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聽看著消息,嚇了一跳。
淳教授才讓她幫忙照顧自己孩子呢,結果人一到津北就受傷了。
她也不敢耽誤,和梁秘書請了個假,直接就去了津北醫院。
陸麒說自己在急診科,然而聞聽聽找了半天也沒看到人。
她轉過身,正準備再問問陸麒。
就被人直接按住了腦袋。
一股濃烈的藥味瞬間撲面而來。
抬眼,是一個俊朗的少年,身材瘦削但挺拔,皮膚很白,黑髮黑眸。
天氣已經在變涼,但是他仍舊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配著一條運動短褲,手上帶著運動手環。
膝蓋上一大片的擦傷,上面擦著碘伏。
藥味就是從這裡傳來的。
總之,是一個看上去就很乖張的少年。
他歪著腦袋打量著聞聽聽,明朗的眼睛裡帶著好奇。
聞聽聽試探著開口:「你是陸麒?」
陸麒打了個響指:「你好啊姐姐。」
少年乾淨清朗的聲音,介於少年和青年之前,再配上那漫不經心的語氣。
聞聽聽心裡莫名一跳。
她輕咳一聲,看著陸麒的傷,問道:「你怎麼會受傷?」
「路上看到一個小朋友差點被車撞了,就當了一次鋼鐵俠,成功避免了小朋友受傷。」
陸麒說的大義凜然。
然而下一秒就被人打臉。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跑過來。
指著陸麒控訴:「才不是!明明是你要碰瓷!媽媽說你這樣要不得!」
陸麒的表情瞬間一僵。
聞聽聽看他一眼,然後又回眸看向了跟在小男孩身後的中年女人。
這才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陸麒自己在馬路邊上突發奇想,來了個投籃的動作。
結果沒成想用力過猛,一腳踩空。
直接倒在了旁邊買水果的母子倆身上。
不僅陸麒自己受傷,還害的人家的電瓶車車也摔了。
也就是中年女人見陸麒像個外地人,又不是訛錢的,才好心把他送來醫院。
底兒交完了,聞聽聽沉默的看著陸麒。
說實話,有些無語。
反倒是陸麒自己不尷尬,他坦然道:「我是校籃球隊主力,突然想練動作而已。」
「不過你可以把津北的監管電話給我嗎,我想投訴他們道路損壞了也不知道修補。」
陸麒到底是淳小芸的孩子,而且淳小芸也特意拜託了聞聽聽幫忙照顧。
聞聽聽不能不管。
可偏偏陸麒受傷了也不老實,走出急診科,扭頭就朝著住院部那邊走。
聞聽聽以為他不知道路,叫住他。
他卻說道:「你之前不是神經外科的護士嗎,我參觀一下你的工作環境。」
聞聽聽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媽告訴我的。」
陸麒當真不客氣,直接朝著住院部走。
聞聽聽也攔不住他,只能跟著一起。
然後就碰見了陳知衍。
他身上穿著白大褂,神情凝肅。
看上去就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聞聽聽遲疑了下,還是沒有和他打招呼。
想要錯開他直接離開。
然而陳知衍卻捉住了她的手腕。
他掌心很熱,牢牢的鎖住聞聽聽纖細的手腕。
黑眸看著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嗓音微啞,明顯的疲憊。
「……昨天。」聞聽聽動了下自己的手腕,想要收回:「你先鬆開。」
陳知衍卻不想放手。
這裡明明很多人,然而聞聽聽卻好像就是不一樣。
只是靠近她,仿佛就能讓內心寧靜下來。
陳知衍這幾天,並不輕鬆。
每天都壓抑著煩躁。
而且他知道,聞聽聽應該已經知道了付寒自殺的事。
他有些話想和她說清楚。
可是還沒開口,就聽見一聲脆生生的:「姐姐,你在幹什麼?」
陸麒去而復返,就站在聞聽聽身邊,盯著陳知衍握著她手腕的那隻手。
他問聞聽聽:「怪不得你之前不想來神外,原來是怕被人糾纏啊?」
他一副瞭然的模樣。
但是下一秒,就直接抬手握住了陳知衍的手腕。
陸麒似笑非笑:「鬆開我姐姐。」
陳知衍看向陸麒的眼神很冷,他下巴微抬。
本來就因為心情不好,而冷冽的氣場,更加幽然。
「別碰我。」是在警告。
但很明顯,陸麒並不在意他的警告。
他英俊的眉眼裡滿是傲慢,下巴微抬,毫不遜色的和陳知衍對視。
一字一頓道:「我說了,鬆開我姐姐。」
這裡畢竟是醫院,而且人來人往的。
聞聽聽不喜歡這種引人注目的感覺,她輕聲道:「你們都鬆開。」
陸麒說:「他鬆開我就鬆開。」
聞聽聽只能提醒陳知衍:「這裡是科室,你身上還穿著白大褂。」
只要身上穿著白大褂,就是醫生。
不能有出格的行為。
好在陳知衍這點理智還是有。
默然片刻,他先鬆開手。
陸麒當即跟著鬆手,一臉真誠的看向聞聽聽:「姐姐,我說話算話的。」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弟弟?」陳知衍沒有起伏的聲音響起。
看過來的目光帶著審視和不悅。
聞聽聽還沒說話,陸麒搶先回答:「剛有的,你有意見?」
陳知衍看向聞聽聽,他面上神情實在算不上好看,瞳孔寂然。
聞聽聽開口想解釋,然而陳知衍卻直接錯開她,抬腿就走。
聞聽聽的話啞在嘴邊,有些愕然。
倒是陸麒嘖了聲,看向陳知衍離開的方向,眼神不太友善。
憑直覺來說,他不喜歡陳知衍。
他看聞聽聽的眼神太不清白。
陸麒不能接受自己的姐姐被人覬覦。
但是扭頭,他就撇撇嘴和聞聽聽告狀。
「姐姐,你們津北的醫生,都這麼嚇人嗎?」