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試探玖

  第524章 試探玖

  沈放微微一怔,自己這些時日,渾渾噩噩,甚至連報仇之心也是淡了。§.•´¨'°÷•..× ❻➈şⓗ𝔲א.Ⓒ𝕠м ×,.•´¨'°÷•..§聽魏伯言問起,一時竟無以作答。這片刻沉默之後,他心中一陣迷茫,真的不知道自己想做些什麼,心思頹頓,連頭也低了下來。

  魏伯言面色漸變,緩緩收回手來,道:「一點小小挫折便自怨自艾,蹉跎消沉,與廢物何異?我看你也不堪大用,這塊牌子你也別想要了。」重重將玉牌拍在桌上。

  沈放也不辯駁,心道,我如今模樣,就是個廢物,你也不曾說錯。

  花輕語急道:「先生莫生氣,他開玩笑呢,他如今本事可大了,還創了一套好了不起的劍法呢!」

  沈放暗暗苦笑,自己眼下右手殘廢,身子羸弱,連尋常的江湖漢子也打不過,還談什麼劍法。

  一念思及,心境更是低落,話也懶得說了。

  魏伯言卻道:「武功好有什麼用?末學小道,上者行俠仗義,中者延年益壽,下者為惡人間。」

  花輕語道:「先生這話好傷人心,學武便一無是處麼。」

  魏伯言道:「你便是武功蓋世,又能惠及百人千人?治世救國,才是澤惠萬民之業。」他對花輕語說話,眼睛卻是瞥向沈放。

  花輕語搖頭道:「先生難道要他讀書考狀元當官不成。」

  魏伯言道:「為政者忍,他可不是這塊料。」話鋒一轉,卻是對沈放道:「你在書院也見了,培育一顆良種,能養活千萬百姓。改良一架紡車,也能叫萬戶受益。商賈之輩,用工造物,不但活人無數,更叫百姓活的多姿多彩。便是書畫之道,也能教化警醒世人。」

  隨手一指案上一碟糕餅,道:「你可吃過麥飯?麥有兩層皮,外皮褪下,裡面還有一層,甚難剝離。故麥飯粗糙難以下咽。顏師古說,麥飯豆羹,皆野人農夫之食耳。麥子種了幾千年,到了戰國,才有匠人制出了石磨。麵條包子饅頭大餅,這些吃食,尋常人家才能吃到。這發明石磨之人,不算惠及世人,有大功於世麼?」

  沈放低首不語。

  魏伯言微微搖頭,道:「這世上有的是富國強兵、濟世救民的手段。每一樣都能流芳千古,你偏偏要學最沒用的武功。」

  沈放黯然道:「先生美意,晚輩愚鈍,實沒有那些本事。」

  若是一年之前,他剛出寒來谷之時,少年豪氣,無所畏懼,或許魏伯言一番話,也能激起他豪情壯志。可這一年以來,他受盡挫折之餘,更是大長了見識。

  自己除了武功,實在是一無所長。看似跟幾位師兄學了很多東西,卻沒有一樣精通。臨安乾元書院之中,精英薈萃,無人不有一技之長,他是真心覺得自己相差太遠。

  便是那小兒馬公越,于丹青一道,天賦異稟,自己就算苦練二十年,怕也是趕他不上。

  人貴有自知之明,但如今沈放卻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對自己全然沒了信心。

  魏伯言不再相勸,冷笑一聲,道:「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三不朽。庸碌之輩,自不必提,有志之士,縱不能立德立言,也當立功。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這書院不喜平庸之輩,兩位請吧。」

  忽聽一人笑道:「我說誰惹得老鬼如此生氣,原來是你小子。」一人推門而入,如同自己家裡一般,正是郭汾陽。

  魏伯言道:「你來的正好,我正要送客,這兩個不走,你就趕了出去。」

  沈放已經起身,拱手道:「晚輩慚愧,無用之人,叫先生失望了。」

  魏伯言擺手道:「快走,快走。」

  花輕語心急如焚,正想說話調和。郭汾陽搖手將她勸住,笑道:「能把老鬼氣成這樣,你也是本事不少。快滾,快滾,哪天等他消了氣再來。」推了沈放肩膀一下,等沈放轉身,卻將一物輕輕塞到花輕語手中。

  魏伯言余怒未消,道:「我何嘗說過還要見他,你跟門房說,把門給我看牢了,別什麼人都放進來。」

  花輕語七竅玲瓏,雖滿心疑慮,仍是帶笑施禮道:「那晚輩先行告退。」

  待兩人出門,眼見走遠,郭汾陽搖頭道:「你這老鬼,看人倒是極准。你說的不錯,這小子如今意氣消沉,早沒了往日那股銳利之氣。哎,倒也不能怪他,小小年紀,屢遇挫折。如今不但一隻手臂廢了,經絡大損,還染上了酗酒的毛病。若沒有方才那個小姑娘,只怕此際人都涼了。」

  魏伯言搖頭道:「割而可卷,孰為神兵;焚而可變,孰為英瓊。」

  郭汾陽道:「老鬼你不練武功,自然不懂武林人的心思。他如今境地,可比殺了他還難受。」

  魏伯言嘆氣道:「身病好醫心難治,還須他自己想明白。」

  郭汾陽道:「他畢竟年紀還輕,若能求得那幾位出手,多活個二三十年還是容易。只是這武功,便是你想再叫他練,我看也難。你說的不錯,叫他儘早看清事實,棄武修文,才是正途。」

  魏伯言嘆道:「也要他自己明白方好。」

  郭汾陽道:「他畢竟還是個半大的毛頭小子,你也不必操之過急。」

  魏伯言道:「少無大志,將來了了。你可知我為何如此在意這孩子?」

  郭汾陽道:「你老鬼的心思,我哪裡猜的到。」

  魏伯言道:「你看如今的年輕人,便真是不學無術,一灘爛泥,肯開口直承自己無用的,又有幾個?」

  註:「胥」指的是一種基層的辦事人員,即政府將平民按戶口加以控制,並從中選拔出「有才智者」加以管理。「吏」本是指替天子管理臣民、處理政務的人,即「官」。一般認為,漢代以後「吏」逐漸專指小吏和差役,即沒有官位的官府工作人員。由於兩者都是指代官府的各類辦事人員和差役,後世遂有人將胥、吏並稱。胥吏是朝廷事物的具體執行人,卻地位低下,收入菲薄。歷朝歷代,做了胥吏都不能參加科舉或是做官,斷了上升之途。但胥吏長期把持一地政令,通曉官場手段,更是拉幫結派,往往比官員還要厲害。歷史上胥吏擅權貪腐,欺上瞞下之風屢禁不絕,也是痼疾。

  註:金建國之初,使用宋、遼錢幣而未鑄、印貨幣。1153年金海陵王遷都燕京後,為加強對經濟的控制,於11546月27日(金貞元二年五月丁夘),命戶部尚書蔡松年主持印製紙幣,稱為交鈔。交鈔發行之初,尚有節制,促進了金統治區域內商品經濟的發展。但隨著金王朝內憂外患,財力不足,於是交鈔發行量大增。其結果是鈔值一貶再貶,惡性的通貨膨脹使百姓「怨嗟,聚語於市」,還發生商人罷市的情況。金統治者不得不用法令強制推行使用交鈔。當時,一般市民「得錢(指金屬貨幣)則收藏,而劵(指紙幣)則嗟用之,唯恐破裂而至於廢也。」金章宗完顏璟在世時,萬貫交鈔只能買到一個燒餅。積重難返,終致崩潰。

  註:金沿襲遼的五京制,起初是上京、東京、西京、南京、BJ,海陵王遷都後是中都、東京、西京、南京、BJ。也就是說,金國曾建有六都,為上京會寧府(今HLJ阿城南),東京遼陽府(今遼寧遼陽),BJ大定府(今NMG寧城縣大明鎮),西京大同府(今山西大同),中都大興府(今BJ),南京開封府(今河南開封)。海陵王於貞元元年三月二十六日(1153年4月21日)正式遷都,改元貞元,改燕京為中都,定名為中都大興府。

  註:實際四天王乃是出自婆羅門教即印度教神話的二十諸天,後逐漸被佛教吸納,分別是:東方持國天王、南方增長天王、西方廣目天王、北方多聞天王。魔禮青、魔禮紅、魔禮海、魔禮壽這四個名字乃是明清之後,隨《封神演義》才廣為人知。托塔天王也是如此,文中開個玩笑,不必深究。

  註:大宋的「計程車」十分之精巧,叫人嘆為觀止。《宋史》志第一百二輿服一,詳記各種服飾車馬,其中有:記里鼓車,一名大章車。赤質,四面畫花鳥,重台,勾闌,鏤拱。行一里,則上層木人擊鼓;十里,則次層木人擊鐲。一轅,鳳首,駕四馬。駕士舊十八人,太宗雍熙四年,增為三十人。仁宗天聖五年,內侍盧道隆上記里鼓車之制:「獨轅雙輪,箱上為兩重,各刻木為人,執木槌。足輪各徑六尺,圍一丈八尺。足輪一周,而行地三步。以古法六尺為步,三百步為里,用較今法五尺為步,三百六十步為里。立輪一,附於左足,徑一尺三寸八分,圍四尺一寸四分,出齒十八,齒間相去二寸三分。下平輪一,其徑四尺一寸四分,圍一丈二尺四寸二分,出齒五十四,齒間相去與附立輪同。立貫心軸一,其上設銅旋風輪一,出齒三,齒間相去一寸二分。中立平輪一,其徑四尺,圍一丈二尺,出齒百,齒間相去與旋風等。次安小平輪一,其徑三寸少半寸,圍一尺,出齒十,齒間相去一寸半。上平輪一,其徑三尺少半尺,圍一丈,出齒百,齒間相去與小平輪同。其中平輪轉一周,車行一里,下一層木人擊鼓;上平輪轉一周,車行十里,上一層木人擊鐲。凡用大小輪八,合二百八十五齒,遞相鉤鎖,犬牙相制,周而復始。」詔以其法下有司制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