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一語破天驚

  聽著李言的話,一直也是沉默不語的蘇虹,突然展顏一笑,竟如同百花盛開,讓這荒涼的山凹里,剎那變的春意盎然。

  「道友所言,虹自當遵從。」

  她這話中意味,竟是有種唯命是從,一切隨李言意願的感覺,讓人有一種可以隨意掌握,眼前美女所有一切的感覺。

  蘇虹口中這樣說,但目光又再次打量起李言來,只是此時卻是不同了,有著疑惑和不解。

  當蘇虹靈力和神識逐漸恢復後,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趕路,她從李言催動法力的波動來看,已認定李言的修為最多和她一樣,乃是築基大圓滿。

  可是,對方竟然能擊退一位金丹修士,而另一個念頭也在她心中產生,此人明明是毒修,怎麼擅長的卻是煉體術。

  而且其煉體境界之高,竟已達到了能與金丹修士抗衡的地步,這是修煉了什麼樣的功法?才能達到如此變態的地步。

  眼見蘇虹嘴上如此之說,卻是沒有下一步動作,竟再次盯著自己,好像再次陷入了沉思。

  李言等了一會後,就已然不耐煩,冰冷的說道。

  「道友不會只是說說吧,我想看到的是實物!」

  「哦,不好意思,我剛才有些走神了,這就給道友晶骨水。」

  蘇虹這才從沉思中緩過神來,然而竟是臉色一紅。

  隨即半側臉頰中,抬起玉手卻向自己耳墜上一抹,便有一道光華閃過,一個精緻的青色玉瓶,就出現在了她的雪白掌心之中。

  李言始終冰冷的臉上,終於出現一閃即逝的訝色。

  他沒想到對方的儲物法寶,竟是那不太起眼的耳墜,這如果讓人擒了她,在一名滿身飾物的女子身上,還真的不容易猜到了。

  那耳墜似一滴淡紅的水滴,只有小指指甲大小。

  李言露出訝色,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對方竟然沒有避諱自己,連一點遮掩沒有,就這般顯露出了自己的儲物法寶。

  望著潔白玉掌中的青色玉瓶,李言心中微微有些激動,但臉上還是一幅淡然模樣,並沒有驅使法力直接攝將過來,就是靜靜的看著蘇虹。

  蘇虹抿嘴一笑。

  「此物花了那麼大代價,小女子方才拿到手的,就這般給人,我還是有些心痛的。

  不過,反正原就打算交給你們魍魎宗的,所以給了師兄你,倒也是無防的,只是到時這位師兄,卻是要認帳才行。」

  李言聽著蘇虹前半句話,也是微微點頭。

  十五萬塊靈石就得到了這麼一小瓶晶骨水,而且還只是一級材料,這讓他都覺得貴的離譜。

  但蘇虹緊接著說出的下半句,讓李言正在輕輕點頭的動作,瞬間就凝滯不動了。

  接著,李言臉色已是變了又變,目光森立即就森冷下來。

  僅是這瞬間,李言就已動了殺機,是真正的想殺死蘇虹了。

  「你在說什麼?我知道你現在有了些法力,不過你若想找些莫名的理由來反悔,甚至是想當著某家面前毀了此物,你認為你能做到嗎?」

  李言不知道對方,怎麼一下就看破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似早已知道一般,心中殺機已生,他千般遮掩才來到淨土宗這裡,如何能想就此泄了行蹤。

  何況他說的也是實話,如此近的距離,蘇虹那剛恢復些許的法力,對於李言來說,脆弱的可憐之極。

  他自信可以在對方法力涌動,打算摧毀玉瓶前一刻,就能殺了她。

  只是他不明白,這蘇虹怎麼就能看穿了自己的身份,這才是他當下最關心的,如果搞不明白,哪怕就是殺了蘇虹,接下來這個漏洞,依舊會讓自己在淨土宗這邊危機重重。

  於是,李言並沒有直接搶過玉瓶,而是故意用話來威脅對方,看看蘇虹究竟想做些什麼。

  「這位師兄不用擔心,我知道你的身份自是有原因的,我也相信以師兄的修為,可在瞬間斬殺於我。

  而且魍魎宗的劇毒可是冠絕天下,在我不知情下也是輕鬆做到,只是我說的也是實話,這件東西本來回去後,就是要交給魍魎宗的。

  這位師兄不知是出來執行任務,還是恰巧路過,但救命之恩就是實情,虹在此感恩涕零。」

  李言聽了對方的話,聲音冰寒徹骨。

  「三息時間,說不明白你就不用開口了!」

  他的神識已擴散至千里範圍,只要有人一接近,或對方有什么小動作,他在第一時間,就會斬殺了此女。

  但見對方的表情,依舊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

  看李言並沒有立即動手,只是冷冷的看著自己,蘇虹這才長舒一口氣。

  其實她的心中已是七上八下,並不像她表面看起來的那般淡然。她還真怕對方不分青紅皂白,就能直接動手。

  所以,剛才不管李言會不會說話,她都會馬上說出自己是友非敵情況。

  不是她故意引起李言的敵意,而以照她現在的狀態,如果沒有人護法,讓她全身心打坐恢復修為,估計也是逃不出太遠的。

  還一點,魍魎宗修士可非善類,做事全憑一己喜好,一旦東西到手,殺不殺自己,可都是難說之事。

  之前沒殺自己,那是因為這位魍魎宗修士知道所要的東西,並不在儲物袋之中,而且越高級的儲物法寶,其上就越有可能會留有高級修士,留下的烙印後贈於晚輩。

  這樣即便是在儲物法寶主人死了後,他人也是很難打開儲物法寶,並且可能因強行打開之下,會觸發上面的禁制,讓高級修士鎖定殺人者的位置。

  蘇虹已大概看出了李言的修為,並不認為李言能輕易破除儲物法寶上的禁制。

  同樣,她也相信以一位魍魎宗修士的見識,當然知道這些才對,所以這才有了決定,只要自己不徹底激怒對方,暫時還是性命無憂的。

  「這位師兄,我不知道你是否認識虹,我乃是『歸去來兮』的店鋪東家……」

  「一息!」

  李言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是受魍魎宗委託,近期外出探聽一些異常之事的……」

  蘇虹連忙加速了語氣。

  「三息!最後一句話機會!」

  李言絲毫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可不信對方是受自己宗門什麼委託,這些都是毫無意義之語。

  「我知道你是魍魎宗修士,乃是因為此物!」

  看著李言漸漸眯起的眼睛,蘇虹心中真的有些慌亂了,因為李言身體也有微微前傾的徵兆,下一刻便似要出手了。

  李言正欲晃動的身形,突然就是一頓,蘇虹手中再次閃出的一件東西,那是一枚令牌,確切說是魍魎宗的令牌。

  只是這枚令牌並非宗門弟子常見的黑色,而是棕色,這種顏色李言之前從未見過,但令牌上的古老紋路,李言卻是熟悉之極。

  他幾乎不用去仔細觀察,一眼便可確認出這枚令牌,絕非假冒之物。

  見李言身上氣息慢慢沉穩下去,蘇虹面色才算緩了一緩,也不再多言,直接伸手將令牌和裝有晶骨水的青色玉瓶,向前就拋向了李言。

  李言見對方很是果斷的,就將二物都拋給了自己,當真也不客氣,伸手一把接住令牌和青色玉瓶。

  李言先是打開了裝有晶骨水的玉瓶,一股寒意透瓶而出,神識一探之下,心中就是一喜。

  神識之中,玉瓶內有八滴各自分開的渾圓水珠,似在瓶底滾來滾去,圓潤如晶珠,水珠呈深藍色,一顆顆散發森冷的寒意。

  哪怕是這件青色玉瓶,也絕非凡物,李言可以清晰感受到瓶內有禁制波動。

  想想也是,如果直接將晶骨水放入玉瓶,估計任何材質的玉瓶本身,都可能在瞬間便化為水液或變成烏有了,也只有用禁制護住方可。

  這八滴水珠與平土描述的一般無二,只是顏色太深,這乃是因為只是一級晶骨水所致,當晶骨水越向透明色轉化時,等級越高。

  不過這些已夠李言使用了,李言滿意的將玉瓶重新蓋上,青光一閃,玉瓶已從他手中消失,然後這才看向了那枚棕色的令牌。

  蘇虹清脆的聲音,這時也適時再次響起。

  「我之所以能知道道友是魍魎宗修士,乃是因為這塊令牌,會感應到周邊魍魎宗修士的存在。

  之前因為生死關頭,我倒是未注意儲物空間中令牌已有感應,直到放鬆下來,神識沉入儲物袋去拿丹藥時,才發現了令牌有了異常。

  而上面所標記之人就在眼前,因此,我才確定閣下就是魍魎宗師兄。」

  令牌一入手,李言更加確信此令牌無假,雖然顏色不同,可是這令牌材質卻與自己身上令牌相同,乃是魍魎宗獨一無二的,根本無法假冒。

  只是其上正有一個紅點一閃一閃,李言心中一驚,也不再隱藏,而是同樣手中光芒一閃,自己黑色令牌出現在了掌中。

  可當他看過去時,自己令牌上卻是什麼反應也沒有,而對方的這枚令牌,竟然有定位別人的作用。

  李言臉色有些難堪起來,他當下一股雄渾法力湧出,立即包裹住了自己的令牌。

  當他再瞧向棕色令牌時,上面的紅點已然變的有些模糊了,見到這種狀況,李言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這位師兄,我的這枚令牌感應也是有限制的,在一定範圍之內才會有所感應,而且它只能穿透一些普通禁制找到對方,比如普通的儲物袋。」

  李言將自己的令牌,一直牢牢的扣在了手心,蘇虹倒是不能看清李言究竟是何峰弟子,但她已似看透了李言心思一般,抿嘴一笑,說出了李言心中所想。

  任何修士,哪怕是一個宗門的修士,也不想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

  李言聽了蘇虹的話後,再加上自己剛才的測試,也確定了對方並沒有謊言相欺,他相信若是將自己的宗門令牌放到土斑之中,對方無論如何也是找不到自己了。

  那可是五仙門的法寶,是一位合體中期修士煉製的法寶,根本不是這一界修士,可以擁有的頂極寶物,就是放在仙靈界那也是珍稀之極。

  李言想了想,當初自己在唱衣會之所以沒有被蘇虹發現,應該是唱衣會中那套禁制大陣所致,不然同在一個大廳範圍之中,想來早就被發現了。

  「宗門為何給你這種令牌?」

  李言並沒有立即將棕色令牌還給蘇虹,而是抬頭看向蘇虹。

  這時他也明白了,為何在飛行中蘇虹變的安穩起來,而且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怪異之色,自己當初還以為,她有天賦異秉「聞香識人」之能呢。

  「師兄,你此刻出現在此,而未歸宗門,想來也是有要事在身的吧?那麼既然這樣,你就應該會知道近期修仙界中,發生的一些事件才是。」

  蘇虹面色一肅的說道。

  「噢?你說的是許多宗門莫名其妙消失,或被連根拔除之事?」

  李言當然早從玄清觀宮道人口中,得到了不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