟凡前幾日聽到尹仲已經回返山莊,特意前來問候,不想管家出來致歉,說尹仲近幾日要閉關療傷,暫時不見外人。

  又等了幾日,孟凡這才帶著禮物重新上門,總算見到了尹仲。

  「有勞孟兄記掛,尹某已經無事了,孟兄,在尹某離開這段時間,升龍鎮可有什麼事情發生麼」

  看著尹仲紅潤的臉龐,孟凡知道尹仲傷勢已無大礙,聽到尹仲問話,略一沉吟,道:「旁的事情也就罷了,唯有斷魂谷那處似乎曾經被人碰到過陣法,留下一些痕跡」

  「哦,事情到底為何」

  尹仲聞言心下一震,那斷魂谷可以算得上是升龍鎮的禁地,雖然現在血災已除,但是那裡的瘴氣卻是沒有一點減弱的跡象,要是有人存心破壞,那後果不堪設想。

  「在下得了莊中鐵衛提醒,當即帶著人前去查證,原地什麼都沒有留下,正是因為如此,在下才另外調派一隊人馬守在谷口,最近倒是沒有什麼異動了」

  「嗯」

  聽完孟凡的話,尹仲也是毫無頭緒,不過此人要是不放棄,定然還會前來,現在諸事平定,有的是時間與他糾纏。

  「這件事尹某會多加留意,衙門那邊就有勞孟兄多多關注了」

  「此是在下應盡之責,尹兄言重了」

  說完升龍鎮之事,孟凡轉而打聽九山城一戰的情況。

  尹仲倒也沒有掩飾,便將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說給了孟凡,但僅僅這些已是讓孟凡驚呼連連。

  「想不到那血神如此厲害,竟能吞併一州靈機,真是匪夷所思」

  孟凡雖是未曾親眼目睹,但是聽著尹仲的述說,也能感受到那鬥戰的慘烈與悲壯。

  「如今九山城雖是保全下來,但是地力衰弱,已是不能生存,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成了一座空城,再沒有人煙了」

  說到這裡,尹仲也是感嘆不已,那九山城原本山明水秀,地勢險要好好一處福地就這樣被毀,實在令人扼腕,喪失的地力還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恢復過來。

  「唉,九州同氣連枝,西原州塌陷沉陸,勢必會影響到天華州,眼下雖是看不出什麼跡象,但是時間一久,必定要出亂子」

  尹仲看了一眼孟凡,沉聲道:「孟兄說的不錯,這斷魂谷是升龍鎮地脈靈機示警之地,現在瘴氣勃發,何嘗不是對我等的警示」

  就在尹仲和孟凡在客廳談話之際,突然心神一動,站起身來,走出客廳看著斷魂谷方向。

  「尹兄?」

  孟凡見狀急忙起身出來,小聲問道。

  「剛才斷魂谷外似乎有陌生氣息存留,這股氣息很是熟悉」

  念及此處,尹仲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將「血羅天儀」祭出,只見此物被真氣一激,耀眼紅光鋪滿整座庭院,而一道筆直血線指著斷魂谷方向,並且微微顫抖。

  「孟兄,有人闖入谷中,我先行一步,你立刻帶人封鎖山谷,鐵正」

  尹仲吩咐一聲,鐵正立刻領命下去,隨後尹仲身影瞬動,朝著斷魂谷方向而去。

  孟凡也知道事情嚴重,立刻回了府衙,帶領一幫好手,騎馬趕往斷魂谷。

  而在斷魂谷外,一個身著血袍的中年男子正在試圖闖入陣法。

  「這陣法倒是有點意思,不過卻是難不倒貧道」

  葛真輕笑一聲,祭出「血神斗」,一團紅光照在陣法上,盪起微波,一圈圈波紋不停晃動,原本隱藏陣法中的符紋已是顯露出來,上有赤芒閃爍,朵朵赤火飛舞出來,朝著葛真攻襲。

  葛真一見符籙,冷哼一聲,血斗一吸,符籙所化赤火已是被飛快吸入血斗之中。

  「無上道的赤火符,尹仲竟也能運使到這般地步,當真不簡單」

  葛真要不是看出此陣乃是用「血羅天儀」所布,也不敢獨自破陣,這「血神斗」與「血羅天儀」是赤血魔君同煉之寶,自生感應,這才被葛真找到漏洞。

  眼見赤火符靈光暗淡,葛真得意一笑,隨即血斗一翻,一道血色光柱從裡面飛出,正中赤火符,只見血色侵染,符籙破碎,露出一個缺口,與此同時,整座陣法微微一震,一道烏黑的瘴氣突然從缺口處飛躥出來。

  「等的就是你」

  葛真眼見瘴氣破陣而出,眼光一閃,真氣灌入半空的血神斗,一股磅礴吸力將瘴氣盡數籠罩,一絲絲瘴氣被不斷吸入其中。

  「有了這瘴氣滋養,血神斗就能完成蛻變,到時候,本座也能趁著這亂世開闢出一番天地」

  至於為赤血魔君報仇,葛真可不是什麼三歲小孩,這段時間他也沒有閒著,真武殿之名令他心神震驚,那古長老等人皆是孤傲之輩,若是谷虛沒有真才實學,他們可不會屈從與他,自己本事有多少,葛真還是心裡有數的。

  「能替魔君傳下這一脈道傳,本座也算報答了他的知遇之恩」

  不過數個呼吸後,瘴氣已被吸食殆盡,正當葛真準備再次從陣法中竊取瘴氣之時,突然側身閃避,順勢將血神斗收回。

  穩住身形之後,葛真看見一個剛毅男子正在怒視著自己。

  尹仲加速趕來仍是慢了一步,眼見陣法受損,隨手一道真氣暫時封堵住漏洞,雙眼冷冽的看著葛真,二話不說,劍刃已是寒光忽閃,一劍朝著葛真刺來。

  劍刃雖未至,但是一股透體生寒的感覺令葛真打了一個冷顫。

  「好厲害的劍氣」

  葛真不敢硬拼,揮袖打出數顆石子,迎上那劍氣,呲呲幾聲,石子還未接近劍氣,就已被劍氣刺成粉末,煙塵紛灑間,葛真眼光一凝,身軀一滯,一道銳利劍光已是擦肩而過,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鮮血未滴落地面,已是化成一顆顆冰珠。

  尹仲見葛真已被劍氣所傷,更是得勢不饒人,長劍吞吐劍芒,如蛟龍探首,似駿鷹伸爪,伴隨密密麻麻的劍氣,組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劍網,將葛真牢牢鎖死其中。

  深處劍網之中的葛真臉色十分難看,自己還是小覷了尹仲的手段,不說他會的法術,僅憑這一手凌厲的劍法,自己也是難敵其鋒。

  看著不斷縮小的空間,葛真伸手一拂,將傷口封住,口中念誦真訣,一蓬蒙蒙血光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襲來劍氣好似被粘住一般,速度陡然慢了下來,血光一震,所有外力已是消弭不見。

  外面的尹仲見狀眼神一厲,又是這種功法,身影瞬動,躍到葛真上空,看著下方的血光,高舉長劍,沉喝一聲,一道丈許長的劍光猛然斬下,正中劈在血罩上。

  葛真雖是施展「血浮光」,擋下劍芒劍氣,但是看著尹仲又劈下的劍光,深知難以撐住,當即沉喝一聲,在劍光斬中血罩同時,一道驚爆轟然炸開,而藏在裡面的葛真順勢奔襲遠方。

  可是尹仲哪裡會放過葛真,騰挪追趕,連發數道暗器,隱芒追逐,葛真忽聽背後破空之聲,立刻瞬影分身,化出三道化影,本體隱藏其中,頓時朝著四個方向而去。

  「雕蟲小技」

  尹仲目露冷光,自己對氣息最是敏感不過,稍稍一辨,就朝著東邊的人影順去,另外三處,則是發出三道赤火符追擊。

  葛真察覺背後尹仲追來,心中震驚不已,突然心神一動,三道化影已是失去了感應,就在葛真滯停的一瞬間,尹仲抓到機會,當下祭出「血羅天儀」,同時伸手一甩,四道玉符分列四方,光芒一閃,織成一道法網,封死了葛真的出路。

  尹仲不欲與葛真說話,伸手一激,頂上「血羅天儀」已是轉動起來,絲絲血線朝著下方纏去,葛真見到此物臉色一變,看其靈光湛湛,分明是祭煉長久。

  知道這法器的厲害,葛真不敢輕忽,立刻祭出「血神斗」,一道血色光圈從頭到腳將葛真罩住,恰似一座血色寶塔,血線碰觸其上,不是崩散開來,就是彈開。

  而在「血神斗」祭出瞬間,尹仲感應到「血羅天儀」一陣渴望的感覺,只要將此物吞噬,「血羅天儀」就能完成蛻變,生出性靈。

  「看來又多了一個除掉你的理由」尹仲看著下方抵擋的葛真,眼神厲芒一閃,隨即真氣灌入法器,鋪天蓋地的血線纏向葛真,雖然血神斗能崩碎血線,但是法器歸根到底還是看御主的修為。

  葛真破陣本就消耗了一部分元氣,加上原本修為遜色尹仲,不過支撐了片刻,那血神斗所化護體光華已是黯淡無光,血線將血塔光罩層層包裹,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血繭一般,又是過了三刻,尹仲察覺裡面的氣息已是微弱不堪。

  當即騰空而起,劍芒連閃,本就不堪重負的血塔光罩遭此重創,當即如琉璃碎裂,露出裡面的葛真,而血線趁機將其捆綁起來。

  看著無人操控的「血神斗」,尹仲對著「血羅天儀」打出一道印訣,只見此寶嗡嗡顫鳴,旋轉不停,隨即一道血光籠罩血神斗,後者似乎察覺到了危險,想要逃離。

  但是在尹仲與「血羅天儀」雙力合計下,此寶很快融化,變成一塊塊精粹血石,被血羅天儀飛快吞噬,每吸收一塊,血羅天儀就會縮小一分,不過半個時辰,血神斗就被血羅天儀融合完畢。

  原本球狀的血羅天儀已是變成了一塊棱形晶石,血光隱隱,裡面似有氣血流躥,看去好似一個活物,感受其中傳來的一個微弱靈性,尹仲欣喜不已。

  「想不到還有意外收穫,當真是上天眷顧」

  有靈性的寶物與沒有靈性的寶物,其價值那是天上地下,可以說,有了一件性靈法器,其鬥戰本領要提升三成不止。

  粗略察看一番後,尹仲將法器收起,等待合適機會再看,走到被血線捆住的葛真面前,尹仲看著昏迷不醒的他,沒有對他客氣,運起搜魂法,很快得知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隨後點燃一張赤火符,將其焚燒的乾乾淨淨,沒留下半點痕跡。

  處理完葛真之後,尹仲又重新梳理修補了斷魂林的陣法,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孟凡他們也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