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進擊的大家
「這裡……」
剛剛進入到空間裂縫中，衛恩就察覺到與之前使用傳送法術不同的地方。
——空蕩蕩的異空間裡，是一片無盡幽深黑暗的地方，到處是無聲無息划過的震盪、扭曲的空間風暴。
和傳送法術那種扭曲不同，這裡的空間更加無序但又極為的穩定。
不過，在進入到這裡的一瞬間，衛恩便發現周圍的空間風暴無法傷害到他。
即便他沒有像薩爾瓦托雷傳奇撐起法術護盾，但那些空間風暴引起的扭曲、震盪波動在觸及他身體前就繞開或者直接消散，仿佛他是這片空間的主宰一般。
但只有衛恩清楚，這是因為「空間遊蕩」法術的效果——在異空間裡，他獲得了「世界之衣」的庇護。
「看到你的樣子，我對這次的靈秘學派之行，更多了幾分把握。」
瓦克拉夫穩穩地站在空間風暴之上，但和衛恩不同的是，他純粹以強大的身體硬扛傷害，那些扭曲、震盪、切割的力量連他身上的長袍都無法撕裂。
「神奇的小傢伙，神奇的海鴉族大先知。」維洛薩同樣如此，看著衛恩身上神奇的一幕，不由得讚嘆道。
「相比之下，我這位傳奇都要顯得遜色。」薩爾瓦托雷無奈的嘆了口氣。
衛恩跟著笑笑，「運氣比較好……」
「這可是不運氣能夠解釋的，」維洛薩瞥了眼薩爾瓦托雷，笑道：「你對異空間的了解不多，還不知道這裡的危險性。」
「這裡是『世界之衣』的內層，不像外層那樣混亂和詭異，相對穩定一些。」
「不過，如果運氣差一些的人，遇到狂暴的空間風暴，連傳奇都要喪命。」
說到這裡，維洛薩看向衛恩眨了眨眼睛：「想一想，連薩雷這傢伙都必須謹慎對待，你就應該清楚你身上的能力有多麼令人驚嘆。」
這樣嗎？
衛恩心下瞭然，不由得感嘆死神奧拉奈爾的強大，只是融合祂的本源符文而已，空間遊蕩法術就附加上了「世界之衣」的庇護……
也不知道那位神明一旦甦醒，又會是什麼樣子。
幾人說話間，瓦克拉夫已經判斷好要行進的方向，墨鏡上投射出兩道黯淡的光亮，說道：「走吧，儘快趕往靈秘高塔所在的地方。」
「嗯，至少也需要一天多的時間，希望咱們的運氣好點兒吧。」維洛薩附和一句。
緊接著，四人便向瓦克拉夫光亮指引的方向而去。
衛恩一邊跟在隊伍中間，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空間。
這樣的體驗只能說很新奇——在異空間中行走，不是走，而是飛。
腳下沒有任何觸地的感覺，身上也沒有失重的感覺，意念一動便可以自由的控制前進的方向。
並且在這裡不像外界，有著嚴格的道路或者方向感。
很多時候，瓦克拉夫所挑選的路線，都是很詭異的角度。
至少在他的視角來看，他們絕對不是筆直前行的，時而向下，時而向上，甚至還要掉頭……
儘管衛恩現在搞不清楚瓦克拉夫判斷依據，但他能夠感覺到距離那枚留在阿列克謝島上的空間之眼標記越來越遠。
短短十分鐘過去，他們就行進了遠超兩千公里的距離……
……
清晨，米特拉照例來到衛恩所在的房間，清掃的同時，想要看看主人有沒有返回。
但她剛進入房間就看到了那張放在辦公桌上的羊皮紙，上面的字跡潦草，用奧爾德斯語書寫著一句簡短的話：「暫時離開，一切照舊——衛恩·洛夫特。」
米特拉看著羊皮紙上的字跡，一遍又一遍。
墨跡剛乾，距離主人離開應該不會太久。
而這樣潦草，說明走的匆忙……
「如您所願……」
……
……
一片未知的空間裡，一塊巨大的大陸上，涇渭分明的分成了黑白兩處。
黑色的區域裡，沒有陽光，終日處於黑夜當中，連大地山脈城邦都是黑色的。
而在白色的區域裡，則是陽光普照，永無黑夜。
無數手持武器，穿著鎧甲的人，以黑白兩塊區域為界，不斷廝殺著，仿佛沒有止境一般。
活著的人永遠衝鋒，面色猙獰，眼神凶厲嗜血，只知道向面前的敵人瘋狂劈砍攻擊。
而死了的人在躺下的瞬間，身體便開始模糊化，如同一團幻影，緩緩消失。
下一秒又會在後方的祭壇內復生，重新邁步投入到戰場中。
「殺——」
「讓世界重歸光明！」
「黑夜，永恆！」
激烈的戰鬥，伴隨著嘈雜的聲音，逐漸凝聚成兩枚貢薩雷斯語——殺戮！
而在戰場邊沿，高高的天際之上，由雲團形成的巨大王座上，一道身影端坐其上，俯瞰著下方的世界。
祂的眼睛好似星河，又像是太陽和月亮，讓他的意志掛在天空。
麥卡利斯特喃喃自語，偶爾還會發出幾道陰沉的笑聲，仿佛在嘲諷下方那些爬蟲的動作。
「殺戮的國度，怎能缺少了殺戮！」
「如果這是真實的世界，那他們的死會有漫天怨念和血腥氣，但這裡是介於『真實虛幻』之間的時間斷層啊。」
「殺戮，再多殺一些……」
就在這時，一名身材纖細穿著神聖鎧甲的女性天使出現在祂身側，她的背後有著三對潔白的羽翼，輕輕收攏貼附在她背後。
「偉大的存在，您的奴僕有事情要告訴您。」
「說。」
「現實世界，半神出沒，是否停下『嘉門迪亞的夢境』的收集？」
麥卡利斯特如日月般的眼睛注視著他問道：「哪一位？」
「不是一位，而是兩位半神，是幽魂和血靈的首席巫師。」
「巫師……」
麥卡利斯特嘴角微微勾起，他已經知道是誰了，看向下方殺戮的眼神更加莫名，「瓦克拉夫，說起來還要感謝他將這片世界放逐出來……」
聽到祂的聲音，天使身材挺拔的半跪在側，低垂著頭顱，沒有任何表示。
「告訴那些可憐蟲們，『嘉門迪亞的夢境』不能停止，相反還要加快一些。羅莎莉亞，先去把現有回收到的『嘉門迪亞的夢境』都帶回來吧。」
「是，偉大的存在。」
等天使離開後，麥卡利斯特眼神變幻間，眼睛深處冒出晶瑩的光亮，仿佛看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翹。
「時間、命運，皆在我！」
……
此時，在白晝一側的區域深處的城邦里，外表漆黑的教堂隱蔽在周圍高大的建築內。
教堂前方是黑色的石板路，上面雕刻著一顆顆圓形的印記，同時還有一枚複雜到宛如扭曲觸手糾纏的圖案。
只見這條僅有三百米長寬的石板路上，整整齊齊站著上千名穿著黑袍，臉上戴著面紗的人。
他們的眼睛同樣漆黑，眼神里沒有一絲色彩，但裸露在外的部分臉上能看出幾分抖動，仿佛是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
而在他們正前方，克蕾雅一身黑色的華麗長裙，頭戴王冠，白皙的臉色滿是肅穆之色，緩緩開口道：
「……讚美黑夜，擁抱黑夜，黑夜永恆！」
「你們都是黑夜的子民，理應享受黑夜的榮光！」
「去吧，去攻占那裡，奪回屬於黑夜的地方——」
轟。
話音剛落，所有人動作整齊的抬起左手放在身前，低下頭顱，默念著：「讚美黑夜……」
一分鐘後，他們便轉身向外走去，向著那與白晝對峙的黑暗方向而去。
克蕾雅看著他們的背影，神色不變，眼神卻似乎無意般的瞥了眼天空的方向。
那裡正是麥卡利斯特所在。
「這應該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吧，麥卡利斯特……」
克蕾雅心道，那就讓你看看誰才是這片世界的最終勝利者好了。
這樣想著，她轉身進入教堂，穿過靜謐的明亮的大廳，踏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轉入最里側的一間沒有任何標識的房間。
吱呀。
隨著克蕾雅推門關門，整個房間由亮轉暗。
簡單到空曠的房間內，只在中央矗立了一座木雕——那是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形象，身上的黑色長袍還有著一枚枚星星圖案。
「黑夜，讚美……」
克蕾雅妖嬈的靠在雕像之下，意識連接雕像，靜靜地感受著所有信仰黑夜的信徒。
在那零星的反饋中，只有遙遠地方一個很小的區域內，有數十名踏上黑夜信仰之路的信徒。
只不過，克蕾雅能夠感應到那些信徒的存在，卻無法將自身所處的環境以及神諭傳遞過去。
「那些護衛們的進度還挺快的嘛……」
她細細感應一番，盤算了下時間，應該再過兩個月，她就能和那裡取得聯繫。
到時候……
衛恩，你可不要被嚇到哦~
……
……
與此同時，東大陸西部，夏特蘭王國帝都，克蘭德城邦。
隨著城邦內亞克奧巴大教堂的鐘聲敲響，太陽緩緩爬升後，巨大的高牆下的鐵門方才被吊索緩緩向上拉起。
城邦外，萊西混雜在人群中，一起進入那座許久未來的克蘭德城邦。
只不過她身上的穿著，和周圍來自附近城鎮村莊的貧民很不相同，天藍色的秘調司制服，腰間懸掛的制式火槍以及乾淨挺拔的身姿，都讓周圍的人側目。
守在城門下的克蘭德城邦守衛，一邊用特殊的儀器對每個進入的人探測，一邊在紙上記錄著他們的信息。
「姓名，女士。」
「萊西·珍妮塞絲·蒙托亞。」萊西收斂起火爆脾氣，面容平靜的回道。
「身份？」
「卡斯特城邦秘調司後勤部部長。」
「來克蘭德的目的？」
「履職，順便進修。」
守衛們一絲不苟的將她的答案記錄下來，並沒有因為她的身份特權對待。
「請收好這張身份名牌，一旦遺失，還請前往城邦議事廳進行補辦，費用1金鎊。」
「同時，請一定遵守克蘭德的法規……」
萊西靜靜地聽完他的告誡——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說道：「非常感謝。」
說著，她邁步穿過高牆，進入到克蘭德內部。
相比卡斯特城邦那樣的邊陲地方，作為夏特蘭王國的首都，克蘭德在任何方面都要遠遠超過。
無論是守衛的質素、實力，還是城邦的底蘊，甚至空氣都是甘甜芬芳的，沒有一絲畸變種散發出的惡臭。
——即便她剛剛看到了幾名抬著畸變種屍體的守衛的身影。
「部長。」
阿里安納等在高牆內，看到她的身影后，不由得鬆了口氣道：「您真該跟我們一起乘坐飛艇直接抵達克蘭德的。」
「怎麼？」看到熟人後，萊西那平復下去的脾氣陡然升起，皺眉道：「伱已經晉升部長了？」
「沒……」阿里安納訕笑一聲，說道：「這不是擔心您的安全嘛，畢竟克蘭德不像卡斯特，這裡危險得多。」
「讓你做的事情，做完了嗎？」
「我已經在這裡的秘調司登記過了，但那邊的負責人說，還需要您到場才可以……」
萊西皺了皺眉，「帶路吧。」
「請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在寬敞的石板路上走著。
「有打探到這次召集我們過來的用意嗎？」
「暫時還沒有，但我倒是找了一位家族的弟弟詢問了下，克蘭德城邦近期的情況不太好。」
「哦？」萊西挑眉道：「說說看，什麼地方不好？」
阿里安納看了看四周，才小心翼翼的說：「和咱們卡斯特城邦之前一樣，聽說是這邊的貴族委員會在和議會鬧騰。或許背後就有榮光會的影子。」
「榮光會……」
提起這個名字，萊西就一肚子氣。
要不是他們，卡斯特城邦不會發生那件事情，阿萊斯司長以及前任司長一定比現在更好，而不是……
「對了，有衛恩的消息嗎？」
「您怎麼知道？」阿里安納狐疑的看著她：「我剛要說，這兩天街上的報紙都傳瘋了。」
「現在衛恩調查官，已經不是『畸變巫師』，而是『災厄巫師』，同時他還成為阿列克謝島的所有者……」
「報紙呢？我看看。」
之所以想起衛恩，萊西心中也不知道為什麼。
應該是有段時間，她沒聽到衛恩鬧出的動靜了吧。
「半神，幽魂學派首席巫師……厲害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