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方羽遊刃有餘的戰鬥著甚至還有餘力來分散心神來觀看與戰鬥不相關的事物並在心裡發表感想。
「那頭白髮在這裡可尋常啊,她是媽媽說的雪女嗎?」方羽輕身跳起,一躍而上的踩在看向自己的一把武士刀並沿著刀身向持刀人跑去,然後是狠狠的踢斷眼前之人的脖子,心裡默默的想著與此時不相關的東西。
就算是這樣,方羽對於在場的所有匪盜來說也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匪盜們充其量算是有幾把力氣的青壯年或是中年男子,他們中只有那個領導著他們的頭頭是一處地下劍道館的學徒學過幾年的劍術,可惜的是為了防止身邊的人背叛和危及自己的地位,所以並沒有教導手下們。
一開始被秒殺的就是匪盜之中的最強者,剩下的只不過是土雞瓦狗,這些人並不能給方羽造成什麼麻煩。
「不行啊!我們還是跑吧!這個怪物根本殺不死!」一番廝殺下來,不在有人認為方羽是靠著偷襲才把頭領給殺掉的,他是一個真正的惡魔,空手就手持利刃的男人們給幹掉了,還活著的人已經不多了只有十個。
要知道他們一開始可是有五十多人的隊伍啊!這種規模的戰力都可以在一處鄉下稱王稱霸,就算是不及地方大名的軍隊強,但是被招安也可以做一個小將領的啊。
「好……我們分散著逃跑吧,能跑一個是一個。」發起逃跑提議的鼠須男人是他們中軍師類的人物,當他提出了如此合理的建議時身旁的同夥們立刻贊同並已經開始行動了。
看到不再有人衝殺上來的方羽有些苦惱的呢喃道:「好麻煩啊,又要追了,像開始的時候那樣子不久挺好嗎?」
手上的動作更加迅速、簡潔起來,他就像是一個刺客一樣,一擊即中,遠遁千里,看也不看自己手裡的傑作就開始料理下一個。
終於殺瘋了的男人們神志清醒了過來,掃視身邊倒下再也站不起來的眾多同夥頓時身體打了一個寒顫,充血的大腦瞬時清醒了過來。
「喂!你,你殺人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所謂的正義嗎!這些奴隸們現在在我們手上!你要是在動我們可就動手了!」因為距離方羽的有些遠所以沒有被他順手幹掉的鼠須軍師畏畏縮縮的跑到馬車邊的白髮小女孩旁,手中的長刀正哆哆嗦嗦的架在小女孩蒼白的脖子上,女孩病態而蒼白的皮膚連裡面青色的血管也清晰可見,刃口只是輕輕的貼在上邊就壓破了她的皮膚,流出來縷縷血絲。
方羽還真的停下了殺伐的腳步,也不追趕那剩下的兩個已經嚇破心膽的狗爬似的跑到鼠須男子身邊。
「你,也很有意思啊。」方羽的聲音中一點也沒有惱怒的意思,還是那麼的平淡像是並沒有看到女孩那流血的脖子。
本來還不是很肯定這個方法能限制住方羽的軍師立刻松下了一口氣,終於找到了一線生機,接下來,就是他的報復了。
「喂,你們兩個,也拿刀放在這些賤奴的脖子上!快!」軍師瘦的沒有幾兩肉的臉頰上滿是輕鬆,連發號施令的行為也做的那麼舒心,要知道之前他們可是一點也瞧不上自己的謀慮,只聽從土方那個傻大個的,現在作為首領的土方死了,那麼就下來就是他的天下了,憑藉著自己手裡重要籌碼,一定能混成大名身邊的一代名策士。
「……」方羽慢慢的朝著馬車走去,好像是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
「喂!你再靠近來我的刀就要下去了!」軍師看到方羽走近的聲影趕緊的威脅道,並把手中的刀挪動了兩下以示威脅。
「哦,反正你不是已經動手了嗎?她都快要死了耶~」方羽不緊不慢的繼續走著。
「你胡說!明明還沒有死……」軍師聽到方羽的話第一反應就是反駁,並立刻的低頭瞟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小女孩脖子蒼白肌膚處止不住的血流,雖然還是很小的血絲在蔓延,但是有在擴大的形式,如果不立刻止住血的話她也許很快就要失血過多而死了。
一下子呆愣下來的軍師沒想到小女孩如此的脆弱,簡直比一捅就破的窗戶紙還要易破,寶貴的籌碼就這樣重傷快死了,還沒等威脅敵人他就要自己弄死了。
方羽沒有停下腳步,還是那樣不緊不慢的走著,像貓一樣,輕盈無聲,沒有特意的隱藏但就是沒有絲毫的噪音。
「你……」
「反正我已經是必死了,乾脆就拉上一個!」軍師看著已經走到身前的矮小身影,就要不管不顧的抹掉手中女孩的脖子。
「嘩啦啦!」像是泉眼裡積蓄已久的泉水再也壓制不住地熱帶來的壓力,終於在衝破表層的那一刻肆意的噴灑出來。
那是從人的脖子裡噴出來的血水,人體的脖子是重要的交通樞紐,心臟在收縮期具有0.1秒的快速射血期,射血量約占心室射血量的三分之二。血液從心臟進入動脈速度是最高速,所以噴出的射程越有兩米遠。
一具無頭的新鮮屍體就這樣砸在了地上,那飛舞的頭顱眼神里還帶著些許的茫然,還沒有徹底失去意識的看著眼前漸漸失去顏色的世界。
「啊啊啊!!!」一道尖銳刺耳的女聲驚叫起來,她好像是被眼前血腥的場景給驚嚇到了連自己的脖子還在流血都沒有注意到。
「小聲點。」方羽歪頭看著女孩不滿的說道,明明之前看他殺戮時的場景連一點反應也沒有,現在只不過是近距離里的觀看到斬首的場景就被驚嚇的大喊大叫了。雖然耳朵聽得有點吵,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又向被震住那兩人走去。
方羽渾然不知自己此時的煞氣又多重,還在滴血的手刀垂落在兩側,就宛如死神的兩柄鐮刀,每一擊都會收割走一條性命。
好像青蛙被毒蛇盯上,就算是毒蛇只是蜿蜒的緩緩靠近它也不敢轉身逃離,誰知道青蛙跳起的那一刻會不會被毒蛇閃電一擊呢。
顫慄著,連手中的奴隸也不能保住自己性命的兩人已經打算毫不還手的看著。
「嗖、嗖。」接連兩道破空聲響起,又有兩道捂住喉嚨的身影倒下。他們手中的刀刃沒有發揮絲毫的用處,就算快死的時候。
「哎,不要再盯著我看了。」方羽對著不顧身體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像是透明一樣的女孩說道。
她還在死死地盯著方羽的眼睛看著,就好像是在看著什麼仇人一樣。
「你脖子上的傷我給你堵住了,出血點我給你指出來了,你自己來按壓吧。」不顧女孩那像是貓兒一樣無力半的掙扎,盤坐在地上並把女孩腦袋按在腿上方便自己止血的方羽說道。
「你也不要老是看我了,我其實也沒有多好看,就只是比你好看一點點而已。」女孩無動於衷的繼續盯視。
「額,不好笑嗎?」
「那麼,其實活著比死去還要艱難呢,你知道嗎?有一個女人教會了我不論何時都不要放棄自己生命的人生格言,她是我最親近的家人,從小我的身體就非常的虛弱,易碎的程度比捅破窗戶紙還要容易,她盡心竭力卻又要小心翼翼的照顧著我這件易碎品,明明已經到我可以獨自生存該要回報她的時候她又招呼也不打的一個人走了,走到我如何也追不上的地方……」
方羽第一次耐心的說一大段話來安慰人。
雖然效果甚微,但女孩的眼神卻不在那麼的兇狠。
「我知道,你其實是一個和我很像的人,都是失去了最親近的家人,失去了溫暖的家,只能獨自一人的在這個世界裡遊蕩,特別是,作為大亂的引發者飛騨鷹比等的女兒這個身份……」方羽自顧自的繼續說著,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更是意味聲長。
「你,知道……」沙啞像是從傷口裡擠出血一樣艱難而苦痛的聲音從女孩的嗓子裡卡了出來。
「嗯,看你在我用手刀斬首的時候就知道,你見過虛刀流,不,那個男人吧,那個叫鑢六枝的男人,而且就是他殺死的你的親人。」
方羽不管那再次變得兇狠的眼神繼續說道,「你看我使用『空手的劍術』就以為那是虛刀流嗎?虛刀流是血脈相傳的流派,只有親人之間才會相傳,所以你認我我是那個男人的兒子吧。」
「然後看到你衣著服飾、樣貌、氣質,人販子們對你的態度,就可以很輕鬆的分析出來你的身份不一般,這裡靠近奧州,對於虛刀流有著仇恨到白頭的程度,身份高貴的幼童,最近最出名的飛騨鷹比等之死和他還有一個女兒,這所有的消息結合到一起就能很輕鬆的分析出來了。」
「你現在是要以除後患嗎?」女孩兇狠的盯著方羽,好像是就算要死了也要在他的身上要下一塊肉來。
「不,我不是說了嗎,『活下去比死去還要艱難』,額,我說這句話不是要折磨你才讓你活下去的。」看著那滿是血絲的眼睛方羽有些煩惱的說道。
「用話語解釋還真是麻煩。這麼告訴你吧,我如果要殺你為什麼還要細心的給你止血啊,讓你直接死掉不是更好嗎?」
「我不會虛刀流,真的,虛刀流作為一個流派總不會只有那麼漸漸單單的用手刀揮砍吧。」看到少女停下掙扎的動作用心的聆聽方羽總算是可以安心的講述了。
「我是那個男人討厭的孩子,他可是說過如果我偷看他修習虛刀流的技巧,那麼一定會殺死我這樣的話。雖然是他的血脈,但其實我們之間更多的是由母親來作為連接,自從母親死後,我也沒有再和他一起生活了。」
「你應該明白劍士要有劍格,我不是在說謊。」
方羽邊說邊繼續給女孩的脖子纏繞繃帶,小心翼翼的既不會太緊讓其窒息又不會太松而不能止血,他在醫書里看到過這些知識,其中還有些書上沒有的自己理解的添加來升華。
終於,安靜的枕在方羽腿上的像是雪女一樣的女孩開口說話了:「我叫咎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