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陳知衍的打岔,聞聽聽也不想再在這邊。
陸麒這次倒是很聽話,乖乖跟著離開。
下樓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天氣預報今日有雨。
聞聽聽問陸麒的酒店在哪裡,好送他回去。
陸麒說,「我把酒店退了,就不能去你家住嗎姐姐?」
他叫姐姐似乎叫的格外順口。
聞聽聽卻覺得彆扭,而且也有些不自在。
陸麒雖然是淳小芸的兒子,但是他們才第一天認識,而且陸麒的行為,有些過於親密了。
聞聽聽不是很喜歡這種突如其來的親密。
她正想拒絕陸麒,就見陸麒自己笑了起來。
「騙你的姐姐,第一次見面,我怎麼可能就去你家住?」
陸麒這點分的還挺清。
陸之恆只是說了聞聽聽很像他姐,但是還沒有確認。
雖然他心裡有種莫名的確信,覺得聞聽聽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也還是有分寸。
更何況,他也怕嚇著了聞聽聽。
他可是帶著任務過來的,要是搞砸了。
他偉大的父親一定會把他拎回學校,天天對著一幫老頭子念書學習。
陸麒的酒店和聞聽聽的公寓不算遠。
聞聽聽把他送回去以後,直接回家。
結果剛關上家門,外面的天色就徹底黑了下去。
暴雨鋪天蓋地的打下來,聽著有些嚇人。
難得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聞聽聽收拾完就直接休息。
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察覺有誰在敲門。
可外面雨聲更大,她不確定。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是陳知衍的電話。
剛剛接通,就聽見他的聲音混著外面的風雨聲一起襲來。
「聞聽聽,開門。」
聞聽聽還在睡意之中沒有清醒過來,聽見陳知衍的聲音,下意識起床去開門。
房門打開的瞬間,冷意撲面而來。
她清醒了幾分。
陳知衍抬腿進來。
他身上沾著雨水,衣服被打濕不少。
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凜冽的寒意。
垂目看向聞聽聽的時候,漆黑的眼眸仿佛融合了外面的夜色,深邃寂靜。
聞聽聽看著他,「你怎麼會過來,外面的雨這麼大,而且已經很晚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知衍打斷:「今天那個男人是誰?」
他說的是陸麒。
聞聽聽皺著眉心解釋:「陸麒,淳小芸教授的兒子,拜託我幫忙照顧一下。」
她以為陳知衍是因為陸麒今天在醫院,讓他生氣了。
她替陸麒解釋道:「陸麒他只是比較活潑一點,沒有惡意,你別和他計較。」
「他叫你姐姐。」陳知衍看著她。
俊秀如玉的面容上,浮現過一抹晦暗。
陳知衍的心情算不上好,他本來想和聞聽聽解釋關於付寒的事情,卻突然橫插一個陸麒進來。
一口一個姐姐。
多親密似的。
他抬手將聞聽聽帶到自己面前,忍了好幾天的情緒,終於是沒能控制住。
在這一刻都爆發出來。
傾盆大雨在窗外淋透整個城市。
陳知衍低頭吻住聞聽聽的唇。
他單手扣在她的後腦勺上,身上帶著風雨交加的濕冷,不管不顧的貼在聞聽聽身上。
聞聽聽才從被窩出來,身上就是單薄的睡衣。
現在都被陳知衍身上的雨水給打濕。
衣服貼在皮膚上,冷意都在往骨頭裡鑽。
陳知衍有些不管不顧了,他幾乎是強制性的將聞聽聽占為己有。
長時間堆疊的煩躁,以及猛然發現的,聞聽聽的無可替代。
再加上猛然發現,聞聽聽身邊突然多了一個陸麒。
都讓他被情緒給纏繞起來。
是他以前最不喜歡的模樣。
聞聽聽被他弄的,都快缺氧。
她能感受出來陳知衍現在的情緒處於焦躁邊緣,可是她不想做他的出氣筒。
她在陳知衍的唇角上咬了一口,淡淡血腥味和痛感,終於喚回陳知衍的理智。
他還是緊緊抱著聞聽聽,仿佛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一樣。
下巴抵在她的頸窩上,無意識的蹭了下。
他嗓音微啞,「陸麒不能叫你姐姐。」
聞聽聽一頓,「什麼?」
「我不喜歡。」
聞聽聽後知後覺的發現陳知衍似乎不太對勁。
她將陳知衍從自己身上推開,雖然不太明顯,但是她聞到了他身上的一股酒味。
只是因為雨水,沖淡不少。
可是這本身就不正常。
陳知衍不可能把自己弄成這樣的狼狽模樣。
他最愛乾淨了。
聞聽聽這下也不管其它,將陳知衍扶在沙發上坐下。
她想去給陳知衍拿毛巾,然而陳知衍卻抓著她的手不放。
聞聽聽跟一個酒鬼也沒法講道理,她只能安慰他:「我拿了毛巾就回來,你身上都被打濕了,不太乾淨。」
果然。
聽到不乾淨三個字,陳知衍的手立馬就鬆開了。
留在身體裡的本能,還是讓他知道,自己還有潔癖。
聞聽聽拿了毛巾,又給他接了一杯溫熱水過來。
剛把杯子放下,就聽見陳知衍的一聲:「姐姐。」
青年人的嗓音,帶著低沉溫雅,還有些許醉意。
和平時的冷漠完全不一樣。
聞聽聽的手都是一頓,差點把杯子打翻。
外面狂風暴雨,卻好像都比不過此刻陳知衍眸子裡的溫和。
他本來就好看,但平時總是生人勿近般的冷漠。
像是不可攀折的高嶺之花。
然而現在卻整個人都格外柔軟。
聞聽聽的睫毛顫了顫,她將毛巾遞給陳知衍:「你先自己擦一下。」
陳知衍沒有接,仍舊望著她。
黑瞳深邃,卻讓聞聽聽產生了錯覺似的,看出來一點委屈。
她抿抿唇,走到他身旁,替他擦頭髮。
聞聽聽沒看到的地方,陳知衍垂下睫毛,擋住眼底思緒,唇角微抿。
等到陳知衍的頭髮被擦乾,聞聽聽又讓他去洗了澡。
可她這裡沒有陳知衍能換洗的衣物,他索性赤裸著上身出來。
聞聽聽下意識的別開臉。
陳知衍現在是個醉鬼,但是——
寬肩窄腰,覆蓋著薄肌的胸膛上,還在往下滴著水。
順著流淌到勁瘦的腰腹上。
他把頭髮也洗了,垂落的黑髮上,在往下落水。
聞聽聽側開臉,但是耳朵尖是明顯的粉紅色。
可是她再怎麼想躲,這房子就這麼大一點。
而且也只有一張床。
聞聽聽小聲開口,「我今晚睡客廳。」
然而——
陳知衍直接摟住她的腰,嗓音緩沉:「不准。」
聞聽聽被陳知衍抱到床上的時候,外面的雨勢又大了很多。
她沒了睡意,被陳知衍禁錮在懷裡。
仿佛能感受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一般。
陳知衍的臉埋在她的長髮里,沉溺在屬於自己的平靜之中。
他低聲道:「睡吧。」
可能是因為外面的白噪音太過催眠。
聞聽聽慢慢有了睡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受到聞聽聽平穩的呼吸以後,陳知衍才抬起臉來。
他垂下纖長的睫毛,目光落在聞聽聽熟睡的臉上。
他不知道她剛剛有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
聞聽聽再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天亮。
她昨晚竟然睡得格外安穩。
屋內有早飯的香氣。
陳知衍的聲音突然響起:「訂了早餐,洗漱以後就可以吃,一會我送你上班。」
聞聽聽一頓,忽然想起什麼,皺著眉心問:「你昨晚開車過來的?」
陳知衍沉默。
聞聽聽說:「不可以酒駕。」
「……嗯,我知道。」
陳知衍最終還是把聞聽聽送去了華韻。
聞聽聽下車的瞬間,陳知衍才開口:「付寒這幾天,鬧了三次自殺,她……」
聞聽聽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語氣平緩:「我知道,你要繼續照顧她。」
陳知衍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無意識敲擊了下,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聞聽聽。
「很多事情我不能和你說,但是你等我處理好。」
聞聽聽又想起陳知衍說的,等她回津北以後,有話要和她說。
她其實想問的,但又覺得自己刻意提起不太好。
正好有人給陳知衍打電話。
聞聽聽乾脆就直接進了公司。
只是陳知衍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面色一沉,當即回了醫院。
喬東海又來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