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義軍捌

  第472章 義軍捌

  感謝背水、念昔、風平海、DONGD幾位的推薦。諾瓦科維奇的名言:一段不完整的回憶,或者是一段模糊的回憶,最能激發你去想像、虛構、塑造和創作。記憶中缺失的部分會讓你瘋狂,瘋狂地想活在用想像力建構起來的過去。——我大概是腦子裡缺的東西太多了,結果毫無想像力。後面這句是我說的。

  李承翰沉聲道:「如今實打實有多少人?」

  楊安國不假思索道:「九千多人。」

  李承翰微微搖了搖頭。

  楊安國道:「這是裡面圈子裡的,十拿九穩。大宋那邊只要出兵,戰事一起,便是十倍的人,也是召之即來。」微微一頓,又道:「這義軍都是趁勢而為,非得逼到絕境才會鋌而走險。」

  花輕語道:「你說有便有麼?就便這九千多人,你不訓練一二,就能上陣打仗?」

  楊安國笑道:「姑娘有所不知,這義軍跟官軍可不一樣。官軍有朝廷養著,平日自然可以操練。這義軍都是泥腿子,要在田裡刨食,你不發他糧餉,他豈會與你操練。更何況你想練兵,官家也不會坐視。至於人手,姑娘不必擔心,戰亂一起,老百姓沒了活路,都要揭竿而起,不說十萬,三十萬人也招的來。」

  花輕語搖頭道:「這些人豈會打仗,我看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楊安國正色道:「姑娘說的也沒錯,不過打仗本也不難,戰事一起,打上兩回,死上一批,剩下的自然就會打了。古往今來,這老百姓造反,成功的只有漢高祖一人,絕非單單打仗如此簡單。」

  沈放也來了興趣,道:「願聞高論。」

  楊安國道:「論人才、論兵馬、論器械、論糧草,義軍無一樣能與官軍相比,不堪一擊四字,恰如其分。若要成就大事,必須審時度勢,步步為營。」

  花輕語道:「我還道你有什麼高見,不過是泛泛之談。」

  李承翰心念一動,道:「這你可小看他了。」端起茶碗,小呷一口,道:「你不妨教導她一二。」

  楊安國呵呵一笑,道:「教導不敢當,百姓造反,若想成事,我有四言,一曰保全,二曰人才,三曰形勢,四曰人心。其一,保全,起兵易,保全難。天下八九的造反,都難挨過一年,一旦與官軍正面相對,立刻潰散。因此起兵之初,切不可碰觸強敵,貿然決戰,是打是跑,一切都以保全自身為重。其二,天下大亂,人心思動,起兵之初,可以鼓動天下百姓,但建功立業,還須文臣武將,這排兵布陣,糧運籌措,還是要靠天下的精英之才。若不能趁勢收納人才,必不長久。其三形勢,百姓起義,多是朝廷腐敗,積重難返,但亂世想投機取巧的豪強不知泛泛,群雄並起之時,如何合縱連橫,是占據一地,還是直搗黃龍,都須審時度勢,不斷變化。其四人心,凡事師出有名,不得大義正統,斷無強人相助,無有利益,也難叫三軍用命。有此四者,大事可期。」

  沈放和花輕語都是點頭,花輕語道:「瞧不出來,若有考造反的文章,你定能拿個狀元。你這本事跟誰學的?」

  楊安國笑道:「紙上談兵而已。」

  馮八千道:「楊軍師諸葛司馬之才,實乃本大帝幸事。」

  李承翰放下茶碗,忽然道:「林家那幾個人呢?」

  馮八千本是笑臉相迎,此際微微一怔,口中道:「這個……」眼睛卻去找楊安國。

  楊安國接過話頭,卻也是顧左右而言他,道:「時近正午,尊使可要用些酒飯?」

  李承翰立刻覺察有異,卻是不動聲色,擺手道:「不必了。」

  楊安國道:「觀里最近招了個廚子,甚是了得,尊使定要試試。」

  沈放與花輕語也瞧出不對,看李承翰按兵不動,兩人也不說話。

  馮八千點頭道:「不錯,尊使幾次前來,都未能一盡地主之誼,此番不留下來共進一膳,著實說不過去。哎,這身子也是虛了,出去一趟又困又乏。」

  他嘴上請人吃飯,自己卻喊起困來,楊安國會意,道:「大帝此番出去倦了,就請歇息片刻,屬下陪著尊使便是。」

  馮八千道:「是,是,這會倒是困的不行。」起身拱手道:「失陪失陪。」仰天打個哈欠,與李承翰告辭。

  李承翰也不理會,任馮八千離開。

  馮八千出去,楊妙真立刻上前掩門,楊安國拱手道:「不知是哪位高人駕臨?」

  李承翰既然被人看破,便不在偽裝,卻也未摘去面具,復了自己聲音道:「如何叫你看出破綻?」

  楊安國笑道:「尊駕扮的毫無瑕疵,絕無破綻,只是臨安林家那幾人根本不在我等手中,玄天宗東方使心知肚明,自然不會有此一問。」

  沈放哦了一聲,道:「既然如此,又為何說破?」

  花輕語也道:「是啊,你裝作不知,把我等賣給玄天宗豈不是好?」

  楊安國笑道:「諸位一看便非常人,在下仰慕不及,如何敢意以為敵。」看看李承翰,面露遲疑之色,道:「前些日子,莫非就是諸位跟了我們兄妹幾日?」

  李承翰道:「令妹領我等尋到師弟,還要多謝才是。」

  楊安國兄妹都現出驚訝之色,楊妙真笑道:「我見幾位顯是身手不凡,貿然領去,不想竟是一家。」

  花輕語皺眉道:「你等與玄天宗不是一夥的麼,難道還安得好心?」在她看來,楊妙真帶諸葛飛卿幾人去高崇義宅子,多半也是沒安好心,想要借執徐之手對付幾人而已。

  楊妙真格格嬌笑,道:「執徐大人真要殺你們兩個麼?我是瞧這位沈公子人品不錯,可沒想著救你。」她順杆爬上,這麼一說,她給幾人引路,倒真是變了好意。

  花輕語冷哼一聲。沈放道:「他自然不敢動花姑娘,不過是想殺我而已。」

  楊妙真點頭道:「此人行事果決,下手狠辣,在他眼中非友即敵,你們以後可要多小心了。」

  李承翰道:「如此說來,我師兄弟幾人倒真要謝謝姑娘。兩位能看破我等跟蹤,也是江湖老道,既然兩位與玄天宗也不是一條道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林家幾位究竟何處?」

  楊安國接口道:「尊駕倒是高看我兄妹,我等並未察覺諸位跟蹤,只是這山東地界,到處都是我等眼線,自然有旁人看到相告。」

  看看沈放,道:「這位沈公子與百花谷的彩鳳凰一路,我等自然也不想得罪。卻不知諸位與臨安林家有些什麼交情,何以要趟這淌渾水?」

  李承翰輕描淡寫道:「林員外與我等乃是舊識,遇到此事自然不能不管。」心中也是暗道,他直言不諱,想來就算不是他們這群人動手,也必知緣由。

  楊安國點了點頭,道:「其實此事我知道也是不多。」

  李承翰道:「但請明言。」

  楊安國道:「林家兄妹實是被玄天宗所擒,只是假借我義軍旗號,其實只是想引一人過來。」微微搖頭道:「玄天宗此事不想拋頭露面,是以要我等做個幌子。」

  沈放問道:「究竟何人?」

  楊安國道:「悲秋神劍謝疏桐。」不待沈放追問,自道:「謝疏桐北上燕京,聽說是又要去尋風危樓比劍,道上卻意外抓了個和尚,叫做道衍。玄天宗對著和尚很感興趣,真巧得知林家兄妹北上,下手擒來,想要換人。哎,這些人狡猾的很,自己做的事情,卻要拿我等作個擋箭牌,要我等居中談判。」呵呵一笑,道:「消息放出多日,謝大俠想已趕過來,尊駕不說,適才我還以為是謝大俠到了。」

  沈放微微一怔,道:「胥蒼雙?」

  李承翰自然知道胥蒼雙事情,花輕語卻是一頭霧水,看楊安國兄妹模樣,對此人來歷也是不知。沈放道:「這和尚乃是魔教中人,與丐幫執法長老何安在宿仇不淺,據說江湖人聞風喪膽的『地滅神針』就是此人所創。」

  花輕語、楊愛國兄妹聽「地滅神針」四字,都是一驚。楊安國呵呵一笑,道:「原來如此,果然奇貨可居。」

  沈放眉頭卻是越鎖越緊,道:「只是此人眼下得金國翼王庇護,同黨也是不少。這翼王府與玄天宗也有勾結,就算玄天宗明著要人也師出有名,何以還要遮遮掩掩?」

  楊安國搖頭道:「這我可就不知,想是不想與謝疏桐和丐幫破臉。」

  楊妙真搖頭道:「原來還有丐幫在裡面,難怪,難怪。」

  花輕語察言觀色,豈有不落井下石之理,挑撥道:「是啊,想是他怕了謝疏桐和丐幫的名氣,才叫你們出來頂缸。那謝疏桐武功可高了,據說脾氣也不大好,他過來豈會跟你心平氣和,怕是直接拔劍就殺進來。」

  楊安國呵呵一笑,他將此事和盤托出,本就是想到了此節,早拿定主意,不管誰來交涉,自己只在當中傳話,絕不替人背鍋。此際卻是裝的笑容僵硬,似是心中發虛,道:「不能吧。」

  沈放對此人全無好感,看他就覺是在假裝,冷笑道:「你與玄天宗交情匪淺,人家沒給你說個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