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入瓮肆

  第625章 入瓮肆

  沈放不動聲色,道:「什麼買賣?」

  鄭挺心頭一喜,心道:「小子,還道你當真油鹽不進。🐚♠ ❻9ˢнυx.ᑕ𝕠๓ ♥😂提紇石烈光中你眉毛都不動,一提有錢賺,腳根倒是站實在了。嗯,生意人本該如此,你不做財神弟子誰做?」笑道:「此際不是說話之地,沈公子若是有興趣,明日午後來舍下一晤,不知意下如何?」

  沈放嘴角一抹輕笑,搖頭道:「在下這幾日有些忙,怕不得閒。」

  鄭挺胸有成竹,自懷中掏出一張名帖,貼上寫的卻是自己住處,伸手遞過,笑道:「不知半個燕京城這麼點的小生意,能否入得公子法眼?」

  沈放似是稍有猶豫,隨即一笑,伸手接過,笑道:「眼下不敢釘牢,明日若有時暇,當去拜會。」一拱手,轉身而去。

  鄭挺伸手撫須,笑容滿面,心道:「跟老夫斗,你小子還是嫩了一點。你嘴上不說,心裡卻香的很,你那市儈的眉眼可一早就把你出賣個乾乾淨淨。」

  鄭挺租的宅子不小,更是位於仙霞坊寸土寸金之地,要價也是不菲。家中奴僕管家,也是一個不缺。以往當官的排場規矩一樣也沒落下,家中用度反是比以前還高。

  這一個人混的越是不如意,越是要面子。

  這日午後,沈放果然來訪,隨身還帶著萬卷書。

  鄭挺一見便是一愣,心道:「這不是紇石烈光中家的那個小書童麼,帶他來幹什麼?哦,這小子果然狡猾,這是點醒我,他已經打聽過我的底細,知道我跟人家紇石烈光中可沒什麼交情。這小子心思詭異,倒也不能小視。」笑道:「公子真乃信人,快請進來奉茶。」帶沈放直入書房。

  沈放叫萬卷書在門外相候,進門坐了,笑道:「奉茶也不必了,鄭先生有什麼買賣,此際可以說了。」

  鄭挺微微搖頭,道:「不急,此物煞是燙手,還不知公子門道如何?」

  沈放微微一笑,道:「你想賣給什麼人?當朝王爺還是皇上?」

  鄭挺擊掌道:「果然是箇中好手,不錯,此物一般人可要不起,也不敢動這個心思。」面色一整,身子前傾,離沈放更近了一些,壓低聲音道:「當今翼王殿下。」

  沈放呵呵一笑,道:「鄭先生本是大宋重臣,人脈廣闊。來京城,第一個去拜會的,便是翼王殿下。想來以往關係匪淺,何必還要在下出面,豈不是多此一舉?」

  鄭挺這下真的吃了一驚,心道:「沒想到我還是小覷了這廝,竟連這個他也打聽到了。」

  略一沉吟,道:「沈公子是聰明人,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鄭某眼下在京城沒有根基,如此大的生意可不敢貿然出手。」

  他這話半真半假,他為官多年,懷璧其罪的道理自然懂的不能再懂,擔心翼王下黑手只是其一。他多年前,曾幫過翼王一個小忙,事後也時有聯絡。此番來燕京,本想投靠。誰知此一時彼一時,人家知道自己處境,對自己愛理不理。

  開始還好,好酒好菜招待,翼王還露面見了自己一刻鐘。可幾次一去,連二道門也進不去了。本不想再觸這個霉頭,但京城其他的高官他更是信不過。思來想去,還是只有翼王這一條路。

  可手裡這東西非同小可,關聯太多,他也拿不準翼王會是個什麼心意。和盤托出之前,必須要探探買家口風才好。

  好在沈放也未深究,點了點頭,道:「鄭先生也是謹慎。究竟是何物,如今可以說了吧?」

  鄭挺微微一笑,自書桌上隨手拿起本書,伸手遞過,道:「值錢之物,便是這個。」此人也是心機百轉,如此重要之物,竟故意隨手放在桌上。

  沈放伸手接過,翻了幾頁,眼光一掃即過,不動聲色,將書遞迴,起身道:「打擾了。」

  鄭挺急道:「沈公子莫急。」

  這本手寫之書,其中儘是數字和各種符號,根本就如同天書一般。沈放冷笑一聲,道:「這什麼東西,鬼畫符一般,捉鬼的天書麼?這玩意一錢銀子能買五本。」

  鄭挺正色道:「老夫怎敢,此乃秘符寫就。」又再壓低聲音道:「此乃大宋朝廷賄賂大金官員的帳簿,人名、時間、錢數,皆在其上!」

  沈放慢慢坐回原位,瞥了一眼那書,久久不語。

  鄭挺見他意動,心中一塊大石倒是落地。心道:「此番寶看來押得對了,此子不說話,自是知道此物寶貴,也知此物關係重大。他眼下不走,反是坐回,定是有門路,也有膽子行事!」也不出聲,待沈放自己思量。

  好半天功夫,沈放開口道:「此物我辨不出真假,你須得解出一頁來我看。」

  秘符便是密碼,我國是最早應用密碼的國度之一。早在商末周初,姜子牙《太公六韜》中就有記載,將木頭製成不同長短的的數節,不同的長度代表不同的含義,用於傳遞軍事機密。

  北宋時已有非常複雜的軍事秘符,《武經總要》中記錄了一種手段。比如,選一首沒有重複文字的五言律詩,全篇四十個字,各自打亂編號,對應戰事的四十種情況。傳訊之時,只有數字,須得拿詩對照,還要知道打亂後的數字,才知其意。

  眼下鄭挺拿出這本手書,無疑手段更加隱秘,不但有數字,還有諸般符號,若是沒有對應的解秘本,根本無人能看懂。

  鄭挺搖了搖頭,眉頭也是緊皺,道:「我沒有秘符冊,解不出。」

  沈放一愣,隨即冷笑一聲,道:「鄭先生莫非消遣在下來了?」

  鄭挺忙道:「我是沒有,但能解出這秘符的人我卻知道在哪裡。」

  沈放哼了一聲,道:「鄭先生當真精細,既然如此,你先請人譯出一頁,咱們再談不遲。」

  鄭挺心中暗罵,心道:「這小子當真難纏。」只好道:「此人嘴硬的很,我只能將書與人一併交出,問不問的出,可就不干我事。」

  他口中之人,自然就是化名卓南山的朝東海。這消息他卻不能說,誰知道那卓南山有沒有記住全本。若是人家知道此事,他手裡這本名冊,說不定就是一堆廢紙。人已經抓在牢里,大刑逼供便是。

  如今的密碼技術日新月異,又有計算機之助,只要有規律可循,總可以逆推出來。可古代人,卻沒這個本事。

  極其簡單的或許還有可能,但像面前這本,如此複雜,那是想也別想。

  沈放連連搖頭,道:「鄭先生這算盤打的好啊。」

  鄭挺裝作淡定,一副成竹在胸模樣,道:「若是容易,也不須勞動公子了。」

  沈放斜他一眼,道:「你打算賣多少錢?」

  鄭挺笑道:「此物本是無價,我也不好講。公子既有門路,不如問問翼王殿下,他願意出多少。」

  沈放呵呵一笑,道:「鄭先生這甩手掌柜做的好。」伸出四隻手指,道:「若能賣出,我要這個數。」

  鄭挺皺眉道:「四成!太多了一點吧!」

  沈放搖頭道:「是你四我六!一口價,就是這麼多。鄭先生若不願意,大可另尋高明。」

  鄭挺道:「若是不成呢?」

  沈放起身道:「我若是不成,誰也沒本事幫你賣了此物,你不如速速燒了了事。」

  鄭挺哈哈大笑,一拍掌,道:「好,六成就六成,老夫靜候公子佳音。」

  出了鄭家,萬卷書一臉壞笑,道:「怎麼沒打起來?我還以為沈公子要一刀宰了他,搶了書就跑。」

  沈放道:「若是如此,豈不是太便宜了他?」

  萬卷書道:「沈公子你究竟打的什麼算盤,為什麼我一點也瞧不懂?」

  沈放笑道:「你瞧不懂麼?那就對了,要不我還得殺個人滅口,好麻煩啊。」

  萬卷書氣鼓鼓道:「不說就不說。沈公子也會嚇唬人了,你可跟花姐姐學壞了。」嘿嘿一笑,道:「我隨口說說,你可莫跟花姐姐說。不過挺好玩的,你下次什麼時候再來遛猴,我也要來。」

  沈放笑道:「不急不急,先晾他兩天再說。」

  次日卻聽說陳少游得意樓會後不久便即染病,遲遲未愈,已經臥床不起。柴霏雪和花輕語幾人商量前去探望。沈放聽說,自然也要跟去。

  紇石烈光中也有意與這位玄天宗教主的公子結交,備了些禮物,一道同往。

  陳少游就住在玄天宗總堂之內,在燕京城東北柳巷。不管過去如何,眼下玄天宗明面上起碼不再尋沈放麻煩。能有機會去玄天宗總堂一趟,沈放也覺興趣盎然。

  路上沈放想起一事,問道:「柴姑娘,秋兄弟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今秋白羽乃是宋源寶死黨,沈放對此人印象倒也不錯。畢竟秋白羽對他始終客客氣氣,在開封又是行俠仗義。雖有些刻薄的小毛病,卻也是個好人。

  這些時日,秋白羽卻是萎靡不振,整日窩在紇石烈光中府上,門也不想出。今日本想喊他一起,卻被他婉言謝絕,看他神情,顯是不想再來玄天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