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丁玉山

  清瘦長衫修士從米恆身上收回目光,不著痕跡的與其另兩名築基修士,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都是彼此心領神會的心中一笑。

  但清瘦修士與此同時,心中也升起一股邪火,想起了妙仙子那潔白如雪的嬌軀,還有那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媚色,真是每每讓他欲罷不能。

  想當初,在這米恆未來之前,這妙仙子那一晚,不是遊走在他們這幾人之間。

  只是在這米恆來了之後,暗中殺了那個毫不顧忌,還與妙仙子來往的修士,這才讓餘下的幾人自此之後,都遠離了妙仙子。

  另兩名築基修士,看到清瘦長衫修士眼中蘊含的意味,不由心領神會,都似不經意間,將自己的目光從妙仙子身上掠過。

  然後這才都看向了天際,然後慢慢的眯起了眼,似在感應著遠方天邊的動靜,但他們此刻心中,卻是另有一番滋味了。

  妙仙子對清瘦長衫修士三人,瞬間的反應,都看得真切,但她也是故作不見,心中也是一陣的不屑。

  「膽小如鼠之輩!」

  自從這米恆來了後,她再無法享受齊人之樂了,這對於她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可這米恆的修為,根本不是這裡其他人能比的,為人又陰狠無比,搞得妙仙子自己,也是不敢與他人交往了。

  米恆也是告誡過她,只要再發現一次,那麼他就在她體內下了血禁,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也不做到。

  不過看著前方搖搖欲墜的陣法,後方幾人也是對米恆一陣的佩服,要知道這大陣昨日時分,可是在莊主三次攻擊下,也都沒有碎開。

  莊主的神通,他們自是知道的,這米恆竟然能破解到這種地步,雖然歷經的時間長了一些,但這米恆在陣法一道,真的很厲害。

  尋常築基期陣法師,在破除能夠抵禦金丹攻擊的法陣時,光是破禁中帶來的反震之力,估計也能將其給震死了。

  米恆現在除了臉色,越來越蒼白外,竟硬生生地,抵禦住了陣法禁制的反噬。

  幾人這樣一番心思之下,竟然一時間忘了莊主之事,何況他們也並不擔心莊主的安危。

  可是有一件事情,依舊是讓他們心中不安。

  又過了一小會後,望向天邊的一名築基修士,就轉頭看向其餘幾人,猶豫了後,還是開口說道。

  「少莊主之事……後果極為嚴重,我等昨日也根本沒有出半分力,就怕……」

  他說到最後,臉上擔憂之色越發濃重。

  他這話一開口,登時將除了矮個綠袍修士之外,其餘那幾人剛才還有的其他火熱念頭,頓時就澆一個透心涼。

  他們如何不知,少莊主是莊主和夫人的心頭肉,這次意外隕落,雖然與他們一點干係也無,但是想想莊主那向來,只憑一時喜好處事的原則。

  不由得一個個心中忐忑中,只感到後背一陣陣的發涼。

  就連妙仙子在聽到此話後,也是俏臉變得又蒼白了幾分,眼中更是恐懼之色大增。

  莊主夫婦處置人的手段,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每一次做錯事給的處罰,都讓他們痛不欲生。

  如同時刻在抽筋剝骨,他們只想早早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可偏偏是求死也不能。

  那名築基修士說此話時,並未遮掩,就連那向來不知所謂的矮個綠袍修士,聽得此言時,竟然立即就是一個哆嗦,畏懼之色不言而喻。

  清瘦長衫到底年長些,神態最先恢復了過來,他先是陰惻惻的回頭中,就看向身後一眾凝氣弟子。

  他們這裡說話,可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裡又都是修仙者,當然一個個還是聽得見的。

  被清瘦長衫修士這一望之下,後面不少凝氣修士竟是腿一軟,差一點跪在了地上。

  他們是不想聽到這些談話的,可是偏偏前面幾人,就像是故意一樣,也不傳音,這就是非讓他們聽到的一樣。

  那麼接下來,只要這幾名前輩在莊主手中吃了苦頭,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弄不好,死上幾個人,也是有可能的。

  反正他們這些凝氣期修士,都是被抓來的,身上早被下了禁制,平日裡也就是做些打雜的粗活,哪有什麼被人可憐之說。

  以他們的這點修為,就是放任他們離去,估計也是個死,在不會飛行之下,這裡雖然妖獸很少,但架不住地域寬闊。

  只要遇上一頭,估計一個照面都抵擋不住,就成了對方的腹中餐了。

  更何況,放任他們離去,那也只是他們一個美好的願望罷了。

  只有當這些凝氣期弟子,在某一日能夠築基成功後,那麼地位才會有大的改善,可是那時就輪到莊主,會親自在他們身上種下禁制,就更別想逃離此地了。

  聽說莊主種的禁制更為歹毒,被種下禁制之人,只要心中稍有反抗念頭,莊主在第一時間就會知曉。

  他只需念頭一動,便讓你生不如死,時時刻刻如在十八層煉獄之中,而且想奪你性命,也只是一個念頭之間的事情。

  後面這群凝氣期修士都知道,前方這幾人心理都早已扭曲,只要他們在莊主那裡吃了的苦頭,往往都會發泄在他們這群凝氣期弟子身上,甚至喜歡虐殺而後快。

  所以當清瘦長衫修士幾人,毫無顧忌地將談話內容讓他們聽到時,他們早已嚇得瑟瑟發抖。

  知道說不得今日之中,又有幾人要消失在這世間了,但他們也只能心中祈福這場災難,不要落到自己的頭上,讓別人去承受了。

  清瘦長衫修士臉色木然中,從身後眾人身上掃過,每掃過一人,那人身體就是一個哆嗦,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可直到最後,清瘦長衫修士也沒有出聲,還是將頭轉向了前方米恆的身上,低聲說道。

  「只要在莊主回來之前,米兄能破了這個陣法,我們將其內所有修士擒住,那便可能抵消了莊主的雷霆之怒。但我要告誡諸位,必須要活捉幾人,留給莊主和夫人搜魂。」

  他這話音落下後,包括妙仙子在內的幾名築基修士,也都是紛紛點頭。

  他們現在地處偏遠,基本處於蟄伏狀態,半年都不一定遇到一名修士,所以平日裡獲取消息,除了莊主和夫人對外聯繫外,莊中修士是很少去往外界的。

  但莊主他們也是要遠行之後,才能打聽到消息,所以莊主一旦外出後,都會順手多抓幾名修士帶回後,慢慢搜魂,以獲得最真實的情況。

  這次這些外來修士,悄悄出現在此地,必是針對他們而來,所以他們當然得從這些外來人身上,得到最準確的情報。

  且最近一段時間,也有幾名神秘的修士來尋莊主,但他們修為高深莫測,個個都用法術遮掩了身形和相貌。

  就連一向最受莊主重視的米恆,都不知道來人是誰,只有莊主、夫人和少莊主三人才能清楚。

  但事後,莊內幾名築基修士,多少也能得到莊主的一些口風,他們的「大事」將起,近期行事一定要萬分小心。

  「你們不用擔心了,給我破!」

  而就在此時,一直持續打出法訣,盤膝坐在陣前的米恆,突然低喝一聲。

  但在他的聲音中,透出一股深深的疲憊和……一絲驕傲。他前半句話,乃是對身後眾人所說,後半句卻是自行低喝助威了。

  就在他話音剛出口,莊中眾人急忙看向他的一刻時,就見米恆雙手,如同狂風急雨一般在胸前揮舞。

  隨著他雙手的揮舞,在他雙手之間,一個閃著刺目的熾白光團,正在不斷壯大。

  隨著光團的壯大,其表面有著電弧交織閃耀,發出一陣的噼里啪啦聲響,同時光團上散發出的威壓,也是越來越強。

  剎那之間,光團表面的白光,已是刺得眾人無法直視。

  而與此同時,這座大陣之內,正有七人或躺或坐,或站,他們不少人正神色焦急中,盯向前方一人。

  大陣內最前方,也是一人盤膝而坐,他正面對著大陣入口,此時已是臉色如血,額頭上青筋高高鼓起,如同一根根蚯蚓盤結,神色上都帶了幾分猙獰之色。

  他的嘴角還殘留著幾絲血跡,胸前白色衣衫上,更是被大片的鮮血染紅,此刻早已變干,發深!

  這人右手中,正持著一枚巴掌大小的古銅色破舊陣盤,左手不斷地畫著一道道符文。

  這些符文每每在空中一閃後,就會紛紛落向身前大陣之上,每當符文落在大陣上時,本已是光芒明暗不定的大陣,其上光芒就會略有穩定。

  而此人也是在每畫出一道符文後,身體就是劇烈的一顫。

  丁玉山負手站立在白衣陣師身後,大陣上忽明忽暗的光芒,照得他臉部陰晴不定,這次本來只是一次正常的外出打探情報。

  卻由於一個錯誤的決定,造成了目前這種生死局面。

  一想到這些,丁玉山不由心中懊惱,這一切都是自己魯莽的決定所致,可能就要斷送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

  「這已過去快一日一夜了,萬里傳音符也在第一時間傳了出去,可是救兵為何遲遲未來,難道傳音符出了問題不成。」

  丁玉山心中焦急,他們此行一共十人,乃是分別來自三個宗門,都是隸屬於淨土宗所轄。

  丁玉山自去年與師弟包無心,從北冥鎮妖塔的紅楓潭下宮殿內出來後,便是興沖沖地回到了宗門。

  他所拜師的宗門叫做「風雪宗」,名字聽起來雖然響亮,其實只是一個普通的二流宗門,門中只有兩名金丹高手坐鎮。

  其師尊已是金丹中期,其師母則是剛踏入金丹初期,前後時間不過十一年。

  丁玉山與師弟包無心,則屬於門中大師兄和二師兄,二人修為也是門中弟子中最高的,都已到達了築基後期。

  二人年齡也不過五十左右,這般年紀就有了這樣的修為,這在修仙界中,也屬於天資聰穎之輩。

  他們師兄弟二人,均有望能在百歲內結成金丹,所以在一眾師弟師妹中,那是天驕一般的存在,也是師尊師娘眼中的驕傲。

  一個二流宗門中,能培養出不遜色四大宗門的弟子,這放在任何門派中,那都是值得稱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