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崑崙捌

  第787章 崑崙捌

  姜子君又看看天台劍派一眾弟子,以楚良回為首,三四人鼻青臉腫,煞是狼狽,正是欒星來的傑作。♔🏆 6❾𝔰Ĥù𝔁.𝒸𝔬ϻ 🔥⛵對幾人微微一笑,道:「幾位小友路見不平,便是幾條魚兒,也肯仗義執言,俠義為先,正是我輩精神。老朽教徒無方,叫幾位受了委屈。我這裡有幾瓶『羅星丹』,送與幾位,權當賠個不是。」

  手撫黑須,目光挨個看過,面露微笑,連連點頭,意甚嘉許,道:「行俠仗義不難,知不可為而為之,知難而上,殞身不恤,方顯少年無畏,英雄本色。不錯,不錯,天台劍派教的好徒弟。」

  這「羅星丹」是什麼不知道,但崑崙掌門出手送的定是差不了。可對楚良回這幾人而言,姜子君這後面的一番溢美之詞,才是包治百病的仙丹妙藥。

  以楚良回為首,幾個弟子出列在前。楚良回滿面紅光,雙手顫抖,自姜子君手中接過幾個小瓷瓶,似乎身上的傷也不痛了。

  花輕語靠在沈放旁邊,輕聲道:「不想這崑崙掌門倒是通情達理,處事公正嚴明。」

  沈放未接口,卻聽身後先前那聲音道:「呵呵,公正公正,不過未免也太公正了一些。」聲音漸小,最後幾字幾不可聞,人大約已是去的遠了。此時圍觀的百姓見戲已落幕,也正四下散去。留下的江湖人物若再不走,已是有些扎眼。

  沈放與花輕語一般心思,也想開溜。剛想轉身,卻聽姜子君笑道:「你便是沈放?」

  沈放微微一怔,不知這崑崙掌門是何意思。但如此大人物出言召喚,不能不答,見禮道:「正是晚輩。」

  姜子君徑直走了過來,上下打量,面帶微笑,像是和藹長輩看著後輩子侄,久久不語,只是不住點頭,欣賞之意溢於言表。

  沈放既不誠惶誠恐,也未顯興奮,目光微垂,也不與他對視,更不急躁,也不開口。

  就這樣對站了數息時間,姜子君似是明白,沈放絕不會主動開口,此子不卑不亢,寵辱不驚。呵呵一笑,道:「果然人中龍鳳,我那不成器的徒弟此番東來,論及後起之秀,對小友是讚不絕口。聽說你已經領悟了意劍?」

  沈放道:「不過初窺門徑,還差得遠。」

  姜子君道:「呵呵,小友快人快語,既不驕,亦不藏,坦坦蕩蕩,有你叔父之風。」

  沈放道:「掌門認得我大叔?」

  姜子君道:「久聞大名,神儀已久,不知你大叔此番何處?」

  沈放道:「這個我也不知。」

  姜子君微微一笑,道:「小友也是去少室山的吧,不如與我等一路。我這些年對意境也有涉獵,與小友也可切磋切磋。」

  他如此身份武功,說是切磋,言下便是指點之意了。能得崑崙派掌門指點武功,尋常江湖人物,眼下只怕已經一個頭磕了下去。沈放卻是不為所動,道:「惶恐惶恐,晚輩另有要事,怕不能與長者同路。」

  姜子君也不勉強,道:「如此實是可惜。」回頭道:「拿過來。」

  欒星來聞言上前,卻是雙手遞上一把戒刀。

  姜子君道:「老夫管教無方,他們兩個與少林德秀比武,竟將人家寶刀取了。我已重重責罰過,聞聽德秀正與你同路,勞煩一下小友,物歸原主可好。」

  沈放伸手接過,道:「一定帶到。」

  姜子君呵呵一笑,回身與雲陽道人低語幾句,兩人同聲大笑。

  雲陽道人也行過來,對沈放笑道:「不知我叫小友傳的什麼話啊?」

  沈放急急躬身作揖,剛想解釋幾句。話未出口,耳中傳來極細一道聲音,卻是雲陽道人壓低聲音對他道:「一劍斬斷龍陽之手,你武功不差,膽子也當真不小。」

  沈放面色微變,原來此事雲陽已經知道。但瞧他當下做派,不知為何,卻是不願與他當面揭穿。

  雲陽哈哈大笑,與姜子君相攜而去。一眾崑崙弟子和天台劍派弟子跟隨其後,顯是已經化敵為友,握手言和。走了幾步,純陽也回過身,對沈放點了點頭。

  待眾人走遠,花輕語才哼了一聲,道:「我瞧方才那位前輩說的不假,此人說話做事假惺惺,定是不懷好心。還好你腦子還算靈光,沒有搭理他。」

  沈放道:「這個自然,那欒星回什麼人,我不知道麼。」

  花輕語皺眉道:「你得意什麼,誰誇你了?」

  沈放忙道:「沒有,沒有。」

  花輕語道:「方才你跟純陽,鬼鬼祟祟,說了什麼?」

  沈放也不隱瞞,道:「我給他支了三招。」

  花輕語又哼一聲,但隨即想到,方才若非純陽心軟,可是真的勝了,心中十萬個不願相信,皺眉道:「你教他三招,他就打贏了?」

  沈放呵呵笑了兩聲,本想不說,但看花輕語目光不懷好意,立刻改了主意,道:「實屬僥倖,那日我不是騙那何濟升使他本門『玉京長生劍法』。我倒是瞧出,他崑崙一派劍法,與我中原武功路數有異。走的乃是古劍法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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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輕語插言道:「你老吹牛,你那劍法乃是自創,原來人家也有。」

  沈放道:「確有相似之處,但崑崙派這套劍法並不一味追尋古路。一些基礎的架勢乃是根骨。」

  花輕語道:「架勢是啥,說明白點。」

  沈放無奈,道:「簡單來說,便是運劍的一些基礎法門,拔、格、擋、刺、削,每一法皆有一些基本型。便如字的筆畫,使用之時,組合在一起,便成文字,便成文章。」他對古武的理解,也是來自道濟大師指點,此際依樣解釋一遍。

  花輕語道:「看似簡單,實則變化無窮。」

  沈放道:「正是,但天下能隨時隨地,隨手都能寫出好文章的,也是鳳毛麟角。武功更是如此,一招失慎,便是滅頂之災。因此崑崙這套劍法,卻是兼容並蓄。以劍式為變化之基,同時預備一定的套路,分攻守進取等等。這『玉京長生劍法』的核心乃是後發制人。」

  花輕語道:「奇怪,我分明看那欒星回和欒星來的劍法是招數凌厲,處處搶占先機。」

  沈放道:「我也是上次看了那何濟升演劍才明白,崑崙武功極擅隱藏。招招看似一往無前,卻是步步為營。但一旦敵人露出破綻,立刻便有一套連續手段加以鉗制。」

  花輕語道:「廢話不是,哪派武功不是如此。」

  沈放道:「非也,非也。旁家功夫,可不如他有如此多的變化。正因為是古法的路子,不拘泥形勢,他這套劍法的變化可稱無窮無盡。尋常人就便看到旁人武功的缺陷,本門也未必有合適的招數挾制。這崑崙派的可怕之處便是,他只要見過你的武功,下次再對上,招式便有克制。若是功力相仿,那是大大占了便宜。」

  花輕語道:「便是你說的都對,那米元泰對過正陽,看透了些許天台劍派武功,你又怎讓他上當?」

  沈放道:「巧就巧在這裡,我適才說覺得這兩派武功拳理相近,倒不是胡說。如你所言,武林之中,此事並不稀奇。泰山派與衡山派的武功就有許多相近之處。」

  花輕語道:「那你說他們哪裡像?」

  沈放沉吟片刻,道:「兩者都是看似敢於冒險,實則謹慎無比。」

  花輕語連連搖頭,道:「我還當什麼高論。」

  沈放也笑了笑,道:「有此也就夠了,我那三招,每招都與天台劍派武功的路子截然相反。那米元泰先斗正陽,已是先入為主。好比你前面兩招對上的是個怯懦小兒,後面忽然換成個膀大腰圓的壯漢。這三招又是一氣呵成。以那米元泰的性子,八成得要上當。」

  花輕語看他得意,冷眼一瞥,道:「如此說來,你既能看透他們武功,換你上去,也一樣打敗他了?」

  沈放道:「那怎麼可能,我這功力相差還遠,變招之速、擊刺之准、力道強弱,都是遠遠不及。」

  花輕語將臉一板,道:「對啊,那你得意什麼?」

  沈放口中如此說,但那日見了何濟升劍法,一路以來,都是冥思苦想。殫精竭慮想了這三招連環,今日一日成功,怎不叫他得意。

  兩人一路閒聊,回到客棧。蕭平安等人已經回來。尋了德秀,將戒刀給他。

  德秀也不客氣,伸手拿過,拔刀出鞘,刀身如雪,果然是把好刀,察看幾眼,道:「算他們還省得些事,若不還我,殺上崑崙去,必是血流成河!」

  宋源寶道:「你什麼和尚,開口殺人,閉口見血的。戒刀,戒刀,只准割衣物、剃毛髮指甲,不許殺生。你不知道麼?再說了,你欒星回那廢物都打不過,就會胡吹大氣。」

  德秀重重哼了一聲,道:「錯!大錯特錯!」

  宋源寶見他如此嚴肅,也是驚訝,道:「你打的過他?」

  德秀道:「咱先說戒刀的事!義淨大師《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雜事》是說,佛在室羅伐城,苾芻欲裁三衣,便以手制,衣財損壞。佛言:可刀子裁。下面是什麼,記不清了。可我朝贊寧大師《大宋僧史略》又說,戒刀皆是道具,表斷一切惡故。你說,那姓欒的鳥人惡是不惡?能斷不能斷?斷了他是不是要血流成河?」

  宋源寶笑的直不起腰來,道:「好和尚,好和尚,你說的對。」

  註:二蘇舊局的香方記錄在現代陳雲君所作《燕居香語》中,也有說法乃是蘇軾與蘇轍兩人所制。

  嗅覺比味覺靈敏萬倍,理論認為,人人都可聞出萬種以上的味道,甚至有研究認為,這個數字可以達到1兆(萬億)種。

  現代醫學研究證明氣味有最基本的維度。而且基本的嗅覺維度比你想像的要少。大概只有六個。現實中任何氣味都是被這六個向量反覆疊代的綜合氣味。這六種氣味便是書中提到的花香、果香、樹脂香、香料氣、腐爛氣、焦臭,這六者共同構成了「嗅覺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