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凶煞捌

  第355章 凶煞捌

  青袍老者道:「哈哈,難得有人能給你出道難題,老夫倒也好奇,你會出什麼手段。♡👽 ➅➈𝐒Ħ𝔲Ⓧ.ᑕ𝓸ᗰ 🍬🍬」

  魏伯言道:「呵呵,先前小姐推薦此人,你可是不屑一顧,如今看來,你覺得又是如何,可值得一塊牌子麼?」

  青衣老者笑道:「我瞧還是泛泛而已,經脈所限,又能有什麼出息。不過能叫你這老鬼頭痛,給他一塊牌子我倒也不覺得可惜。」

  魏伯言道:「眼下如此沉穩的年輕人可是不多見了。」

  青衣老者默然片刻,緩緩道:「少年人就該個性張揚,此子正漸漸失了銳氣。」

  沈放回了難民營,林懷玉見他回來,著急問:「如何?可見到那人了,可有著落。」

  沈放搖頭道:「我也不知,等等再說吧。」

  林懷玉只道他是事情沒有辦成,也不好追問。

  沈放見道濟不在,問道:「大師哪裡去了?」

  林懷玉道:「方才淨慈寺的幾個老和尚來了,說了會話,大師去秦將軍帳里,說要寫封信。」

  沈放道:「我過去看看。」尋到秦廣營帳,進到裡面,見道濟大師正伏案疾書,未見秦廣,倒是毛自知站在一旁。

  沈放不敢打擾,也立在身後,見道濟下筆不停,文不加點,筆走龍蛇,鸞飄鳳泊,端的是一筆好字,便是與名家大儒相比,也是毫不遜色。

  此時一封信已堪堪寫完,沈放看了兩句,只覺文采斐然,筆下生花,忍不住從頭看去,見寫的是:

  伏以焚修度日,終是凡情;開創補天,方稱聖手。雖世事有成必毀,但天道無往不還。痛淨慈不幸,淨掃三千;悲德輝長辭,忽空四大。遂致菩提樹下,法象侵凋;般若聲中,宗風冷落。僧歸月冷,往往來來,如驚棲之鳥;人出山空,零零落落,如吹斷之雲。鼓聲已失,何以增我佛之輝;衣食漸難,大要出如來之丑。欲再成莊嚴勝地,須仰仗本色高人。

  恭唯少林大和尚,行高六祖,德庇十方;施佛教之鈴鎚,展僧人之鼻孔。是以不辭千里,通其大眾之誠。敬致一函,求作禪林之主。若蒙允諾,瓦礫吐金碧之輝;倘發慈悲,荊棘現叢林之色。大小皆麵皮,休負諸山之望;近遠悉舟車,休辭一水之勞。慧日峰前,識破山僉崖之句;南屏山畔,願金靈隱之光。佇望現身,無勞牽鼻。

  書寫既罷,道濟擱下筆來,沈放和毛自知齊聲贊道:「好文章。」

  道濟微微一笑,卻是搖了搖頭。

  沈放道:「原來是要請少林寺派個和尚來做住持,大師德高望重,這個住持為何不自己做?」

  道濟搖了搖頭,也不回他,而是道:「你跟丐幫的人相熟不是,待墨幹了,你找個人,幫送到少林寺去。」說罷起身離帳而去。

  沈放見道濟神色與平日不同,也不敢問,見他出去,向毛自知道:「大師好似有些心事?」

  毛自知搖頭道:「我也不知,先前一幫和尚,也是竭力勸大師住持。大師卻是推託自己時日無多,堅持不就。」

  沈放奇道:「大師不過六旬,更是身強體健,何以如此自謙。」

  毛自知道:「想是不願拘束,厭惡繁瑣。」

  沈放點點頭,道濟大師倒確是這麼個性子。

  毛自知道:「既是書信,我幫大師寫個封皮。」尋了個封兒,幾筆寫就。

  沈放見他筆力,心中暗自慚愧,道濟大師不說,瑩兒還有這毛自知,與他們相比,自己一筆字簡直如狗爬的一般。道:「毛公子大考在即,怎不專心功課?」

  今歲恰逢科舉之年,那是國中頭等的大事。

  宋朝的科舉最初是每年舉行一次,有時一、二年不定,一直到英宗治平三年(1063年)「百詔禮部三歲一貢舉」,自此三年一屆的科舉考試制度才被正式確定下來。

  考試分為三級:一級是由各州舉行的解試,於二年秋日開考,然後是禮部舉行的省試,多為二三月考,最後才是殿試。

  毛自知此時待考,自是已經過了州試,不日就要省試。

  唐、宋、金、元時稱省試,在明、清時稱會試。宋初,殿試亦會淘汰舉子,但自從出了個張元,殿試中被黜落,此人一怒之下,竟去投了西夏,又是有真才實學,富國強兵,好水川之戰打的北宋一敗塗地,題詩道:「夏竦何曾聳,韓琦未足奇。」

  韓琦為宋相,乃是當年的榜眼,一時引為笑談。此後科舉,到了殿試,再不黜落舉子。如此一來,省試便至關重要,十年寒窗苦,一朝躍龍門。眼見大考在即,這毛自知卻還有心來相助流民營,確是難得。

  毛自知笑道:「十年磨一劍,又豈是一日一時之功。」

  沈放贊道:「毛兄成竹在胸,此番定必高中。」

  毛自知道:「承兄台吉言,如今北虜衰微,盛況不再,我輩正當盡心竭力,報效國家,北定中原,還我山河。」

  沈放道:「哦,原來毛兄也是主戰的麼。」

  毛自知正色道:「沈兄可知丙午之恥,靖康之恨,金人辱我何其之甚?」

  沈放道:「徽、欽二帝被俘,生靈塗炭,死傷無數,我朝半壁江山淪喪。」

  毛自知道:「豈止,金人索賠五百萬兩金,五千萬兩銀,此等巨資自是拿不出來,便索要帝姬兩人、宗姬、族姬各四人,宮女二千五百人,女樂等一千五百人,各色工藝三千人。以人代贖,明碼標價!帝姬和王妃每人一千錠金,宗姬一人五百錠金,族姬一人二百錠金,宗婦一人五百錠銀,族婦一人二百錠銀,貴戚女一人一百錠銀。金人北歸之時,除卻這女子四千餘人,工匠三千人,另擄走我大宋百姓,共計十萬人!攜文籍輿圖、寶器法物,不知幾何!至北之後,這十餘萬百姓盡皆淪為奴僕,生不如死。甚至皇室宗親女子也被逼行『牽羊禮』,赤裸上身,身批羊皮,脖系麻繩,被人牽來牽去。不堪其辱而憤然自裁者,自皇后以下,不計其數。」

  沈放長嘆一聲,搖首無語。趙氏宗親若說咎由自取,但百官家眷、天下百姓又是何辜?

  毛自知道:「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金虜以彈丸之地,野蠻不從教化之民,披髮驅馳,欺我泱泱大國,乃至生靈塗炭,此仇不共戴天。河北還有千萬同胞,無不翹首以待。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如今正是王師北上,了卻夙願之機。」

  沈放道:「總說要打,這麼多年了,還不是不見動靜。」

  毛自知道:「此次不然,想來不是今歲,就是明年,絕不會再晚了。」

  沈放道:「哦,何以見得?」

  毛自知道:「其一,各地都在籌集糧草物資,以作征戰之需。其二,不斷給岳將軍、韓將軍等抗金名將進爵建廟,民間恢復之情,前所未有之高漲。其三,我朝近來與西夏、蒙古都是使臣頻繁,唯獨與金國冷淡。其四,各地都在加緊練兵,徵調良將。此四者,皆是戰爭之兆也。」

  沈放道:「毛兄高見,可是打的贏麼?」

  毛自知神采飛揚,道:「我朝人口、工匠、兵甲、富庶,無不超金虜十倍百倍,若不是當年奸臣當道,何至一敗塗地。如今我朝勵精圖治,臥薪嘗膽,金虜又是疲敝,內憂外患。」

  揮揮衣袖,道:「這些年,金北部除了蒙古人不服管束,北鄙准布等部更是不斷襲擾。金兵興師討伐,疲於奔命,府倉空匱,賦斂日煩。去歲山東、河北盡皆大旱,民怨沸騰。更何況如今金國之中,十個人便有一個漢人,人心所向,自是一戰勝之,還有何懸念?金虜欺我在前,堂堂正義之師,自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沈放心道,丐幫的史幫主也是如此看法,覺得金國疲弱,攻守之勢已異,如今正是良機。只是我這一路所來,民間百姓,十個也沒有一個覺得王師能勝,還有那些官吏富商,也多不看好,相較之下,還是看衰的占了絕大多數。點了點頭,道:「當如毛兄所言。」

  沈放終究還是憂心糧食之事,白日忍不住又去那宅院,卻見府門還是緊閉,門前仍是圍著一群下人,也瞧不出端倪,又不好闖進去再問。

  如此過了三日,心中越來越是沒有信心。

  註:目前中國雲子、日本蛤碁石和韓國將石乃是最具代表性的三種棋子。雲子研發於1974年,棋子質地細膩如玉,色澤晶瑩柔和。堅而不脆,沉而不滑。蛤碁石始於1908年,根據其表面花紋分為「雪印」「月印」「實用」三個級別。黑子則為日本特產那智黑石打磨而成。蛤碁石只有一面有紋路,也是比較容易摔碎的棋子。韓國將成立於1948年,表面潔淨、平滑、抗摔耐磨。

  註:道教有九路財神之說,分別是東邊的比干,西邊的關公,南邊的柴榮、北邊的趙公明、西南的端木賜、東北的李詭祖、東南的范蠡、西北的劉海蟾,以及中央財神王亥。北宋時已有財神的年畫,但各路財神的確定,要到元代以後。

  註:文中道濟所書,乃是《致少林長老書》全文。道濟在淨慈寺,拜該寺第二十代住持德輝禪師為師,升座為書記,即佛寺西序六頭首之二,負責文翰事務,寫疏狀是他的份內事,但是他所寫的疏狀非同一般,每有新作問世,即在臨安城爭相哄傳。他所寫的《化鹽菜疏》、《淨慈寺募疏》、《募疏榜文》和《致少林長老書》等被收入《濟祖文集》中。此外道濟的高祖叫做李遵勖,是趙光義的駙馬,嚴格說來,濟公和趙光義還算親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