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啥玩意兒?
怎麼就以酒代茶了?
齊嘯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麼早就喝啊?
這天還沒黑吶,中午飯還沒來得及吃吶!
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
見齊嘯風一臉懵逼,定遠公還以為是齊嘯風不好意思,當即將那茶盅……噢不對,酒盅,塞進了齊嘯風的手裡。
「這是老夫幾年前收的一瓶醇釀,這些年都沒捨得拿出來喝。」
「殿下,嘗嘗吧!」
看著手中大小直逼茶盅的酒盅,齊嘯風的大腦有些混亂。
說實話,他真沒有想到。
昨天那個持重沉穩的定遠公,竟然還有如此……熱情好客的一面!
盛情難卻,在定遠公滿是期待的眼神中,齊嘯風只好將酒盅舉到嘴邊,抿了一小口。
「殿下,如何?」
齊嘯風當即睜大了雙眼,用一種只有在GG里才會出現的誇張表情誇讚道:「真是好酒啊!」
「入口醇厚綿密,唇齒留香!」
「您這酒是從哪兒來的?」
見齊嘯風極盡誇讚之詞,定遠公顯然很是興奮。
「莫非殿下也懂品酒?」
齊嘯風懂個屁的品酒!
要不是看到這老酒蒙子這麼愛喝,齊嘯風根本就不會這麼捧場!
沒辦法,俗話說了,投其所好。
既然這老頭這麼愛喝酒,多少也得配合配合他不是?
面對定遠公那略有些熾熱的目光,齊嘯風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只能說,略懂一些!」
「定遠公若是喜歡酒,我那裡還有些多年陳釀。」
「下次拜訪,一定給定遠公帶來!」
一聽齊嘯風那裡還有好酒,定遠公當即笑彎了眼。
「那怎麼好意思啊?」
「既然殿下也喜歡品酒,那便是老夫的知己。」
「酒逢知己千杯少,咱們應該先干三杯啊!」
說著,定遠公主動替齊嘯風斟滿了酒盅。
說實話,齊嘯風對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昨天從這老頭兒的表現來看,他對於自己依舊還持有觀望的態度。
也就是說,即便自己是身份尊貴的太子,可若是想要做他的孫女婿,還需要入了他的法眼才行!
可今日甫一見面,這老頭兒的態度怎麼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對自己如此熱情也就罷了!
最關鍵的是,這老頭竟然說自己是他的知己?
齊嘯風越想越迷惑。
越想,越是百思不得其解!
三杯酒下肚,定遠公的話越發多了起來。
「老夫聽聞,殿下的火銃使得出神入化,堪稱一絕啊!」
「從前怎麼沒聽說過,殿下還是個練火銃的奇才?」
齊嘯風聞言有些尷尬。
「奇才不敢當,只是湊巧有那麼一點氣運罷了。」
定遠公喟然長嘆:「人生在世,誰能說氣運根本就不重要呢?」
「歷來成大事者,誰能拍著胸脯說一句,自己從來沒有過氣運的加持?」
「話說回來,那火銃老夫也見過一次。」
「當真不好駕馭啊!」
「殿下能有這方面的氣運,已經很難得了。」
說到此處,定遠公意味深長,若有似無地瞄了齊嘯風一眼。
齊嘯風立馬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
這老頭活了大半輩子,還真是鬼精鬼精的!
他這是明顯懷疑自己有所隱瞞,故意用話來套自己呢!
𝖘𝖙𝖔55.𝖈𝖔𝖒
畢竟除了老六那樣的小孩子之外,能有幾個人相信所謂的氣運?
不過都是在為其他的理由找藉口而已!
「當然,除了氣運之外,還少不了日以繼夜的練習。」
「所以父皇才命我多多督促幾個弟弟,讓他們加以練習,不能大意。」
齊嘯風略微一頓,補充道:「若是定遠公也對火銃有興趣,下次再來拜訪時,我帶兩把過來。」
「請定遠公好好研究研究!」
「哎呦,這怎麼好意思啊!」
定遠公的眼睛都快要笑彎了,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摩挲了起來。
似乎也正迫不及待,親自找一把火銃玩玩。
見這老頭興致高漲的樣子,齊嘯風知道,自己這是又投其所好了。
依照先前張昭林對火銃那痴迷狂熱的模樣來看,他們這些習武之人,沒有幾個不喜歡摸槍的。
這老頭顯然也是一樣。
見定遠公再次朝自己舉起了酒盅,齊嘯風不敢怠慢,連忙舉杯碰了上去。
「殿下,過幾日前去揚州,差使不好辦吧?」
齊嘯風一怔。
這老酒蒙子的思維可真夠跳躍的!
自己在這裡坐了還不到十分鐘,他就從喝酒談到了火銃,又從火銃談到了揚州。
照這麼聊下去,再過半個時辰,怕是都要聊到十萬八千里以外了。
齊嘯風想了想,嘆氣道:「的確。」
「建安、淳寧兩縣河堤全部被衝垮,幾十萬百姓流離失所。」
「雖然賑災銀已經悉數到位,但此次災情嚴重,中間難免不會出現紕漏。」
「父皇也是擔心出差錯,這才特意派我過去盯著。」
齊嘯風並沒有將淵帝的真實用意和盤托出。
一來淵帝說了,這次是暗中調查,先不要告訴任何人。
二來這其中會牽扯到誰的勢力,齊嘯風一無所知。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貿然說出來為好。
定遠公微微點了點頭,望向齊嘯風的眼神中也夾雜了些許讚賞。
從前就聽人說過,自從太子看過一本什麼古籍之後,就比從前成熟穩重了許多。
今日一見,倒真不似從前那樣胸無點墨了。
尤其是太子說這番話時,那微微皺眉的認真模樣,倒真有一番王者之氣……
「殿下,其實,您長得很像老夫的一個故人。」
「啊?」
齊嘯風大驚失色,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不至於吧!
鏡子自己是照過的,跟那位故人不能說是有些相似,只能說是毫不相干!
「不會吧?!」
「我可從來沒有練習過兩年半之久啊!」
定遠公微微一怔:「殿下,難道此前從來沒有人說過嗎?」
「您和先帝,真的頗為神似啊!」
原來他所說的故人,指的是先帝啊!
齊嘯風鬆了口氣。
「還真從來沒有人說過!」
無論是誰,貿然提起先帝,那就是大不敬之罪。
只有像定遠公這樣同先帝出生入死的將領,提起這個話題,才不至於太過於違和。
再說先帝病逝多年,如今朝堂上目睹過先帝年輕時英姿的朝臣,已經寥寥無幾了。
若不是定遠公提起,齊嘯風還真不知道。
自己這個做長孫的,竟然還有幾分神似先帝。
怪不得剛一來國公府,這老頭對自己那麼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