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入瓮壹

  第622章 入瓮壹

  感謝三位朋友,其實我自己很喜歡林懷玉這個人物,希望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的精彩。ඏ🌷  🐸💀

  也不怪鄭挺誤會,早在兩千年前,古人便開始染髮。始作俑者便是王莽,《漢書·王莽傳》載:「欲外視自安,乃染其鬚髮。」

  王莽為顯得年輕,用煤炭、墨汁染髮染須。到了唐宋,染髮之風更是風靡,士大夫中尤其盛行。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蘇東坡詩云:「膏面染須聊自欺」,陸游也說:「染須種齒笑人痴」。不但染髮盛行,連植牙的技術宋朝也有了。

  忽然一人驚呼道:「那不是柴姑娘嗎!」

  立刻有人跟著出聲道:「啊,真的是她,她怎麼也會來此等地方!她身邊那人是誰?」

  鄭挺心頭也是一顫,暗道:「什么女子能叫這般人如此激動,柴姑娘?莫非就是他們所說的柴府千金?」

  來人自然是沈放幾人,四個女子柴霏雪、花輕語、林懷玉、瑩兒。就便是沈放,也未曾見四女如此精妝打扮,四人下轎之時,他看的也是眼也直了。引花輕語一陣發笑,若不是怕毀了妝容,早前仰後合,哈哈大笑。

  四人上了看台,周遭眾人都無心再看場下踢球,人人左顧右盼,一時賊光到處亂飛。

  四女卻都是冷漠,只是看著場下比賽,除了偶爾與沈放、紇石烈光中低語幾句,旁人一概不理。

  柴霏雪更是喜靜,到了此喧鬧之處,一百萬個不高興,一直板著面孔。

  莫說旁人,就連沈放自己也是心猿意馬,他裝的談笑風生,淡定自若,其實心裡慌的一塌糊塗。

  花輕語桃李灼顏,柴霏雪冷艷無雙,林懷玉雍容華貴,瑩兒溫婉嫻淑,四個傾城傾國的美女爭妍鬥豔,誰也不落下風。四人將他圍在當中,他根本不敢細看,但耐不住陣陣幽香不住朝鼻孔里鑽,叫他心跳加速,面孔火燙。若非是商定如此,他早已落荒而逃。

  卻不知周圍的男人又是羨慕又是嫉恨,看他的眼神都是不善,場內各處暗地裡罵聲一片:「呸,哪來的一堆牛糞落在了花叢里!」

  滿場觀眾好容易安定下來。女子二十人踢罷,終於換了兩隊彪形大漢上來,此時要比的是有兩邊球門的比賽。

  有球門也分單門、雙門。單門是隔著球門,分作左右軍,每隊十二或十六人。分別擔任球頭、驍球、正挾、頭挾、左竿網、右竿網、散立等職。球頭與隊員的帽子亦稍有區別。

  比賽時鳴笛擊鼓為號,左軍先開球,互相顛球數次然後傳給副隊長,副隊長顛數待球端正穩當,再傳給隊長。由隊長將球踢向風流眼,過者為勝。右軍得球亦如此。

  結束時按過球的多少決定勝負,勝者有賞,負方受罰。軍中之戲,隊長要吃鞭子,臉上塗白粉,隊員倒是不作處罰。

  雙門則是互踢對面風流眼,球不能落地,允許衝撞搶奪,球落地則交換球權。

  宋人愛「白打」,金人卻是鍾愛雙門混戰。今日上場兩隊,乃是燕京有名的蹴鞠隊伍,紅隊名「烈焰」,黑隊名「魔獄」,在京城都有大批擁躉。

  這兩隊上場,登時將氣氛推向高潮,場上大呼小叫,人人都和瘋了一般,比先前看女人露大腿還要激動。

  場上氣氛正是熱烈,沈放這邊台上又上來一群人,前呼後擁,簇著中間一位公子。

  二十多歲年紀,頭頂重戴,內扎深紫轉角簇花巾,外罩皂紗垂檐紫纓帽,身穿圓領團花窄袖淺綠錦袍,綴紫金飛鳥褾,腰系一條玲瓏嵌寶玉環條,足登金銀線抹藍皂朝靴,外罩黑貂領鮮紅大裘。渾身上下,配飾無數,玉佩金環,富貴逼人。衣裳穿戴,極盡華貴,相貌卻是平平,甚至有些猥瑣之意。

  大喇喇上的台來,朝紇石烈光**拱手,道:「光中兄幾時回京的,怎也不知會一聲。」

  紇石烈光中遠遠見他過來,就忍不住嘆了口氣,見他過來施禮,也起身還禮,道:「鐵哥兒何時來的?」

  鄭挺見周遭人,不管是貴胄子弟,還是名儒禪師,都與那人含笑示好,那人卻是愛理不理。心中驚奇,低聲問身邊人道:「這又是哪個?」

  身邊那人似是覺他太過孤陋寡聞,頗有輕視之意,道:「鐵哥兒啊,這你都不識?」

  鄭挺豈聽不出他輕視之意,心中冒火,舊詞兒又來一遍,「當真是龍游淺灘、虎落平陽。想不到我鄭挺也有今日,叫人這般小瞧。若還在大宋,只有人來識我,何嘗要我去識人!」一番牢騷腹誹,還是面帶笑容,道:「我新來京城,這人還生疏。」

  那人見他有禮,氣度也是不凡,終於客氣起來,道:「李鐵哥啊,元妃娘娘的親弟弟。這十來年,得皇上恩寵,擢拔顯近,紈絝驕縱,呵呵,當真是……」說著搖頭不語,一副瞧不起此人的顏色。

  鄭挺這才明白,原來是章宗寵妃李師兒的親弟弟。李師兒出身貧賤,但知書達理,聰明可人,容貌無雙。金朝後宮佳麗三千,章宗獨寵她一人,甚至屢次想立為皇后。雖為群臣阻攔,但李師兒一門因此飛黃騰達,沾親帶故的都是加官進爵。

  鄭挺一笑,也低聲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那人呵呵一笑,看他又順眼許多。

  鄭挺卻不再理他,轉頭去看那李鐵哥。見他對旁人愛理不理,對那柴霏雪卻是滿臉堆笑,道:「柴家妹子,你怎也來了,我請你幾回,你可都說不愛看。」

  柴霏雪瞧他一眼,搖頭道:「你這幾日又生事了吧,人家好好的染坊,你幹嘛叫人朝裡面扔爆竹,瞧我回頭不告訴娘娘。」

  李鐵哥一臉尷尬,道:「提這個作甚,掃興掃興。」

  沈放邊上聽的清楚,更是稱奇,心道:「柴姑娘家究竟什麼來路,怎跟元妃娘娘也熟,看這紈絝公子倒是怕她,怪哉怪哉。」只是他今日要配合作戲,故作高不可攀模樣,可不能自亂陣腳,目不斜視,只當不曾看見。

  李鐵哥卻是朝沈放看過去,心下也是奇怪,這什麼人,怎跟柴霏雪坐在一排。柴姑娘可是連自己的面子都從來不給,看他所坐之處,當是今日貴賓。京城哪來的這一號人物,連我李鐵哥也不認識。

  李師兒一兄一弟,哥哥李喜兒,曾是盜匪,弟弟李鐵哥年歲較小,發跡之前,也是潑皮無賴。但十餘年過來,如今早不是昔日無知之人。

  看沈放面無表情,對自己視而不見,倒也不敢過分造次。但見柴霏雪、花輕語、林懷玉、瑩兒四人,各個國色天香,花團錦簇,心中妒忌,難以言述。嘿嘿一笑,朝沈放一拱手,道:「恕我眼拙,這是哪位啊?」

  花輕語瞧他流里流氣,心下厭煩,道:「哪個與你何干,還不閃開,擋著我等看戲!」

  李鐵哥微微一怔,如此不給面子的言語,可是許久未曾聽見了。眉頭一皺,浪蕩公子的本性浮了上來。倒沒有立刻仗勢欺人,反是嬉皮笑臉,道:「這位俊俏妹子,我那邊台子寬大,視線更好,不如移步過去同看?」

  說是紈絝子弟,其實沒有真正的傻瓜。一城之中,哪些人能欺負,哪些人不能得罪,乃是必修之課。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去招惹的無腦膏粱,多半只有書上才有。

  他摸不清沈放來路,又有柴霏雪在旁,索性先風言風語,試探試探。所謂紈絝公子便有這等好處,惡名在外,說些占便宜的話,乃是小錯。便是娘娘姐姐知道了,也不會過度責怪。

  花輕語粉臉一寒,若不是今日穿的太過囉嗦,勒的自己有些喘不上氣,早把他當個球兒,一腳踢飛。

  一旁林懷玉淡淡道:「想請我們看戲,麻煩閣下學會穿衣戴帽再來。」

  李鐵哥呵呵一笑,反是被氣的笑了,道:「你說我不會穿衣戴帽?」

  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要進貴族圈子,首先考教的便是穿衣吃飯這些細節。早先沾姐姐的光,入得京來,自己確是鄉下人進城,兩眼一抹黑。身邊儘是皇親國戚,自己當真是沐猴而冠,穿什麼都跟猴子一樣。不知鬧了多少笑話,甚至想著委屈,能哭上半夜。

  知恥後勇,勤學苦練,大把花錢,十餘年過去,早是今非昔比。誰還敢說我李鐵哥不懂穿戴,旁的不說,你知道我今日這身行頭,要值多少銀子!

  林懷玉似是一眼將他看穿,冷冷道:「你覺得自己今日穿戴很貴是不是?你以為式樣繁複就是高等,顏色絢麗鮮亮便是名貴,穿戴整齊就是周正。」呵呵一笑,接道:「青蚨樓、翠峰閣、斷橋軒,你以為這些店家就都是好貨對不對。」

  李鐵哥竟是無言以對,被林懷玉一番連珠炮打的手足無措。林懷玉言辭犀利,卻句句說到他心坎里。他這些年買了不知多少衣裳,自覺也算有了品位,林懷玉所言,正是自己深信不疑幾樣金科玉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