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營亂捌
沈放嘿嘿只是笑。§.•´¨'°÷•..× ➅9𝓼Ⓗยχ.𝕔o𝐦 ×,.•´¨'°÷•..§
又過片刻,就聽沈放大喜,叫道:「中了,中了!」
貟老三也忍不住回頭來看,卻見沈放當真釣上條魚,卻還沒有手指頭長。
沈放喜滋滋將魚放進魚簍。貟老三忍不住發笑,道:「幸虧我這魚簍眼小,不然怕還漏了出去。」
沈放道:「既然發了利市,後面自然左右逢源,財源滾滾。」
眼看半個時辰到了,貟老三又提竿中魚,輕輕鬆鬆又將一尾四斤多重的鯉魚收入魚簍。收起魚竿,嘿嘿笑道:「如何?」
沈放也收竿起身,過來要提他魚簍,道:「你釣了多少?」
貟老三一把攔住,道:「嘿嘿,你小子明知故問,是想趁我不備,從我魚簍裡面偷魚到你簍子裡是吧。哈哈,老漢早防你這手,你是想也別想。」
沈放搖頭道:「當真是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既然打賭,自要光明磊落。大爺你既然輸了,就快請渡我們過河吧。」
貟老三道:「你小子發癔症了,說的什麼胡話。」
沈放道:「我說的明明白白,我這魚竿釣的,落到我魚簍之中,都是我的。你魚簍里的,自然都是你的。是也不是?」
貟老三眉頭皺起,忽然翻過魚簍,果見自己魚簍底下,依稀幾個指甲印。惱道:「臭小子,原來早就出鬼!這如何作數!」
沈放道:「那日你們賭賽,若他當場把魚殺了,魚肚裡掏出魚兒,你認是不認。」
貟老三氣的滿臉通紅,道:「若是當時拿出,我便忍了認他。事後空口無憑,誰知真假!」
沈放笑道:「是啊,若是我換簍子之時,被你發覺,我自然也認輸,可你這不也沒發覺麼?」
王獨鶴在船艙中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這就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誰叫你大睜著一雙眼也瞧不見。」
貟老三面上一陣紅一陣白,忽然一拍大腿,道:「直娘賊,老子認了。我處處提防,真是沒看出你何時換的簍子。有這份本事,我輸的也是不冤。」站起身來,操起一根木槳,將船向江那邊划去。
王獨鶴自是冷嘲熱諷,貟老三陰沉個臉,一言不發。生著悶氣,手下看似不快,小船卻如箭一般,直射對岸。四野如墨,江心一泓清白,小船划過,裁開一圓明鑑。不消一刻鐘,船已靠岸。
沈放背著王獨鶴上岸,雙足落地,哈哈一笑,道:「大爺,接住。」伸手拋出一物。
貟老三一怔,伸手一捧,一物落在掌心,卻是五兩上下一錠銀子,皺眉道:「你這是何意。」
沈放笑道:「這賭賽麼,其實乃是我輸了。他欠你四十一兩的舊帳,你們慢慢去算。我這五兩,可是給你了。」
貟老三冷哼一聲,道:「老漢我願賭服輸,不像某些人如此下作。管你偷的騙的,贏了就是贏了。」伸手就要將銀子擲回。
沈放哈哈大笑,道:「真是在下輸了,你瞧瞧那個魚簍。」背著王獨鶴,大步而去。
貟老三急忙拿過另一個魚簍,翻過來,底下赫然也有幾個指甲印。楞了一愣,忍不住也是哈哈大笑,道:「臭小子!」
沈放邁開步子,一路飛奔,再不管王獨鶴叫嚷顛簸。不消一個時辰,已經來到建康城下。
建康乃是東吳、東晉、劉宋、南齊、南梁、南陳六朝之古都,早稱棠邑、固城,又有名石頭城,金陵。建康乃是世界第一個人口超百萬之城市,自東吳孫權建都,六朝延綿。秦淮兩岸,煙花十里,歌舞昇平,天上人間。帝王將相,才子佳人,文人墨客,市井商賈,千古繁華,萬世流芳。
謝朓作《入朝曲》: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帶綠水,迢遞起朱樓。飛甍夾馳道,垂楊蔭御溝。凝笳翼高蓋,迭鼓送華輈。獻納雲台表,功名良可收。
宋初江寧府為南方唯一的府級建制,江南和東南地區等級最高。靖康之難後,大量宋人南遷。建炎三年(1129年)改稱建康府,定為行都,紹興八年(1138年)又改為留都,仍有帝王行宮在此。其繁華雖不能與臨安相比,卻也還有大城之貌。
沈放東來,還一度以未能來此名城為撼,不想今日竟是如此不期而至。來到城門之下,只覺巍峨雄壯,遠非六合曲阜之地的小城可比。
天色已黑,城門早閉。沈放也是犯難,就將此人扔在城下也委實說不過去。索性尋個無人看守的地方,攀上城去。
正拿主意,城頭已有巡夜的官兵呼道:「什麼人鬼鬼祟祟!」
沈放剛要答話,就聽背上王獨鶴叫道:「老李家的四小子麼,是你家爺爺我。快放個籃子下來,吊爺爺我進城。」
城樓上一人驚訝道:「王公公,半夜三更的,你怎地來了!」
他這面子當真不小,片刻果然有吊籃放下。
沈放大喜,將王獨鶴放入吊籃,道:「王公,幸不辱命,咱們後會有期啊。」這老壽星雖一身毛病,但一日相處,也甚對脾氣。
王獨鶴皺眉道:「說甚麼狗屁話,都到家門口了,當老夫是不省事之人麼。」
沈放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也不需謝了。」
王獨鶴道:「呸,人家俠士施恩不圖報,你居然還想要好處。老夫是說,你得給我送到地方!」
沈放自己也覺好笑,這老人家處處一副蠻不講理模樣,自己偏偏還就吃他這套。心道,也罷,眼下天色已黑,回到渡口也無船過河,就進城住上一晚。六朝古都,也難得來上一回。
也坐吊籃上了城樓,目光所及,只見城中星火點點,燈火闌珊,映著天空殘月,一派安定祥和之態。
王獨鶴認得之人,乃是守城不大不小一個官兒。客套幾句,叫人送兩人下城。
沈放仍背負王獨鶴,下的城來,沿著寬闊青石大道而行。兩人自西邊入城,行不多遠,就見前面人頭攢動,燈市如晝。沈放也是驚訝道:「莫非這便是秦淮河?」
王獨鶴笑道:「那還有假?我那故人,就在秦淮河畔,正是順路,先讓你小子開開眼界。」
沈放道:「我可也去過臨安燕京的。」
王獨鶴更笑,道:「那不一樣,不一樣。」
沈放不須他催促,快步朝燈光璀璨之處去。不多時,一條五彩斑斕,流光溢彩的大河映入眼帘。兩岸儘是亭台樓閣,雕樑畫棟。屋檐門當之上,高掛彩燈,映的河水處處生花。河面遊船畫舫,絲竹之聲,飄飄渺渺,若隱若現。燈月交輝,笙歌斷續。岸邊遊人如織,荷擔叫賣的小販比比皆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