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是日落西山,天色漸晚。
落日為半邊天空都鍍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傍晚的微風拂過,吹散了些許暑意。
許均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向一旁的齊嘯風張口道:「殿下,時間差不多了。」
「何大人應該快要到了。」
「好,」齊消費站起身來,拍拍身上被坐得有些發皺的袍子,「咱們也出發吧。」
「去看看這個河堤究竟是怎麼個情況!」
三人乘車來到被大水沖毀的河堤附近,正如何硯所說,河堤上果然有重重重兵把守。
知道的明白這是河堤,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什麼秘密基地呢!
「走,上去看看!」
齊嘯風邁步向河堤上走去,沒走多遠,就被河堤上把守的士兵攔住了。
「幹什麼幹什麼!」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
「不想掉腦袋就趕緊給爺滾!」
齊嘯風根本懶得跟那士兵費口舌,一腳正蹬踹出去,直接將那毫無防備的士兵踹出了三米遠!
「噗——」
士兵瞬間猶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向外飛了出去。
他口中噴出的點點鮮血,猶如朵朵蠟梅綻放,格外觸目驚心!
齊嘯風對於自己剛才蹬出的一腳還算滿意。
這一路走來,像眼前這種狗仗人勢、為虎作倀的走狗小人,他已經見了太多太多。
看到這些走狗的醜惡嘴臉,他便覺噁心至極,忍無可忍!
既然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
今日,便是宣洩的大好時機!
踹出的這一腳動靜可不小,立刻吸引了河堤上其餘看守士兵的注意力。
「幹什麼!」
「造反了是不是!」
士兵們呼喊著擁了上來,他們安逸舒坦的日子過得太久,也希望平靜如水的生活中能夠多點這樣的刺激。
許均閃身護在了齊嘯風的面前:「殿下,咱們剛才不是說好了直接亮明身份麼」
您怎麼不按套路出牌,說打就打啊!
齊嘯風咧嘴一笑,上前一步,與許均並肩站在了一起。
「只是突然想要這麼做而已!」
許均側頭看了看身邊的齊嘯風,面對那些奔來的士兵,他也露出了一個由衷的笑容。
「不瞞殿下所言,屬下也早就想要這麼做了!
話音剛落,二人的身影便被飛速衝來的數十名士兵所淹沒。
齊嘯風已經許久沒有好好活動拳腳了,今天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他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
然而。
衝上來的這些士兵,都不過只是些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的傢伙。
三兩下的功夫,齊嘯風與許均二人便已經干趴了一片!
還剩下的三兩名士兵,望著渾身戾氣的齊嘯風,不覺腿肚子一陣抽抽。
「快……快回去稟報楊大人!」
「有人來鬧事!」
話還沒說完,那幾名士兵便撒丫子就跑。
從那逃跑的速度來看,明顯是擔心齊嘯風再追上來!
眨眼間,守滿了士兵的河堤上便再不見半個人影。
只剩下那修補河堤的工人,依舊在不知疲倦地忙碌著。
他們雖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但他們手上的工作,卻是一刻都不敢停歇!
見齊嘯風身手不俗,許均忍不住充滿了好奇。
「殿下,您的身法看上去很是與眾不同啊!」
「敢問您這是什麼招式?」
齊嘯風一時語塞。
總不能跟許均解釋,這叫做綜合格鬥,如今的大淵暫時還無人修煉這樣的招式啊!
不過,若是能將這種注重拳拳到肉的綜合格鬥與許均的高超輕功結合起來……
說不定,還會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
想到這裡,齊嘯風眼睛一亮。
「想學?」
「我教你啊!」
「真的啊?」許均嘴巴一咧,露出一口森然的大白牙,「多謝殿下!」
就在二人貧嘴的時候,田錚已經滿臉嚴肅,默默上了河堤。
他俯下身來,仔細看著那被水沖毀的缺口處,生怕錯過了任何細節!
「不……不對啊!」
「這不應該啊!」
田錚眉頭緊鎖,口中喃喃,仿佛陷入了什麼令他嫉妒懷疑的疑點當中。
看到田錚的模樣,齊嘯風也不覺跟著嚴肅了起來。
「田工,可是發現了什麼蹊蹺之處?」
田錚一言不發,對齊嘯風的問題置若罔聞,自顧自地向著遠處的河堤缺口處拔腿跑去。
齊嘯風明白,田錚就是這個執拗脾氣。
當他認真探究某件事情的時候,任何事情都無法打擾到他!
所以,齊嘯風也並不覺得這是一種失禮和無視。
恰恰相反,正是因為田錚身上的這種純粹,才讓齊嘯風對他刮目相看!
齊嘯風不再打擾田錚,就這麼靜靜地跟在他身後,等著他在河堤缺口處四處查看。
不知就這麼過了多久,就在太陽落山前的最後一刻,田錚終於滿臉驚恐地回過了神來。
「怎……怎麼會如此!」
「殿下!」
「下官終於知道,這河堤究竟為何會被衝垮了!」
……
「楊大人!劉大人!這杯酒,鄙人敬您二位!」
「等改稻為桑的政策正式敲定,還望兩位大人多多提攜才是啊!」
揚州城。
春月樓的頂樓包廂內。
葉錦儒滿面紅光,站起身來,朝楊自明、劉德林二人殷勤舉起了手中銀杯。
楊自明顯然喝得有些上頭,眼神都有些迷離了。
他伸出一雙大手,在身邊樂師的玲瓏身段上放肆地遊走了起來。
「葉老闆這是哪兒的話啊!」
「本官只不過是河道總督,改稻為桑的政策,與本官有何關係?」
「你要巴結,也該去巴結當今的揚州布政使王清源才對吧!」
說著,楊自明揚起脖子,將銀杯中的佳釀一飲而盡。
葉錦儒連忙替他滿上,滿臉堆笑:「整個揚州誰不知道?」
「王大人德不配位,根本就不是個管事的。」
「整個揚州,還是您和劉大人德高望重,深受百姓愛戴!」
「鄙人不找您和劉大人,又該找誰?」
「劉大人,您說是不是?」
葉錦儒眯眼轉向一旁的劉德林,然而劉德林卻對葉錦儒的示好置若罔聞。
只是呆呆握著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