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之內有兩個惡鬼之女。
一個是奇策士另一個就是否定姬。
同樣的本名不詳,同樣的經歷不明,相似的地方有許許多多,於是她們被同時提及的時候也有不少。
但是實際上兩人展開的政治鬥爭也不止一次兩次,但僅這一點還不能說明兩者的利害關係一致或是不一致。
對於奇策士來說,她有自己的目標和展望,
對於否定姬來說,她有自己的計劃和野心。
所以,她們都有著各自的立場,不能說是龍爭虎鬥也不能說是相處融洽,僅僅是立場不同罷了。
而罕見的利害一致的目標——就是收集那十二把由四季崎記紀精心鍛造出來的完成型變體刀。
不管是用這份大功來作為面見將軍的敲門磚,還是用這份大功在自己履歷功績上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都是十分不錯的選擇。
「四季崎記紀這個男人,可並不是什麼刀匠。」
否定姬,一開始就如此單刀直入的否定著自己祖先,作為四季崎的末裔。
「追根溯源,他其實是占卜師的家系。」
「哦?占卜師……」
匡綱隨聲附和,看起來頗有興趣。
「這可真是,非常意外的身份啊。」
「鍊金術師,陰陽師,魔術師……被稱為異端的刀匠在各種歷史傳說中的種種身份——可謂是眾說紛紜,比起這些傳聞野史,小女子這裡有更準確的情報。」
否定姬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儘管沒有明文記載,也不是有著正統由來的名門望族,但是其卻是有著悠久歷史的隱秘家系,比戰國時代更加久遠——」
「這麼說來,汝也是占卜師?」
「不,占卜師的才能在四季崎記紀那一代就全部用盡了——所以作為後人的我,並沒有繼承這份才能。」
否定姬輕輕搖頭否定,同時越發的對方羽只是【目視】自己就能追根溯源的看到四季崎記紀的能力然後加以學習的這份【天才】感到畏懼。
就像是僅僅從木炭里挖扒,追根溯源的找到了有著同一原子卻更有價值的鑽石,這份目力實在是令人恐懼。
「這樣嗎?真是太可惜了……」
匡綱聞言一臉平靜的說到,說著可惜卻面色平靜。
占卜師這種玄之又玄的職業他更認為信則有不信則無,神棍和騙子扎堆的一種職業罷了,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您知道完成型變體刀嗎?」
否定姬看出了匡綱的無所謂的態度,出言發問到。
「嗯。知道。」其實只是粗略的看過奇策士上報的報告書。
「那麼它們所有的能力功效,您又是否一清二楚呢?」
「不就是質地精良的武士刀嗎~」匡綱,真的只是粗略的掃視過每一把刀的征繳過程。
「呵~這樣認為的嗎?那麼就讓小女子來告訴您吧——那十二把完成型變體刀,為何是那九百八十八把通常型變體刀的上位作。」
「哦——」
「世上最為堅硬,絕對不彎曲的絕對之刀——絕刀【鉋】。」
「能夠將一切之物,一刀兩斷的鋒利之刀——斬刀【鈍】。」
「將人的心態放置於天平上,因人而異的能體會到不同之物的曖昧之刀——誠刀【銓】。」
「如羽毛般輕盈,如工藝品般脆弱的美艷之刀——薄刀【針】。」
「可以隨意更換,擁有恐怖數量之刀——千刀【鎩】。」
「擁有世上最大重量與驚人質量,難以舉起之刀——雙刀【錘】。」
「即是武器又是人的,愛戀中的殺人人偶之刀——微刀【釵】。」
「以防禦為主題,擁有絕對防禦力的,甲胃之形之刀——賊刀【鎧】。」
「不容所有者死去,強行的延續人的生命的兇惡之刀——惡刀【錏】。」
「修身正心,將精神立於王道之上,指引性的解毒之刀——王刀【鋸】。」
「能夠從遠距離進行連續精密射擊的飛行道具之刀——炎刀【銃】。」
「持有後,難以忍受向人揮刀欲望的最強刀毒之刀——毒刀【鍍】。」
「以上,就是四季崎記紀的十二把完成型變體刀。」
否定姬輕言細語的合上朱唇。
話音落下,霎時,匡綱和十一護衛兵的眼神都變的狂熱起來,這等強大的武器當然是想要自己掌握。
「那麼,它們現在都在哪?」
匡綱迫不及待的問道,也許是人越老腦袋越昏黃,之前問過的話現在竟然又問了一遍。
「它們,都在這座尾張城裡——在叛逆手裡。」
「什麼!可是汝拜見寡人的託詞可不是這麼說的!汝可知這是欺君之罪!」匡綱震怒的大聲斥責道,一旁護衛的十一個人也面露殺氣,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凶厲模樣。
可惜,如果右衛門左衛門還在就好了,否定姬想,「大御所大人,請您先聽小女子的解釋再來責罰。」
「說吧。」匡綱看著否定姬嬌弱的柔美姿態,那楚楚可憐的碧色眸子,那白的勝雪的白皙膚色,精緻纖細的鎖骨、頸脖、香肩……還有那修身得體的黑色和服下曲線柔順華美的嬌軀——這無不是動人心弦的要素。
「您可知叛逆一夥的同黨都是何許人士?」
否定姬銀牙細咬,長長的睫毛上下煽動,好似會說話一般,她忠心的而焦急的詢問著。
「是些什麼人?」
匡綱隨意的詢問著,只是做一個表面的姿態,有著全城武力的他覺得區區奇策屋敷里的叛逆不過是瓮中捉鱉,輕而易舉就能將之拿下。
「他們是,斬刀【鈍】的持有者·萬人斬之子孫·因潘下酷城城主·宇練銀閣。」
「大叛逆·飛彈鷹比等之女·幼童之時假死脫身·成年之後混入幕府中樞的前高官奇策士·現叛逆餘孽容赦姬·咎兒。」
「二十年前的大亂之英雄的兒子·虛刀流第七代當主·現日之本最強者·鑢七花。」
匡綱眉頭微皺,這一個個名字的主人都是頗為棘手的傢伙,不管是因潘這個幕府已經放棄了的沙漠地域,還是幕府一直致力剷除的叛逆餘孽,又或者是被放逐到孤島的功臣之後人,這些都可謂是幕府天然的敵人啊。
「最後那個——更是二十多年前全日之本上下的最強者·以七歲幼童之齡斬獲無數戰績·埋伏,毒殺,圍剿,暗殺統統無效的最強者·最後只能無奈放之流放到海外孤島上去的【怪物七實】,他,也是叛逆的同夥。」
話音剛落,瞬間整個天守閣的頂層空間寂靜的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好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需要極盡所能的放緩才能呼吸,空氣都變得沉重了下來,可見的低氣壓霎時籠罩在眾人的心頭。
人的名,樹的影,如果僅僅是【前日之本最強者】這個名號還嚇不倒眾人,但是那個怪物可是真真正正四處挑戰,遊走列國的不敗之人,他通過種種戰績打出了自己的最強者之證,他不只是一個時代的最強,也不僅是這個時代的怪物,他是從前往後的所以歷史中最強大的怪物!
十一護衛兵都是聽著他的傳說成長的,匡綱更是多年前就懼怕的將其遠遠送走,這個人只要存在著就是對於和平時代來說最不穩定安分的一枚炸彈。
「噠~噠~噠~」
耳邊好似有虛幻的耳鳴傳來,腦中自動的模擬出一個身材修長消瘦的身影於樓下慢步而來,一步一步的踩著階梯一步一步的靠近著。
否定姬俏臉上的笑容由虛偽的歡笑置換成了淒涼的笑容。
「就是這樣,我們已經,大限將至。」
所以,欺君之罪只不過是想要上報敵情的忠誠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