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方小無的時間並不算短,齊嘯風這還是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隱忍與委屈。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衝動,齊嘯風竟伸出手來,握住了方小無那雪白細膩的小手。
「你……」
方小無的身體猶如被電流擊中一般,重重的一顫。
她那雙本就碩大的眼睛,此刻更是瞪得圓溜溜的,猶如一頭受驚了的小鹿。
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似乎根本就沒有料到,齊嘯風竟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然而詫異歸詫異,她還是任由齊嘯風這麼輕輕握著自己的手,並沒有立刻將手抽走。
仿佛就連她自己,也在意外的享受著這樣的時刻。
齊嘯風微微嘆了口氣,百感交集望向了方小無。
「你是我的太子妃,未來,也會是我獨一無二的皇后。」
「再過幾日,是你我大婚的日子。」
「這是獨屬於你我二人的喜日子,我會一心一意,只專注於你一個人。」
「至於別的,我根本就沒有考慮!」
齊嘯風說的這些,並不是為了哄方小無高興,而是自己有感而發的肺腑之言。
原本聽說要迎娶這個母老虎的時候,齊嘯風心中,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想來自己一世英名,竟然要這樣葬送在母老虎的手裡,齊嘯風便覺萬念俱灰,生不如死!
但,通過這幾次的相處,齊嘯風已經逐漸放下了心中的成見。
這個丫頭並不像傳言當中的那麼魯莽,也並非自己想像當中的那麼彪悍。
她聰明,善良,敢愛敢恨,直爽剛烈。
最重要的是,她願意在面對流言蜚語時,選擇無條件地相信自己,並為自己出頭。
單憑這一點,就是許多人都無法做到的。
有這樣一個性格直率的女子做妻子,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所以,即便是沒有今日淵帝的那一番叮囑。
這些話,齊嘯風也是打算告訴方小無的。
方小無就這麼怔怔地望著齊嘯風,這一瞬間,她的大腦竟一片空白。
「你……你……」
「肉麻,噁心!」
方小無眉頭微皺,似乎對齊嘯風充滿了嫌棄。
但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的嘴角,已經不可控制的微微上揚了起來。
而她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也再次充滿了以往的神采。
這姑娘,又搞口嫌體直那一套了。
齊嘯風淡淡笑了笑,並沒有戳穿她的嘴硬。
二人就這麼手拉著手,靜靜地回到了定遠公府上。
剛一回府,方小無便匆匆甩開了齊嘯風的手,跟一陣風似的,迅速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小姐,小姐!」
「您這是……」
見方小無逃也似的跑了,管家方明滿頭霧水,根本就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見齊嘯風笑意盈盈地站在一旁,方明這才恍然大悟。
「拜見太子殿下!」
「殿下,您別意外。」
「我家小姐每次要見您,或者每次見完您之後,都會變得有些異常……」
每次都有些異常?
方明若是不說,齊嘯風還根本就看不出來呢!
沒想到,這丫頭對自己已經到了情根深種,情難自拔的程度啊!
齊嘯風拼命掩飾住笑意,向方明一頷首:「對了方管家,定遠公休息了嗎?」
方明搖了搖頭:「定遠公平時休息的晚,這會兒還在書房看書呢。」
「太子殿下,您這邊請!」
隨著方明穿過曲曲折折的迴廊之後,齊嘯風這才停到了定遠公府的書房外。
「老爺,太子殿下來了!」
一聽齊嘯風竟然登門拜訪,方立文連忙推開書房大門,走了出來。
「拜見太子殿下!」
「不知太子殿下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方立文嘴上仍舊是那一套客氣話,說話間,便要俯身向著齊嘯風行禮。
「定遠公,您何須如此客氣?」
「再過幾日,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按照輩分,我也算是您的孫輩呢!」
齊嘯風連忙上前,輕輕托起了方立文的雙臂。
方立文與徐達雖然同為武將,但二人的性格卻是截然不同。
方立文為人謹慎,外圓內方。
平日在禮節這方面,也是做得滴水不漏。
不管他最終到底行禮沒行禮,最起碼人家有這個禮節在,讓人根本就挑不出短處來。
反觀徐達,就更加固執一些。
只要與他心中所堅持的內核相悖,他都會冷臉拒絕。
哪怕自己是他的親外孫,當初犯了錯,也被他冷落了好一陣子。
由此看來,淵帝選擇請方立文重返朝堂,還真是有跡可循的!
聽到齊嘯風的話,方立文連忙笑著擺了擺手。
「殿下這樣說,可真要折煞老臣了。」
「對了殿下,不知您深夜造訪,所謂何事?」
「可是小無那丫頭又亂發脾氣,惹您不高興了?」
齊嘯風連連搖頭:「定遠公放心,我和小無兩情相悅,不會互生嫌隙的。」
「我今日前來,是有件事想要提前跟您知會一聲。」
「您早些知道,也好提前早做考慮。」
「免得日後被動啊!」
一聽這話,方立文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
他知道,太子漏夜前來,要說的內容必定不可能簡單。
「那老臣就先謝過殿下了!」
「不知殿下要說的,究竟是何事?」
齊嘯風娓娓道:「今日我與父皇交談,父皇有意請您出山,重返朝堂,替他滯脹大局。」
方立文聞言,臉上並未有太多驚訝的表情。
似乎,在齊嘯風說此話之前,他就已經想到了這樣一種可能了。
「多謝聖上抬愛,只不過老夫年事已高,又遠離朝堂多年,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啊!」
「就算此次勉強重返朝堂,怕是最後也會讓聖上失望……」
齊嘯風淡淡笑了笑。
「定遠公老當益壯,又何必要妄自菲薄呢?」
「如今呂墨麟已死,朝堂上勢必會陷入一陣短暫的混亂當中。」
「放眼整個大淵,再沒有比您老人家更適合在此刻出面,執掌大局了。」
「無論是論資歷,還是論才幹,又有誰能夠與您相提並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