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試探捌
待他回來,萬卷書已經備下酒宴,請來沈放等人。🐝ൠ 😝🌷紇石烈光中已經婚配,夫人也不避嫌,出來見客,席間對沈放、花輕語兩人救命之恩,又是千恩萬謝。
好在高大寶、高小寶兩人被萬卷書帶去和下人一道吃飯,否則兩個打劫的正主在此,也是一場好戲。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花輕語便來尋沈放,道:「懶鬼,起來了,陪我去逛街。」
沈放皺眉道:「待會先問問幾位師兄可還有事。」
柳傳雲不知忽然從哪裡冒了出來,一臉嫌棄,道:「快跟花姑娘去,我們幾個看你就煩,能有什麼事。」
花輕語嘻嘻一笑,道:「燕京有我百花谷的店鋪,晚上給姑姑帶些『水容丹』來。」
柳傳雲眉開眼笑,道:「乖,你們家的『青花粉』也不錯,也帶些來,我再拿些錢給你。」
花輕語連連擺手,道:「小東西,小東西,哪裡還能要錢。」帶著沈放,一蹦一跳出門去了。
昨日那雪下了一夜,晨間方止,四處已是白雪皚皚。這甘泉坊住的都非常人,非富即貴。朱門石牆,雕樑畫棟,宅邸之精美,不遜臨安,一片白雪之間,更顯大氣莊重。
出了甘泉坊,未走幾步,便見一道黃瓦紅牆,綿延深長,牆內飛檐斗拱,紅的廊柱窗欞、黃綠藍紅四色相間的闌額櫨斗、灰的瓦當,再加頭頂一層白雪,雖只是露出半截,管中窺豹,卻也當真是驚艷之極。
沈放花輕語兩人也忍不住駐足觀看,花輕語輕嘆道:「這便是皇宮吧,當真是好看。」紅牆黃瓦除了皇宮,只有寺廟可用,此處如此宏大,自然是金人皇宮無疑。
兩人出門甚早,街道之上,卻已有人打掃乾淨,道中的積雪已被鏟到路邊。北方天寒地凍,雪落地上,不就貼地一層就要結冰,一旦結冰鏟起來就分外麻煩。
城鎮之中,為防行人跌倒,都僱人鏟雪,商戶門前,若是雪鏟不乾淨,摔倒了人,大可以拉去見官。燕京乃是金國天子腳下,每日早朝,大批官員上街,更是不敢馬虎。
兩人沿大街一路向東,過安東門,又折道向北,眼看已經到了城北最東角。
花輕語一路腳步不停,絲毫不似逛街,她也是初來燕京,如此一路尋來,想是事先已問了路徑。
過了報恩寺,來到一處院落,院牆極大,門樓卻是簡單,上書「乾元書院」四字。
沈放微微一怔,道:「這?」
花輕語道:「當我和你一樣,就知道玩麼?自然是正事要緊。」她明明是記掛沈放,卻偏偏還要嘴上占個便宜。
沈放知她心性,心中也是感動,只是他也不是情感外露之人,只好裝作不知。
看門上四字,也是朱熹筆跡,此處與臨安「乾元書院」想是一脈相承。花輕語也是聰明,那「乾元之會」道濟雖未說明,她稍一打聽,便知這「乾元書院」,想來兩者定有關聯。
此處卻有門房看守,對兩人道:「你二位何人?此處書院,乃是聖賢之地,除了學子先生,閒人不得入內。」
沈放客客氣氣道:「不知有一位伯言先生可在此處?」
那門房一愣,道:「你認識魏先生?」
沈放道:「晚輩沈放,乃是先生故識,從臨安而來,專程拜見先生,煩請通稟一聲。」
那門房老者見他說話溫文儒雅,言語客氣,又說是臨安千里迢迢而來,想是有些關係,也是和顏悅色,道:「倒也巧了,先生剛剛回京,在不在書院我還不知,公子稍候,待我前去幫你問問。」
做門房的都是經驗老道之輩,如沈放這般未曾相約,貿然登門,從來不會說主人在是不在。萬一報了上去,主人不肯見,豈不尷尬,回話自然模稜兩可。這門房如此說話,已是對兩人分外客氣。
門房進去,不多時滿面笑容趕了回來,笑道:「倒也巧了,先生正在院中,這就請二位前去一會。」
這書院格局倒與臨安書院相仿,只是少了前面一塊田地,想來此際不是課時,院中隨處可見三三兩兩的年輕學子,低聲談笑。
門房帶兩人直入後面一處僻靜小院,徑直帶兩人去了書房。果然見魏伯言手握書卷,正對窗而坐,身邊卻是未見郭汾陽。
沈放當即上前拜見,雖只見過兩回,他對這位「財神」卻是分外敬重。
魏伯言眼睛未從書上移開,示意兩人先坐。
沈放瞥了一眼,見他所讀乃是西漢桓寬的《鹽鐵論》,此書他幼時在師傅桌上見過,翻過兩頁,完全不懂,也讀不進去。
魏伯言讀了兩頁,想是一篇看完,方放下書來,看他一眼,道:「模樣倒是變了不少,如此倒顯得老成許多,何時到京城的?」
沈放恭敬道:「昨日方到。」
魏伯言點點頭,道:「來尋我何事?」
沈放也是開門見山,道:「聞聽先生有個『乾元之會』,晚輩也想開開眼界。」
魏伯言自書桌上隨手拿起一塊玉牌,道:「你來的正巧,三五日後大會開啟,會場便在這書院之中,到時你來便是。」
花輕語想不到這牌子來的如此容易,忍不住問道:「這大會究竟比些什麼,究竟有何好處?」
魏伯言笑道:「不過我跟寄先生年老暮氣,閒來無事,想看看當今的年輕才俊都是何模樣。哪有什麼比試,大家說說閒話而已。」
花輕語搖頭不信,道:「聽說兩位請的都不是一般人,沒點好處,哪個肯來。」
魏伯言作恍然大悟之狀,以手加額,道:「小姑娘說的是,老朽兩個倒是真忘了許下好處,大意了,大意了。」
花輕語笑道:「先生裝的好像,你老是財神,豈能不知人情世故,利字當先,分明是敷衍小女子。」
魏伯言哈哈大笑,道:「好個機靈的鬼丫頭,你百花谷出來的,是不是都如此會說話做生意?」
花輕語眼珠一轉,道:「我們百花谷可窮了,窮山惡水,飯也沒得吃,你老是財神爺,教教我們唄。」
魏伯言更是樂不可支,笑道:「你這鬼丫頭,如今你百花谷的生意財源茂盛,到你這裡卻變成揭不開鍋,欺負老人家耳朵不靈光麼。」
沈放一旁見兩人說笑,心下也是佩服。花輕語便是有這般本事,跟人一見,便能討的旁人喜歡,三兩句就能叫人開心。這些時日,自己五個師兄師姐看她已是比自己還親。
花輕語趁熱打鐵,裝作愁眉苦臉,道:「小女子知道你老公正,我們又不要你老透題,只問問有何好處,壯壯膽色。你老就高抬貴手唄。」
魏伯言皺眉道:「越說越不像話,又不叫你拿刀劫道,要什麼膽色。」將手中玉牌遞給沈放,道:「那大會之事與你無緣,你去看看便是,也無須做什麼功課。」
花輕語噘嘴道:「不幫就不幫,幹嘛還說喪氣話,小氣,小氣。」
沈放伸雙手來接,道:「是,晚輩並無非分之想。」
魏伯言笑容忽斂,手中玉牌本已要遞給沈放,忽然頓住,皺眉道:「旁人說這話,我或當謙遜,你說出口,我倒要思量思量。我問你,如今你有何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