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天命之子（3K第一更）
所謂【泰山府君祭】，本該是指的中國本土自然神話中的一種特殊儀式。
泰山神·東嶽大帝，在道教神話中位置極高。
【泰山府君祭】，本意是向東嶽大帝誠心祈求，以自己的性命換取亡者性命的回歸。
在信仰中還沒有出現閻羅的時代，黃泉也要被東嶽泰山大帝管轄。
而這種陰陽道術乃至於道教的文化，都隨著古老帝國對於日本的影響，而傳入日本。
日本的陰陽教中，也出現了【泰山府君祭】的名目。
但白蒼朮同樣知曉，在這個大多數是動漫世界的無限輪迴世界裡，【泰山府君祭】大概率不是那個東土神話中的模樣。
有一部名為【東京暗鴉】的動畫，同樣在故事核心中，涉及到了這樣一個儀式。
白蒼朮本來是沒有看過這種偏冷門的小眾作品的，只是最近在肖寧那裡鍛鍊時間長，太過枯燥，便開始播放起一些冷門的動漫作品，沒想到此時就遇見了。
「你怎知我來是要詢問這件事？」
白蒼朮並沒有否定，反而是順著神主的話開始繼續對話，他隱約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對方稱呼自己為神使，到底是因為自己曾經在鬼滅世界建立了巨大聲望，還是因為稻荷神對自己的詛咒？
老神主感受著對方身上清晰的稻荷神的氣息，毫無疑問，這是真正的神使比此前到來的那一位，更加接近【稻荷神】。
「事實上，在半年前，就有一位神使前來，詢問過【泰山府君祭】的儀式。」
「那是土御門一族的秘傳，他們曾在那次席捲世界的戰爭之後，施展過一次，但卻對自己的家族乃至於日本，造成了巨大的損傷，堪稱動搖國運也不為過。」
「老朽也只能將神使轉而介紹到了土御門家，後來，便發生了那件事—」
老神主低垂著頭，他感覺【泰山府君祭】仿佛就是什麼詛咒一般。
但心中仍舊期待著神使是來修復一切的，
這種事情，並不是如今的咒術界能夠解決的，
或者說，在他看來，自平安時代那個神秘全盛的時代落幕之後，人類術師在不藉助神明之力的情況下，絕無可能解決此事。
白蒼朮獲得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對如今這個世界的現狀，掌握的更加清晰。
土御門一族是平安時代著名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後代，而【東京暗鴉】故事中，也的確提及，土御門一族的族長，大陰陽師【土御門夜光】曾經在那場罪孽的侵略戰爭結束後，發動了【泰山府君祭】。
但結果是讓東京爆發了可怕的靈災。
雖然【東京暗鴉】的故事裡，夜光發動泰山府君祭的目的是轉生到族內後代身上，但並不能保證眼下世界裡，他那次泰山府君祭是想做什麼。
輪迴空間中的諸多世界，似乎在某種程度上，世界觀產生了聯繫，但因為存在著種種分支世界線，你不能保證在這些世界裡，其他那些世界線到底精確走向何方。
「最後一個問題，神主，你說的前一位神使，有什麼特徵？」
老神主抬頭，看了一眼白蒼朮，似乎是因為白蒼朮的問題，才注意到應該打量神使的樣貌，而不僅是那種輝光。
「老朽並沒有如何細看，但那位大人，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斗篷，渾身散發著一種特殊的味道。」
白蒼朮其實想知道的並不是輪迴者的樣貌，劇情人物眼中的輪迴者，因為沒有化身的影響，會與其他輪迴者看到的樣貌完全不同。
相貌沒有意義，但某些氣質和習慣的特徵，卻相當有用。
「特殊的味道，具體是指什麼樣的味道？」
老神主思考了一下，他轉頭看著山下的樹林，道「就好像他無論走到哪裡，陽光都會灑落在他身上，在炎熱的天氣，他也會獲得一陣清風，那種不自覺會吸引別人目光的特殊味道。」
「在凡人眼中，或許會將他當成天命之子也說不定。」
老神主的描述帶著詩意，但白蒼朮卻是眉頭緊皺。
這種描述，可不像是什麼簡單的能力，更像是一種明顯超出了普通力量維度的特殊特徵。
而且，【天命之子】這種描述，不得不讓白蒼朮聯想到教授口中特殊【卡牌】中的那一類一一天干十二，賦予命定之人。
，這個世界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白蒼朮同樣被老神主指出了當代土御門一族的所在，他在太陽落山之際，來到了這間坐落在山林之間的大宅。
土御門一族作為【安倍晴明】的直系後裔族群，幾乎代表了日本陰陽道的最高水平。
但此刻的宅院，卻相當冷清。
白蒼朮上門時，沒有守山之人，也沒有通報之人，他就這般堂而皇之的來到土御門一族的族地中心，見到了白髮蒼蒼的當代土御門家主，【土御門落合】。
順便，也看到了那位站在土御門落合身後，穿著玄色袈裟的長髮男子。
濃烈的殺意與敵意瞬間將白蒼朮包圍，一股陰寒的氣息，猶如沼澤一般，將白蒼朮包圍。
白蒼朮回頭，看到自己來的山門處，巨大的鳥型咒靈擋住了去路。
而在院牆之外，一隻面容完全被遮掩的豐滿女性咒靈，也飄在牆頭。
「土御門當家的，你這族地，不像是你說的那般冷清嘛，又來了一位客人。
土御門落合抬頭，打量著白蒼朮，正要說自己不認識對方，卻忽然瞧見對方手中那枚紋章。
「這—-這人好像的確是對我們土御門一族有恩之人，或許是後代。」」
他起身，對著白蒼朮艱難彎身。
「這位尊貴的客人，我土御門一族始終謹記任何曾經對我們施以援手的恩客。」
他知道，那種紋章，僅僅在大正時代，家族與其他陰陽教、神道教等等勢力，頒發給了一些對己方提供卓絕幫助的對象。
「若是往日，你能手持這枚紋章前來，吾等必定能夠給予你所求之物，但是如今——..—」
他看著自己落敗的宅子，與空蕩蕩的族地，面露悲戚。
夏油傑擺擺手，特級咒靈·玉藻前緩緩消失，他好奇的打量著白蒼朮，只覺得眼前之人的眼神和姿態，讓他隱約想起某人。
那種仿佛無時無刻不帶著調笑之意的嘴角，還有微微後仰習慣用下眼臉看人的表情。
噴，一臉傲慢的樣子。
白蒼朮也認出了夏油傑，心道這位所謂救世之人還真不算是一位傻子，居然也找到了【死寂之都】真正的問題核心。
「你誤會了，土御門，我來不是找你要什麼東西，只是想問你。」
「那【泰山府君祭】，你到底交給了誰？」
夏油傑面色微變，他的確是意識到了那造成五條悟殞落，乃至於整個東京變成死寂之地的力量，並不是咒術，而是陰陽術。
並且，也把懷疑的目標放到了這些因為咒術盛行而權勢不再的傳統豪族身上。
但這個咒力猶如猩紅火焰一般不斷繚繞的男人，居然一口道出了名字。
「泰山府君祭？」
「那就是那個術的真面目嗎？」
漆黑的大蛇從陰影中出現，只是瞬間，便將土御門落合纏住。
這是咒術的時代，陰陽術那一些東西，隨著時代變化，神秘力量的消退，早就無法與咒術這種根植於人類情緒以及恐懼的力量相比。
神秘會消退，但人類的情緒與恐懼，卻隨著文明的發展愈發龐大。
夏油傑雙眼眯起，弧度危險。
白蒼朮看著夏油傑此時與自己的距離，不過七米左右。
他向前一步。
「這位咒術師先生，在我得到答案之前，你最好不要做一些多餘的事情啊。」
「我，可是很危險的。」
他嘴角勾起，露出同樣危險的笑容。
夏油傑眼角餘光看著這個咒力並沒有太過出色的陌生咒術師，並不將對方的威脅當一回事。
雖然對方的咒力性質的確看起來不錯，但終究只是一個普通咒術師的咒力量他伸手掐住土御門落合的脖子，這位年老的土御門家主無力得被提起，發出嗚咽聲。
夏油傑好整以暇的看向白蒼朮，剛要開口，卻看到對方抬起左腳，猛烈下。
砰！
地面轟然一震，夏油傑眼神一變，瞳孔中已經失去對方的蹤跡。
這種動作，這種速度，讓他想起一些不太美妙的事情。
夏油傑陡然丟下土御門落合，那數條漆黑大蛇一般的一級咒靈也同時向著自己身後爬行。
很多人其實對夏油傑都有誤解，覺得他是依賴咒靈作戰的類型。
但其實，夏油傑體術非常強大，單論身體能力，五條悟也不如他。
他在身後勁風撲面而來之際，瞬間轉身，咒力流轉，一拳打出。
白蒼朮果然瞬間出現在夏油傑身後，他對被丟在地上的土御門落合毫無反應，夏油傑包裹著強烈咒力的一拳打來，白蒼朮也是微微偏頭。
噗！
夏油傑咽喉一痛，喉管瞬間被一記手刀命中。
軟骨破碎的聲音響起，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這傢伙—
對方瞬間出現在自己身後，面對自己一拳打出，對方速度絲毫不減，僅僅是歪了歪腦袋，就以最精確的幅度躲過了自己的拳頭，然後在從自己身邊邁過的瞬間，一記手刀斬在自己咽喉部位。
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僅僅是以最合適的速度，最合適的力量，便一擊打倒自己。
夏油傑倒下的時候，那三條漆黑的大蛇咒靈，才剛剛來到百蒼朮面前。
白蒼朮雙手上同樣出現咒力，他低頭看著夏油傑，道「看，我說過吧，我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