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天干十二·【白面】(3K第二更)
黑色大蛇陡然對著白蒼朮張開口,白蒼朮足尖一點,身形重心倒轉,瞬間凌空後躍,抓起地上的夏油傑。
噗!
腥臭的吐息蔓延開來,白蒼朮卻是抓著夏油傑不斷後退。
他一手捏著夏油傑的脖子,一手抵在夏油傑的腰部。
「反轉術式也並不是萬能的,如果你不讓這些咒靈住手,我就要立刻殺死你然後逃遁了。」
相比於這些咒靈,白蒼朮對付夏油傑的手段反而更簡單一點。
看到咒靈攻擊目標仍舊是集中在自己身上,而且空間沒有給出擊殺提示,白蒼朮就知道,這個世界的夏油傑恐怕已經領悟了【反轉術式】。
變得相當難殺。
但白蒼朮仍舊挾持著對方,他很清楚,如果真的任由夏油傑施為,上千咒靈齊出,自己哪怕有著【秘儀·稻荷神的一擊】這種後手,也會被淹沒。
【反轉術式】堪稱本世界幾乎最強的通用能力,讓這些咒術師本來不算強悍的體魄,獲得了幾乎等同於微弱不死性的強大恢復力。
當然,反轉術式同樣擁有著弱點,反轉術式的本質是將負能量的咒力進行反轉,大量負能量的咒力以類似相乘的形式產生反應,變為正能量,由此產生類似於聖光屬性一般的治癒能力以及對於咒靈的額外殺傷。
不間斷使用反轉術式,會導致自己術式效率下降。
但在短期戰鬥中,如果不被破壞咒力節點,的確算得上一定程度的不死之身五條悟在與兩面宿的領域大戰中,身體幾乎遭受了不間斷斬擊,但仍舊利用無下限術式的精密操作配合逆天的反轉術式保持存活。
但咒術師的咒力節點,其實就在於下丹田處,咒力流轉會在此交匯。
夏油傑嘗試掙扎,但身後之人的確就如同當初自己和五條悟遭遇的【天予暴君·伏黑甚爾】一般。
身體能力完全超越普通人,自己這樣精通肉搏戰的咒術師,也無法動彈,
白蒼朮早已開啟【通透世界】,雖然無法看穿咒力,但夏油傑的任何肢體動作,都會被白蒼朮看穿。
他完全可以做到類似先敵之先的效果,將夏油傑的掙扎一一打消。
白蒼朮此時的確有能力殺死夏油傑,只要施展出【羅剎掌】,徹底擊碎夏油傑下丹田,讓反轉術式無法繼續,他便能徹底終結這位特級咒術師。
但白蒼朮看到了院落之外蠢蠢欲動的咒靈們。
「,看你那樣的眼神,我以為你是跟悟一樣的瘋子呢,怎麼了,還是保有理智的嘛。」
夏油傑被白蒼朮的手鉗制著頸椎,稍稍動彈,頸椎便傳來劇痛,但仍舊調笑著。
白蒼朮能察覺出來,夏油傑是真的不怕死。
甚至·—..他有種自毀的潛質。
咔,咔喀·—.—
夏油傑面帶殘酷笑容,一點一點扭曲了自己的頸椎,轉頭看向了白蒼朮。
他眼神恣意,毫不在意這種致命的傷勢。
「你想的沒錯,殺了我,那數千隻咒靈就會暴走,將整個京都夷為平地。」
他笑容中帶著奚落,仿佛在嘲弄白蒼朮貪生怕死。
但白蒼朮卻是笑一聲,隨後左手按住夏油傑的腦袋。
咔,咔。
在讓人發寒的骨節扭動聲音中,他再次將夏油傑的腦袋轉了回去。
這個過程中,夏油傑的身體已經失控,頸椎的完全錯位,在被反轉術式修復前,他身體難以控制的出現了各種失控的反應。
白蒼朮丟開夏油傑。
「只有那種沒有力量又放不下執念的蠢貨,才會一心求死。」
噗通。
夏油傑被丟在地上,反轉術式很快治癒了他的傷勢。
白蒼朮已經發現,夏油傑雖然被自己制住,但並沒有停止對咒靈的控制,不管是院牆之外的玉藻前,還是那幾條大蛇,都沒有攻擊毫無反抗能力的土御門落合。
夏油傑,比表現出來的瘋狂姿態,要有理性很多。
夏油傑起身,拍了拍袈裟上的塵土,絲毫不介意自己的難堪,也不在意白蒼朮的嘲諷。
「二位,東京的靈災,合該是我們土御門一族的罪孽,但如今,我土御門一族也已經血脈凋零,就算想要除靈災,也斷無可能了。」
看到兩人一番爭鬥的土御門落合,此時才開口。
不再躲閃裝傻,承認了東京的巨大災禍,其實就來自於他們土御門一族傳承的可怕陰陽術一一【泰山府君祭】。
「當年,我族的先人在東京,試圖以【泰山府君祭】逆轉那場戰爭敗北的結局,扭轉國運,但最終失敗,造成東京大靈災,死傷眾多。」
「陰陽師一脈遭受毀滅性打擊,我族先祖夜光也就此殞落。」
白蒼朮聽著老人講述歷史,心中猜測這種變化,到底是世界線的變動,還是其中隱藏了什麼事實。
但如果土御門族人如今幾乎死絕是事實,那麼這條時間線里的土御門夜光,
就不會是利用【泰山府君祭】轉世自己。
作為當時日本軍部最信賴的陰陽師,結合了當時日本的各種宗教術式,開創了所謂【帝式·陰陽術】的大陰陽師。
以【泰山府君祭】扭轉國運,的確是具備可能性的展開。
夏油傑也是靠在一旁,聽對方講述。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那近乎無敵的摯友,到底是死在了什麼力量之下。
「半年前,一個特殊的人出現了,他同樣手持對我族具有巨大貢獻的紋章,
贏得了我們的信任。」
「我不知道是誰將那術式給了他,也許誰都沒有給。」
「畢竟,【泰山府君祭】那種巨大儀式,根本不是單一陰陽師可以做到的。
「但最終,他知曉了【帝式·泰山府君祭】的存在,那是夜光先祖修改後的術式。」
「隨後—————結果你們已經看到了。」
老者頹然坐在地上。
「帝式·泰山府君祭——
夏油傑重複著這個名字,心中思緒有些泛濫,
白蒼朮將夏油傑的走神看在眼裡。
在他看來,夏油傑真的算不上一個合格的領袖,更算不上一位稱職的反派。
他善良的時候太過理想化,即便墮落了,也還保留有太多的顧慮和念想,這種人,大概就是那種,作惡都無法作的徹底的類型。
「所以,是那人利用【帝式·泰山府君祭】許願,以三萬三千人的性命換取了五條悟被咒殺?」
白蒼朮感覺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
【泰山府君祭】並不是一個可以被單人隨意施展的能力,記載中也只有安倍晴明與土御門夜光這樣的頂級陰陽師,在式神以及其他準備充足時施展過。
那土御門夜光,堪稱一個時代最強的陰陽師,同樣因為施展帝式·泰山府君祭而殞落,並引發靈災。
白蒼朮忽然一證,他看向那個老頭,正看到對方移開眼神。
對方的心跳速率,比此前高了一截。
他在撒謊,或者說,他在掩飾。
踏,踏,踏。
白蒼朮的腳步聲,讓土御門落合心跳更加劇烈。
夏油傑此時也是好整以暇的看著這邊,並不阻止白蒼朮的作為。
「土御門當家的,如果我沒記錯,當年土御門夜光使用【帝式·泰山府君祭】之後,同樣在東京引發了巨大的靈災吧。」
「我在想,真的是那傢伙故意把地點設置在東京的嗎?」
「兩次靈災都從東京爆發,是不是太巧合了一點。」
白蒼朮說話之間,右手搭在了對方肩膀上,他口鼻之間呼吸頻率變化,金色的波紋隨之開始遊走,土御門落合忽然感覺自己老邁的身體,變得輕鬆了些許。
「不管是我,還是後面那位教祖先生,都應該算不上什麼好人。」
「能將帝式·泰山府君祭真正的秘密,告訴我們嗎?」
死寂之都·東京。
身穿夾克,滿臉鬍鬚的大漢從車子裡走出,老鬼揮了揮刀,那些咒靈腥臭的血液被甩開。
幾人終於是來到了東京都的所在。
不遠處,那漆黑的巨蛋,不斷伸縮著,仿佛在蘊育新的生命。
韋一笑此時也不敢飛到空中,這個地方詛咒的濃度太高,他們幾乎每五分鐘就要更換一次身上負責防禦負能量侵襲的護符。
「老大,五條悟的屍體和靈體就是在這裡嗎?」
「理論上來說,我們只需要將屍體或者靈體毀掉,那【咒靈之王】就不會誕生了吧。」
【凱】最後吸了兩口,將煙丟下,他呼出一口濁氣。
「沒有那麼簡單。」
「這地方,大概在幾十年前,就曾經進行過一次儀式,當時的儀式失敗了,
但不知為何,僅式的信息仍舊保留在這片土地上。」
「那傢伙,【白面】大概就是竊取了【土御門夜光】的天命,假借【土御門夜光】的身份和命格,在此重新施展了【泰山府君祭】,完成了儀式,並引發了席捲東京的巨大靈災。」
「但五條悟的死,有些奇怪,在不確定五條悟的天命是否被奪取之前,我們還不能斷定將要誕生的【咒靈之王】便是五條悟。』
帶著般若面具的老鬼,此時也是沒有繼續調笑隊友,開口道「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配合【六眼】,再加上他自身領悟的術式反轉,
理論上來說,他的實戰能力在【強】級內應該是最頂級那一批吧,【白面】除了利用所謂的【泰山府君祭】直接祈求【泰山神】咒殺他,還會有別的辦法嗎?」
【凱】也是搖頭。
「誰知道呢,【白面】是那位大人的追隨者之一,我也只是此前團戰與他交手過一次,無法確定如今的他補充了什麼能力。」
「天干十二的特殊序列輪迴者,又是至強者的追隨者,這種傢伙,噴,真是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