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龍胡柒
洛思琴不悅,道:「好個大俠,名聲看的比什麼都重,他就不肯認這孩兒麼。😲♧ ➅9𝐬卄𝓊ⓧ.ᶜᗝΜ ♖☞」
盛雲英哭道:「不單如此,他說為免後患,要,要……」
蕭登樓驚道:「他要殺了這孩子?」
蕭平安也覺難以置信,萬沒想到,燕長安竟是這種人。
盛雲英道:「別說了,全都怪我,求求你們將他帶走。我去尋他說,就說這孩子死了。」喘息兩口,又道:「你們切莫說見過我,這事不能讓旁人知道,千萬千萬。」
洛思琴道:「這廝當真是人面獸心。」
盛雲英道:「不是的,不是的,都是我不好。我下賤,是我勾引的他。我求求你們,千萬不要對外人說,不怪他,真的不怪他。」「撲通」雙膝跪地之聲,隨後「咚咚」有聲。
蕭登樓道:「你快起來,你快起來。這孩子我們自會相救。」
盛雲英道:「千萬不能讓旁人知道,我求求兩位。幫我這一回,日後有何差遣,利州盛家,無有不從。」
洛思琴嘆氣道:「他如此對你,你還為他著想。」
盛雲英道:「誰叫遇到他時,我已是殘花敗柳。這女人啊,只能讓男人來尋你,你若主動貼上去,豈不就是下賤。」嘆息聲中,腳步聲響,急匆匆去了。
師傅師娘又再前行,就聽師娘道:「是個女孩兒,長的倒真好看。怎麼一點動靜沒有?」
過了片刻,蕭登樓道:「沒事,應是怕她吵鬧,餵了些安神之藥,讓她睡吧,過的一日便能醒了。」
洛思琴道:「當真是冤孽。」
蕭登樓道:「哼哼,什麼狗屁大俠!」
蕭平安忽覺不對,是個女孩兒?燕大俠的夫人也生了個女孩子,叫思思啊。究竟怎麼回事?我聽過許多燕大俠的故事,秦晉師兄也講,義弟也說,燕大俠是鐵骨錚錚的好漢。就便他跟盛家主做了錯事,就算他丟面子,不要孩子,也不會想要殺她。
可是盛家跟燕大俠好的很,兩輩人的交情,又怎會害他?盛雲英雖然兇狠了些,但也不算壞人。再說,這事關乎女子名節,她一家之主,更是早已嫁人,如此醜事,豈能信口開河。
難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在「聲名」二字面前,就連燕長安也是不能免俗。
前面嘩嘩水流,竟是到了一條河邊。就聽蕭登樓大聲道:「船家船家。」
片刻船隻盪開水浪,離岸而行,寒水拍打船舷,「嘩嘩」作響,夾雜著碎冰撞擊之聲。
蕭登樓道:「河上寒冷,咱們去船艙吧,臭些便臭些。」
一人接口道:「我說怎麼站在上面吹風,原來是嫌咱們臭。」
蕭平安登時一驚,竟是孫弘毅聲音。這人死皮賴臉跟著自己,有時還一口一個師傅,但究竟想些什麼,兩人也是心知肚明。他藏在此間,莫非要對師傅師娘不利。
洛思琴道:「你想作甚。」
孫弘毅嘿嘿笑道:「兩位也是江湖老手,一路之上,也不知遮掩。若不是我,早有大把人尋來。嘿嘿,放心放心,怎麼說這小子也是我便宜師傅,豈能見死不救。」
蕭登樓和洛思琴應是極為猶豫,兩人聯手,並不怕孫弘毅。此人人品雖差,武功卻是不俗,更是江湖老前輩,經驗見識也在兩人之上。而且此人號毒龍尊者,又行『採生折割』之事,對岐黃之術也是頗有所知。
半晌,蕭登樓道:「便勞煩先生。」他對孫弘毅甚是看不慣,先前半句話也不講,此際卻是用了「先生」二字。
孫弘毅道:「咦,哪裡來的小娃娃。」
蕭登樓道:「是我兩人收的一個徒弟,看她根骨不錯,又是個孤兒。」
孫弘毅嘿嘿笑道:「兩位倒是心善,這世道,這樣的小崽子遍地都是,你能救的了幾個。」
洛思琴道:「能救一個便是一個,還請先生看看平安。」
腳踏木板之上,想是下了船艙。聽呼吸之聲,艙里還有七八人,呼吸粗笨,都是尋常百姓。忽覺不對,其中一人,呼吸似是尋常,但極其規律,分明是故意掩飾。
心中大慌,想要大聲提醒師傅師娘不要上當,可卻半點聲音也發不出。
但自那人身邊過,並未有人出手偷襲。他心中奇怪,莫非不是孫弘毅的同黨?哦,我都能聽出來,師傅師娘如何不會,想是那人也不敢出手。或許也是過路的江湖人。
又過片刻,就聽孫弘毅道:「古怪,呼吸也沒了,心跳為何還如此強勁?瞳孔也沒有反應。罷了罷了,我瞧不出,還是你自己來看看吧。」
隨即就聽師娘驚道:「哥舒天!」
蕭平安忽然一喜,原來方才那人是哥舒天。自己這個大哥雖是古怪,但一身本事非同小可。我眼下情形和被他真氣阻塞經脈時差不多,他定有辦法。
果然哥舒天的聲音響起,道:「廢物,滾一邊去。」
又過一陣,卻始終不聞哥舒天說話,顯是專注在給自己看傷。
又片刻,洛思琴終於忍不住道:「哥舒先生,這究竟是如何?」
哥舒天竟是嘆了口氣,道:「他奶奶的,好容易認了個弟弟。聽說跟你們衡山派鬧翻,我還高興。居然廢了!」
蕭平安只覺如五雷轟頂,什麼?我廢了,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啊。
蕭登樓聲音也是發顫,道:「什麼?」
哥舒天道:「廢了就是廢了,廢的徹徹底底。」
洛思琴道:「不會的,不會的,咱們去求關先生。」
哥舒天冷笑一聲,道:「關瀕湖麼,他要能治,我哥舒天三字倒過來寫。」
蕭登樓道:「還請先生明言。」
哥舒天又嘆了口氣,道:「還有什麼好說,你師傅這一掌不單震碎了他心脈,連十二經一併摧毀。他如今身上已經是有血無氣,死的不能再死。」
洛思琴顫聲道:「不可能,他心脈若斷,豈能還有呼吸生氣。」
哥舒天道:「他練了我門『明神訣』,被打之際,神功自主護體。本來就便如此,他也難有活路,但偏偏他經絡里還有我殘存的大量真氣。如今他的心脈和十二經全斷,全靠我的真氣維持不散。」
孫弘毅道:「原來如此,我輩真氣可以替人續命。便是將死之人,真氣不斷,一口氣也能不散。他這是陰差陽錯,成了個活死人。」
「啪」的一聲。一人連退幾步,孫弘毅呵呵道:「我說錯話,該打該打。」
哥舒天道:「我既與他結拜,便是我弟弟,你給我記清楚了。」
孫弘毅道:「是,是。」
洛思琴道:「有心跳人就未死,我就不信,我們去洛陽。平安,平安,你能聽見嗎,你說句話啊。」哽咽抽泣之聲又再響起。
哥舒天道:「兩位對我這弟弟倒是情深義重。哎。」停了一會,方道:「其實他此際已經死了,咱們說什麼他也聽不到。再過四五日,身子便會萎縮成一團,說不準過上十來年,也不會腐壞。」
蕭平安一顆心已經沉到谷底,原來如此,原來我真的死了。師傅師娘……他心中又是委屈,又是不甘。忽然覺得哪裡不對,想了半天,不對啊,哥舒天說自己死的透了,聽不到他們說話。可我能聽見啊,大哥,大哥,你再看看啊。
忽聽一人聲音,道:「衡山派的兩位,可在船上。」
「嗖」的一聲,一人竄出,隨即聽孫弘毅驚訝道:「燕長安?來尋你們的?」
洛思琴驚道:「船家,快劃!」
哥舒天道:「你驚慌什麼,燕長安與你等有仇?」腳步微響,想是也出了艙門,過了數息,聽他道:「這廝便是燕長安?放心,這渡口就這一條船。等過了河,宰了船家便是。」
蕭平安心中又亂又驚,這才知道,原來燕長安還在岸上。可說話如同在身邊一般,這人內功,當真是好了不得。燕長安來幹什麼,還說衡山派的兩位,是說師傅師娘嗎?他如今心裡亂成一團,根本想不出頭緒。
孫弘毅又道:「咦,他哪裡尋的木板。一塊木板就敢渡江!你們究竟有何仇怨?哈哈,哈哈,打轉了,打轉了,原來他不會划船。」
哥舒天道:「你笑個屁。」
就聽洛思琴道:「這位大嬸,這一兩銀子給你,你這包裹皮賣與我。」
蕭平安一怔,師娘這是要幹什麼。哦,他要給那孩子換個襁褓,不叫燕長安認出來。這裡面有事情隱約不對,他一時卻是又想不明白。
哥舒天又回到艙中,道:「看來甩不脫他,他來幹什麼?」
蕭登樓道:「我也不知為何。」
哥舒天嗤笑一聲,顯是不信,道:「那好,那咱們索性等他一等。嘿嘿,天下無雙,我倒也想見識見識。」
洛思琴道:「因為平安。」
哥舒天道:「你說什麼?」
洛思琴道:「平安有個結拜兄弟,叫沈放,想學平安的『明神訣』,可平安不願傳授。」
蕭平安驚訝之極,師娘為何要這麼說?哦,他是想讓大哥幫忙對付燕長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