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安妮夫人
「凱里！」
前往羅伯特莊園的路上，卡爾叫住好友：
「你不是在家休息嗎？」
未婚妻沒能尋到，十有八九已經遇害，黛娜特批了他幾天假休息。
這種時候能批下假來，足見長官對待下屬的態度。
「休息？」
凱里回頭，露出滿臉的疲憊、眼眶遍布血絲，整個人像是短時間內老了十歲一樣。
他輕輕搖頭：
「我只要一閉眼，就能看到瑪吉，也許在羅伯特的莊園能找到她的線索。」
「再不濟……」
「也能為她報仇！」
他現在已經對救出未婚妻不抱希望，聲音中充滿了對羅伯特的恨意。
查抄別人他可能不在意，但是失蹤案幕後的真兇，凱里一定要來。
「唉！」
卡爾輕嘆，開口勸道：
「節哀。」
「你哪？」凱里隨口問道：
「這種事你以前可是從來不在乎的，今天怎麼主動申請跟著出來。」
「哈……」有位同僚聞言笑道：
「這可是羅伯特，城內誰不知道他的富裕，但凡找到點好東西都能抵我們幾個月的工資。」
「這種事誰不想來？」
從查抄中得到些好處，只要不是太過分，通常會被執行長官默許。
而羅伯特的富裕，可謂人人皆知。
卡爾笑而不語。
他確實是想著趁機從羅伯特的莊園弄些東西，但並不是為了錢財。
「咦？」
「有人！」
前方莊園就是目的地，只不過此時莊園門口站著幾位城衛隊士兵。
黛娜上前一步。
「站住！」
一位士兵手提長槍，攔住眾人：
「不好意思，這座莊園已經被城衛隊查封，你們還是換一個地方吧。」
「查封？」黛娜面色陰沉：
「城衛隊什麼時候負責查封他人莊園了？」
「是啊！」
「這是我們巡查廳的事，再不濟也有警員，你們應該在看守城門。」
「……」
一干巡查廳的人紛紛叫嚷。
他們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撈些好處，現在目的地被人強行霸占，豈會不氣？
「現在是特殊情況，全城戒嚴，為防止意外發生，我們奉命過來值守。」
士兵寸步不讓：
「幾位，抱歉了！」
他顯然是得到了上官的指示，即使面對巡查廳的人，也是毫不鬆口。
要知道。
能在巡查廳上班，大多是權貴出身，沒有足夠的利益絕不會得罪。
「放肆！」
「你們敢！」
「我就要進去，看誰敢攔我？」
眼看到嘴的肥肉被別人霸占，眾人也顧不得風度，推搡著朝前涌去。
「幹什麼？」
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莊園內行出一道壯碩身影，皺眉看向眾人：
「你們要做什麼？」
面對來人的質問，一群人腳下一滯，神情閃躲。
「羅蘭！」
「斯蒂文家族的那位……」
「他怎麼會在這裡？」
眾人竊竊私語，卡爾也不由挑眉。
來人是王城斯蒂文家族的長子，此番跟隨巴羅伯爵來西格諾城坐鎮。
羅蘭不僅地位尊貴，還是一位巔峰境界的騎士，據說很快就會晉升大騎士。
年紀也不大，未來很有可能成為傳奇，屬於年輕一輩的明星人物。
「羅蘭騎士！」
黛娜雙目一亮，快步上前：
「你怎麼在這裡？」
「黛娜小姐。」羅蘭面露笑意，彎腰施禮：
「為了防止羅伯特的莊園藏有科隆的盜火者，伯爵讓我帶人過來看看。」
「唔……」
「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進來。」
對於這位身材、樣貌都十分出眾的女性，來自王城的他也很有好感。
尤其是聽說黛娜已經成為騎士。
羅蘭不介意在西格諾城留下一個風流債，此即伸手，主動發出邀請。
不過黛娜可以進，其他人不行。
羅伯特的莊園裡有太多的好東西，不止巡查廳想要，巴羅伯爵同意感興趣。
「這……」
黛娜回頭看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同僚，遲疑了一下，隨即緩緩搖頭：
「算了！」
「真是遺憾。」
羅蘭嘆了口氣，道：
「不知道黛娜小姐晚上有沒有時間，聽說維姆歌劇院排了新的表演。」
「是嗎？」黛娜明顯有些意動，想了想並未直接答應，轉而問道：
「昨天夜裡，羅蘭騎士在哪？」
「這……」羅蘭面色微變，他昨天夜裡與幾位城中的貴婦廝混在一起，當然不方便說。
「昨天我照常修煉劍術，累了就直接睡了。」
「怎麼？」
他開玩笑似的開口：
「黛娜小姐對我的夜生活很感興趣？」
「不是。」
黛娜尷尬一笑，視線挪到對方腰間懸掛的闊劍之上，若有所思道：
「聽說羅蘭騎士的劍術十分了得，而且傳承與教廷的神聖劍技有關？」
「不錯。」羅蘭身軀挺直，傲然道：
「我們斯蒂文家族的初代先祖，曾是數百年前費羅帝國的神聖騎士。」
帝國未曾分裂的時候，一些特殊的傳奇騎士，會被冊封為神聖騎士。
地位堪比現在各王國的大公爵，甚至猶有勝之。
現如今。
各大王國已經沒有神聖騎士，唯有教廷內部才有與之類似的稱呼。
斯蒂文家族的先祖是一位神聖騎士，確實值得自傲。
「唔……」黛娜點頭：
「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見識一下騎士的劍術？」
「這簡單。」羅蘭道：
「等查抄完這座莊園，黛娜小姐隨時可以來找我，我隨時都有時間。」
「謝謝。」黛娜躬身一禮：
「有時間，一定前去拜訪。」
隨即揮手：
「我們走！」
遠離莊園，再也看不到人影之後，眾人才紛紛怒罵。
「該死！」
「本來應該是我們巡查廳負責的事，他們這些外人，憑什麼插手？」
「就是！」
「還說什麼防備科隆的盜火者，不就是想霸占莊園不想讓我們進去。」
「……」
「夠了！」黛娜眉頭皺起，肅聲道：
「不論是誰負責，只要能確保安全就行，你們一個個的都少說兩句。」
「是。」
眾人應是，話雖然少了，表情依舊有些不忿。
「長官。」
凱里突然開口：
「你不會是看上那位羅蘭騎士了吧？我聽說這個人的私生活很不好。」
「……」黛娜面色一沉：
「閉嘴！」
「凱里，這你就不懂了。」有人笑道：
「長官是懷疑昨天夜裡的那位神秘人是他，畢竟城裡的高手就那麼幾位。」
「而且……」
「羅蘭用的兵器是闊劍，與那位神秘人一樣。」
「用的是闊劍就是神秘人？」凱里冷哼：
「卡爾用的也是闊劍！」
場中一靜。
隨即眾人哈哈大笑起來，就連黛娜也不由抿嘴，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
卡爾怎麼可能是那位神秘人？
那人的實力堪比大騎士，還有著諸多玄妙手段，卡爾只是個落魄貴族。
「不僅僅因為兵器。」
黛娜解釋道：
「昨夜那人施展的劍術有些類似於教廷的神聖劍技，羅蘭家族的傳承恰好也是。」
「我確實懷疑是他。」
神秘人在危急時刻救了她的命，黛娜自然心生感激，連帶著對有嫌疑是神秘人的羅蘭也生出些好感。
「是啊。」有人開口：
「神秘人出現，也是羅蘭來到西格諾城之後，是他的可能性很大。」
「是他的話為什麼要隱藏身份？」有人提出質疑。
「誰知道！」
「興許根本就不是他！」
眾人竊竊私語。
「好了。」
黛娜揮手：
「羅伯特除了這處莊園，還有幾處外宅，願意跟著過去的人跟上。」
「不願意的……」
「回巡查廳！」
巡查廳的同僚出身都不錯，就算是面對自己長官也能開得起玩笑。
氣氛不錯，
但辦起事來的效率則不高。
一群人略作商議，大部分人自行離去，少部分繼續跟著黛娜前行。
卡爾並未離開。
興許外宅也有羅伯特在巫術上的研究記載，跑一趟又不浪費什麼。
莊園門口。
羅蘭摸了摸下巴，眼露思索。
他能感覺到黛娜對他的興趣，不論原因是什麼，總能推進兩人關係的進步。
「不錯的女人。」
「可惜！」
他舒展了一下筋骨，開口道：
「我的目標是薩克的杜娜公主，別的女人玩一玩沒問題，千萬不要糾纏。」
*
*
*
「第三家了！」
凱里看著眼前的莊園，一臉無語：
「羅伯特到底積攢了多少金幣？他從哪裡弄來的錢買下這麼多莊園的？」
「走吧！」
卡爾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你有了錢，也能買下這種地方。」
「算了吧！」凱里搖頭：
「這麼豪華的莊園，我這輩子怕是都高攀不起，你還是先去書房？」
「是。」
卡爾邁步：
「羅伯特的藏書蠻有意思的。」
「唉！」凱里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複雜：
「以前的你聽吟遊詩人說唱都堅持不住，很難想像，現在的你竟然喜歡上了看書？」
「如果不是有教堂神父的賜福，我都懷疑你的靈魂被什麼東西竊取了。」
卡爾聞言搖頭，但不得不說，對方的猜測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真的。
他，
確實換了個人！
就像阿道夫所說，所謂巫師，就是追求知識、真理的某一類存在。
每一位巫師學徒，都會有著屬於自己的藏書房。
羅伯特每天晚上在不同的莊園留宿，為了方便閱讀，每處莊園都有一間書房。
只是大小略有不同。
「找到了！」
從書架上取下幾本厚厚的書籍，卡爾面露笑意，尋來長繩包紮好。
「唔……」
「手稿？」
這間書房應該是羅伯特常來的地方，除了有涉及巫術知識的各類書籍，還有一份手稿。
卡爾隨手翻了翻，不自覺沉浸其中。
不同於書籍有著繁複的綱要、詳細的介紹，手稿更能反應一個人的想法。
類似於智慧的結晶！
「巫術，彼此之間有著聯繫，修成第一門零環巫術後，再修煉同類型巫術會加快進度，更容易入門。」
「冥想法是突破的關鍵……」
「石像鬼的根本是石之心，雖然是血脈巫師傳承，卻也屬於大地系的範疇。」
「我修煉大地系巫術、冥想法，會加快石像鬼的修行，反之亦然。」
「知識……」
「選擇血脈巫師之路，需要大量解刨魔法生物、傳奇生物的經驗，我一開始走錯了路。」
「太遲了！」
「現在放棄血脈巫師之路，改修大地系巫術，已經很難再進一步。」
「培育蛛女的知識果然能為我提供大量的經驗，血脈巫師進度越來越快，不知道神使能不能再提供類似知識，不過我實在不想見她。」
「她就是個瘋子！」
「她？」
卡爾微微皺眉。
從手稿上看，羅伯特上面似乎還有一位神使，而他對神使十分懼怕。
「冥想法是關鍵！」
抬起頭，卡爾輕柔太陽穴：
「完了，我修煉的冥想法是深海冥想法，屬於自然學派中的水系，跟火印根本不搭。」
「如果我修煉的是火系冥想法，施展火印的話威力肯定也會更強。」
「次級法術力場屬於力場系巫術，奧術飛彈屬於巫術的分支奧術……」
「難怪羅伯特說我像個意外走上巫師之路的修煉者，修煉的巫術不成體系，確實太亂了。」
羅伯特自己也走過彎路，如果有的選，他肯定會選大地系巫師傳承。
奈何。
一旦開始巫師之路，再想調整太過困難，需要浪費很多時間精力。
同一系的冥想法、戲法、零環巫術、一環巫術，不止威力會迭加，也更容易突破。
卡爾嘆氣：
「師姐為什麼沒說過？」
這倒是他冤枉希貝爾了，因為這方面的知識，希貝爾本人也不懂。
懂得人又不在。
更何況沒有人知道，短短一年的時間內，卡爾就修成了數門零環巫術。
「水系！」
「水系？」
卡爾面露沉思：
「我有著神域碎片，即使是不同系的巫術，構建起來也不算麻煩，所以稍微走些彎路不會受到影響，但想要成為正式巫師必須有完整的傳承。」
「唔……」
「自由之港緊挨著無盡之海，那裡倒是不缺擁有特殊力量的生物，而且也屬於水系，如果能找到一種強悍的水系傳奇生物，走血脈巫師的路子……」
「卡爾！」
呼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索。
「你來一下！」
「哦！」
卡爾回神，收起手稿：
「這就來。」
…………
這座莊園明顯比較特殊，不止有羅伯特書寫的手稿，還有其他東西。
一位位遍體鱗傷的女人從莊園地下的密室行出，被人攙扶著登上馬車。
這些女人都是城中失蹤的少女。
她們被羅伯特禁錮在莊園地下的密室內，供他享樂，隨意的蹂躪。
不止羅伯特。
有時候還會用來招待其他人，犒賞盜火者。
必要時甚至會用她們煉製藥劑，換取某些達官顯貴們的青睞。
在某些人眼中，這些少女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同類，而是一些玩物。
乃至，
糧食！
不過凱里的未婚妻依舊不在其中，看來是真的已經遇害。
「禽獸！」
饒是黛娜嚴守騎士準則，在見到關押少女的場景後，也忍不住怒火上涌、口吐髒話：
「這種人，殺了都便宜他！」
「卡爾。」
「在。」卡爾上前一步。
「你去送一下安妮夫人。」黛娜壓低聲音開口：
「不要讓人知道。」
安妮夫人？
卡爾面露驚訝，視線投向身旁的馬車。
車簾一角恰在此時被人掀開，露出半截精緻的面頰，肌膚光滑通透。
這一位也被羅伯特禁錮在莊園？
安妮夫人號稱西格諾城的第一美人，是無數男人夢中約會的對象。
難怪最近一段時間沒聽說過這位的消息，竟然一直被困在這座莊園。
雖然對方以多情著稱，但傳出去終究不好看，所以黛娜才安排人護送。
之所以選卡爾也很簡單。
他馬上就要離開西格諾城，即使傳出來什麼緋聞，也不會有人在意。
「是。」
卡爾點頭應是，上了馬車。
車廂寬大，安妮夫人身披長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蜷縮著角落裡一聲不吭。
車輪轉動，緩緩駛出莊園。
「嚓！」
卡爾點亮煤油燈，罩上燈罩，在對面坐好後取出一本書籍來觀看。
昏暗的燈光下，隱約能看到一雙透著股好奇的眸子。
「卡爾？」
「嗯？」
卡爾一愣，抬頭看去：
「你認識我？」
「嗯。」
安妮夫人緩緩點頭，興許是被困許久的原因，她的嗓子有些嘶啞：
「聽人提過你的名字。」
「是嗎？」卡爾皺眉：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巡察官，夫人您身份尊貴，竟然能夠知道我？」
兩人之間，好像並沒有什麼交集的地方，自己也不值得對方注意。
「身份尊貴？」安妮夫人低語，隨著她挪動身形靠近，一股淡淡的幽香隨之飄來：
「只是一個沒有丈夫、沒人依靠的弱小女人罷了。」
卡爾下意識側身。
「怎麼？」安妮夫人抬頭看來，一雙清澈、通透的眸子隱含淚花，聲音帶著股哀怨：
「你嫌棄我？」
「沒有。」卡爾搖頭：
「只是……不太習慣有人靠我這麼近。」
「是嗎？」安妮夫人眨了眨眼，有些羨慕道：
「還是你們男人好，一個人足夠堅強，我們女人卻不能沒有依靠。」
說著再次靠近。
這個女人在搞什麼？
卡爾嘴唇發乾。
近在咫尺的精緻五官、清澈眼神，像是有著一種魔力，讓他心跳加速。
面前這個女人，身材完美到犯罪，相貌卻清純的猶如懵懂少女，巨大的反差，很容易激起男人心中的保護欲。
「你應該聽說過關於我的故事吧？」看著卡爾，安妮夫人緩緩垂首，柔順長發遮住面頰：
「很丟臉是不是？」
「沒有。」卡爾下意識開口：
「夫人沒必要在意別人怎麼說。」
嗯？
不對勁！
這種話怎麼可能出自自己的口？
卡爾心中一凜，呼吸法、冥想法齊齊運轉，才壓制住心頭的躁動。
「不在意？」
安妮夫人輕輕搖頭：
「怎麼可能不在意？」
「在這個世上，誰不想由著自己的性子活著，我既然選擇了這種生活，當然也要承受代價。」
「是。」卡爾點頭：
「夫人看的通透。」
「話是這麼說，但人與人是不一樣的。」安妮夫人抬手輕掃髮絲，露出面頰，眼神迷茫：
「我的母親是一個妓女，因為一次意外有了我，父親從沒有關心過我們母女。」
「母親早早去世，我說是富商家的女兒，實際上就是他們家的傭人。」
「還是免費的傭人！」
她面露苦笑，似乎是想起當初的場景，眼神複雜：
「我羨慕姐姐有新衣服、新玩具，所以我也想要，這應該沒錯吧？」
「沒錯。」卡爾點頭。
不對勁！
這個女人不對勁！
「我出身卑微，沒有學識、沒有眼界、沒有朋友，想要什麼都得不到。」安妮夫人輕嘆，聲音中透著股無助：
「好在，神靈看我可憐，給了我一副好看的皮囊，我用它換取自己喜歡的東西，也沒錯吧？」
「……」卡爾沒有吭聲。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無所謂，你是貴族，有些東西天生就有。」安妮夫人開口：
「我不行！」
「我想要東西，需要去爭、去搶，去與人交換。」
「你們這些貴族能隨意使喚人，能每天更換女人，我為什麼不能？」
「憑什麼你們這麼做，被人說是風流、有魅力，我卻被人罵做低賤？」
「夫人。」卡爾慢聲開口：
「你到底想說什麼？」
「呵……」安妮夫人輕笑，身體再次依偎靠近，身上長袍更是慢慢褪去：
「我很小的時候就明白，唯有找到自己可以依靠的人，別人才不敢碰我，最多在背後說些壞話。」
「我嫁給伯爵，我找靠山……」
「卡爾！」
長袍下，婀娜嬌軀盡顯。
「我想讓你做我的靠山。」
「夫人。」卡爾眼神收縮：
「我想下車。」
「下車？」安妮夫人嬌笑：
「車門已經鎖死，你怎麼下去？」
「不要怕！」
她越挨越近，聲音帶著魅惑：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也知道你缺少什麼，只要和我在一起，你想要的全都能得到。」
「就像……」
「羅伯特！」
卡爾心中一凜！
「安妮夫人！」就在這時，黛娜的聲音從外面響起，行駛的馬車隨之停下。
「夫人！」
黛娜打開車門，來到車廂，有些詫異的看著幾乎貼在一起的兩人，道：
「我有些事想問你。」
看來，車門並沒有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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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