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驚聞陸

  第609章 驚聞陸

  沈放上前招呼,原來丐幫與鐵掌幫鎩羽而歸,鐵掌幫幫主林離方擔心女兒有失,叫她一起離京。💢🐳 6➈𝕤𝓱υ𝔁.𝐜Ỗᗰ ♔★林楚玉一走,雷武龍索性也不留在燕京,跟著一路南下去了。

  沈放心道:「這雷兄倒也是個多情種子。嗯,這『乾元會』雷聲大雨點小,說實話,我也覺有些失望。」

  剩餘的讀書人也來了不少,彼此言談正歡,想是這三日功夫,這些人私下都有交往,彼此之間親密許多。

  這一日出面的仍是張敦濤,依時而來,卻不見郭汾陽。今日的題目竟是出城去往建春宮射獵。

  金人沿襲了遼人的四時捺缽制度,皇帝時常出外巡獵。建春宮便是如今的BJ南海子,遼稱析津,元稱「下馬飛放泊」,明後方改名為「南海子」。

  此地在燕京城南二十里,地域廣闊,水草豐茂,水族走獸之盛,嘆為觀止。史籍有載:鹿雉出沒、晴雲碧樹、鳶飛魚躍、猿啼鶴唳,可與雲夢、上林相媲美。

  遼帝也曾常駐南京(燕京),其春捺缽的區域大致在漷陰縣(BJ通州)之西的延芳淀一帶,其西便是南海子。從金世宗時期起,金「春水之地」均圍繞燕京展開,南海子明確成為金朝捺缽之地。金章宗承安三年(1198),在此修建了建春宮。

  皇家獵苑自是禁止百姓涉足,《孟子·梁惠王下》中說,齊宣王的獵苑不准百姓砍柴拾草,不准隨意進出,殺死一頭麋鹿,就要判成死罪。之後的皇朝大抵也都是如此。

  眾人聽聞,也是有驚有嘆,有憂有喜。驚的是竟能涉足皇家的獵苑。嘆的是舉辦這「乾元會」之人果然手段通天。憂者多是書生,彼時君子早已不習六藝,唯知讀書,弓馬自是難題。喜者卻是弓馬嫻熟,自覺有了表現的機會。

  此題出的突然,看眾人反應,應也是無一人猜到。

  金帝春水,獵苑圍獵,動輒就是數萬人。眾人此去,不過是遊戲而已,即便如此,書院也派了五十餘人相隨。都是一身黑衣,個個身輕足健,顯是身懷武功。

  餘下這二十八人,都是心思縝密之輩。早已猜到,此會主人必是借這些日常行為的小事,來觀察各自的心性。這五十多人,名為配合圍獵照顧,實際定會記錄眾人言行。於是眾人加倍的友好熱情,直笑的面孔抽筋,盡顯儒雅風流。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了書院。不少人隨身都帶了侍從,在門外候命。紇石烈光中想的周到,也叫高大寶、高小寶兄弟守在門口。

  既是圍獵,少則三五日,多則月余。此次「乾元會」事事出乎預料,張敦濤也未限定時日,去了還不知有何故事。建春宮乃是皇家園林,眾人一旦進入其中,與外界就算隔了音訊。趁此時候,自然要與家人朋友說上一聲。

  仍是張敦濤領隊,對門前眾人與親友敘別,也不過問。

  沈放卻是暗自搖頭,這「乾元會」的走勢與自己所想當真大相逕庭,他實是不知,此會主人究竟打的什麼算盤。他得道濟大師指點,一路來到燕京,心中所想,就是能祛除體內痼疾。

  但眼下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他還記掛朝東海之事,與高大寶、高小寶交待一聲,叫花輕語、師兄幾位放心。自己心中卻是暗道:「若是此去無甚意思,自己索性也學雷武龍,一走了之。」

  二十餘里地,眾人卻是拖拖拉拉足足走了兩個半時辰。

  眾人出了書院,便每人分到一匹馬。按理說,便是走的再慢,一個半時辰也該到了。誰知路上狀況頻出。

  慶陽府黃煥之家境貧寒,只騎過驢子,偏生分到他手中那馬還是個壞脾氣,路上忽然受驚,將他從馬上拋下,直接摔斷了左臂。

  出師不捷,本只好悻悻而返,可莫看此人弱不禁風,偏生有塊硬骨頭,咬牙叫人就在路邊接上了骨。尋了個人並騎,仍要跟在隊伍之中。

  靜江府潘前堂、潘前棟兄弟騎術精湛,跑在前面,卻不慎嚇到路邊人家的頑童。又恰好被村人看見,自又是一番吵鬧。

  張敦濤高坐馬上,一路之上,都未出聲。

  午後時分,才終於到了獵苑邊界。要到明朝之後,此地才會有一百二十里長的圍牆。如今只是周遭有官兵駐紮,日夜有人巡守。

  早早有一名金國官員已經守在外面,見了張敦濤便上前寒暄,將眾人引入其中。

  此地乃是一處濕地,湖泊眾多,林木遍地,還有大片的草甸。此際已是冬季,草木凋零,一目望去,衰草連天。

  進獵場不遠,便見一處宮殿,正是建春宮。張敦濤前面引路,卻是帶眾人與建春宮背道而馳,越走越遠,越走越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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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走了一個多時辰,張敦濤才在一處大湖邊上勒住馬頭。召集眾人道:「此後五日,諸位需在此度過。諸位可以結伴,一組不得超出五人,每組有弓一把,箭三支。」

  話音未落,不少人已經變了臉色。這哪裡是什麼文道之會,分明就是荒野求生啊!

  二十八人中,如慶陽府黃煥之一般的窮人寥寥,多半都是富人家的子弟。在這荒郊野地過上五日,住在哪裡?如何遮風擋雨?睡覺蓋什麼?吃什麼?哪裡方便?還未等細想,一大通難題已是接踵而來。

  沈放幾人卻是對視一眼,走了一個雷武龍,練過武的還剩他們六人,豈不正好夠分?以幾人的身手和本事,在這裡過上五日,自是小菜一碟。

  果然不消張敦濤提醒,一群書生已經望了過來。張敦濤笑道:「可有一條,不同組之間可以合作,可以交換物品,但凡事均需公平,不得無償相助他人。」說完這句,調轉馬頭,竟是拍馬而去。

  沈放幾人看他真的遠去,心中都是狐疑,暗道:「這又是什麼規矩?莫非又有什麼陷阱?」

  林懷風最先忍不住,湊到沈放身邊,低聲道:「沈兄,這其中機竅不少啊。」

  歐陽宗言哼了一聲,道:「咱們這般,豈不就如同一個個小國,不,說部落更貼切一些,這五日定是要分出個高低了。」

  欒星回笑道:「可張先生什麼都沒說,又要比些什麼呢?」

  歐陽宗言眉頭微皺,道:「自然是看誰五日後獲取的東西更多。」

  戰青楓冷笑一聲,道:「若是如此,咱們幾個一組,什麼東西搶不來。」

  林懷風搖頭道:「想是不能靠搶。」

  戰青楓道:「有何不可?張先生說了不許麼?再者若是小國部落,豈不就是大吃小,不斷吞併。」

  欒星回道:「雲兄怎麼看?」

  雲錦書笑道:「若是我沒記錯,第一日是不教喧譁不教離席,今日只有一條不得無償相助他人。」

  欒星回哈哈笑道:「無拘無束,各展其能,自有無限可能,倒也有趣。」

  戰青楓道:「如此說來,自然可以搶。」

  歐陽宗言搖頭笑道:「你怎麼就知道搶,若是看個人心性,你這土匪胚子可登不了大雅之堂。」

  戰青楓冷冷看他一眼,歐陽宗言毫不示弱,回敬了一個古怪笑容。

  欒星回又道:「雲兄、沈兄打算和誰組隊?」他問起雲錦書倒不奇怪,但帶上沈放,叫林懷風三人還是有些吃驚。

  林懷風道:「怎麼,你有意與雲兄、沈兄組隊麼?」

  欒星回笑道:「我自是有意,只怕兩位不答應。」

  雲錦書也笑道:「我瞧張先生已有暗示,若論風餐露宿的經驗,咱們幾人自是占優。但寸有所長、尺有所短,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此間都是出類拔萃之人,我等也應分開,各自取長補短,方顯公平公正。」

  歐陽宗言哈哈笑道:「雲兄說的好,這幾日我也交了幾個朋友,看來雲兄不說,他們也該來尋我了。」

  果然剩餘一干讀書的秀才都已經圍了過來。原來這三日,除了沈放,其餘眾人真沒閒著,各種酒宴聚會不知幾何,彼此已是熟悉。這些人各自早選定目標,也不客套,直接上前邀請。

  張敦濤走時,帶走了七八人,眼下周圍還有四十三個漢子,遠遠站在一邊,只是旁觀,也不與眾人交談。

  林懷風身邊也圍了四人,這四人都是大宋的秀才,其中兩個都在臨安城乾元書院讀書,沈放有過一面之緣的張易之也在其中。

  林懷風倒是想與沈放結隊,但張易之等人正好四個,加他已經到了上限。

  沈放見他為難,笑道:「林兄不必客套,我與何人組隊都是一樣。」

  不多時功夫,已經分出四隊。其中戰青楓在的一隊,只有四人。雲錦書和欒星回也是各自加入一隊。隨後歐陽宗言也和三人成隊。

  轉眼場上只剩五人,除了沈放之外,一個是剛剛斷臂的黃煥之,還有路上驚了兒童的潘前堂、潘前棟兄弟。最後一人,卻是關中李雲政。

  眼下眾人已都明白,此會主人既然本著見微知著之意,自每一件事評估各人長短優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